正在南京做着演講活動的宋教仁,突然見到來訪的王亞樵感到非常的驚訝和好奇……
按照王進的指示,王亞樵先找上宋教仁的保鏢杜心武:“杜大俠,兄弟合肥王亞樵,目前正供職於安徽軍政府社會部!”
“王兄弟有禮了,不知道王兄弟找杜某有何要事?”杜心武真心有些疑惑,不明白安徽軍政府的人找到自己有什麼事情。至於王亞樵嘛,他根本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呵呵,兄弟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杜大俠請你先看看這個……”王亞樵沉穩的從防彈背心的夾縫裡抽出一張摺疊得整整齊齊的紙條遞了過去。
“哦,這是……”杜心武心存疑惑的接過紙條,隨意的掃視一眼頓時臉色狂變,一把抓住王亞樵的胳膊,急急追問道:“王兄弟,這是真的嗎?”
不愧是南北大俠!
王亞樵心中暗暗佩服不已,就剛纔他胳膊被抓那一手小巧的功夫,他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避無可避。他先定了定心神,而後才點頭鄭重說道:“千真萬確,我們社會部在北京的兄弟搞到的情報,其真實性請杜大俠不必懷疑……”
“我馬上告訴鈍初兄……”杜心武拔腿就要走。
“杜大俠,等等!”王亞樵急忙攔在他身前。
“你這是要幹什麼?”杜心武臉色一冷,看向王亞樵的目光頗爲不善。
“不是不是,請杜大俠聽我解釋!”王亞樵頓時感覺一股龐大的鴨梨撲面而來,好象有兩道鋒利的刀子直刺心窩。他心中發慌急忙伸手擦了擦頭上嚇出來的冷汗,急急解釋道:“我們司令之前已經提醒過宋先生,可是宋先生根本就不信!”
恩?杜心武的眉頭微微一皺,目光頓時變得和善了許多,他跟在宋教仁身後面這麼長時間,自然明白宋教仁的脾性,王亞樵所說正是剛纔他說忽視了的地方。
“也是我們司令讓我先來找杜大俠的,他知道宋先生不一定會相信這份情報!”王亞樵指着杜心武手裡的情報急忙解釋道。
杜心武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眼中滿是讚許:“不錯,鈍初兄肯定不會相信這份情報,但是我信。不知道王兄弟有什麼好辦法沒有?”心中,卻是暗暗對安徽督軍王進感激不已。
“是這樣的……”王亞樵先是示範了一番防彈背心的強大功用,將杜心武震得不輕。然後纔將自己此行的計劃和盤托出,杜心武聽得連連點頭滿心歡喜。
說老實話,宋教仁不怎麼喜歡安徽王進。安徽王進論聲望遠不及黃興、柏文蔚、李烈鈞、陳其美等人,更不用提孫中山和他宋教仁。但是他手裡掌握有一支數量驚人,裝備精良的精銳武裝力量,在革命陣營中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實力派。
只是可惜的是這廝太過‘特例獨行’,在最近竟然脫離同盟會另組其它黨派。特別是同盟會在北京改組之時,宋教仁曾經派人南下與其商談兩黨合併事宜,安徽民族進步黨也派了代表參與會議,但是在會議中就民生和民權等問題與其它黨派未達成一致,代表即憤然退出。
最最讓宋教仁感到可惜和惱火的是,民族進步黨與國民黨在政見上很有些別苗頭的意思。在幾次國會的碰頭會議上挑刺和國民黨過不去,(宋的看法)慢慢的竟然成了國會中國民黨的反對派,隱隱中更是與袁世凱的北洋系有合作的意向。
這些情況讓宋教仁很是不喜,之前在安徽演講時也不是沒有試探過,可惜王進這廝的口風太緊,他什麼都沒有試探出來。沒想到自己剛剛來到南京沒兩天,安徽(和諧)派出來的人就急急忙忙的追了上來?看着眼前精幹的安徽漢子,他心中充滿了疑惑……
王亞樵衝着宋教急急道:“宋先生,我們民族進步黨的同志在北京得到消息。北洋袁世凱很可能要對你下手。王司令在得到北京傳回的消息之後,立即派我和手下的幾位弟兄們趕到這裡來接受您的指揮,並保證您最近一段時間的人身安全。”
宋教仁眉頭一皺滿臉全是不相信,揮了揮手不容置疑道:“吾一生光明磊落,平生無夙怨無私仇,光天化日之政客競爭,安有此種卑劣殘忍之手段?吾意異黨及官僚中人未必有此,此等謠言耳,豈以此懈吾責任心哉?你們回去吧,替我向王文升道一聲謝!”
宋教仁認爲袁世凱至少在正式國會召開之前,斷不敢公然撕毀約法,與國民黨爲敵。但他沒有從北洋集團的肆意攻擊中,嗅到越來越濃的火藥味。
王亞樵雖然告訴他袁世凱有加害的陰謀,而且還是民族進步黨的同志花費大力氣搞到手的情報。但他認爲安徽王進手中的情報不過是捕蛇捉影,沒有絲毫的證據。宋教仁並沒有看清南北之爭是不能用調和的辦法去解決的,在袁世凱的甜言蜜語下還心存着無數幻想。
“宋先生,這樣不好吧?”王亞樵和站在宋教仁背後的杜心武對視一眼,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無奈苦笑,噼裡啪啦的叫起苦來:“先生應該知道我部的軍紀有多嚴厲,這個任務可是王司令親自吩咐下來的,我們就這麼回去了起碼都得蹲半年的軍事監獄!”
宋教仁聞言一怔,眉頭輕皺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光復軍的軍紀讓他讚歎,他也不想因爲自己而牽連無辜。可是他也不想身邊跟着這麼一羣彪悍之士,太過張揚惹人閒話不說,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別人所掌握也讓他心中十分不爽。
見宋教仁遲遲沒有言語,臉上神色很是爲難,杜心武急忙上來接腔:“有我在,宵小之輩哪敢放肆?”
“功夫再高,也怕刀槍啊!”王亞樵裝出一副十分‘爲難’的樣子,突然一拍腦袋從小弟手中拿出一件怪摸怪樣的黑色背心來,試探着建議道:“宋先生,要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