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的身形纖瘦, 烏黑的發垂在了肩上, 愈發顯得她肌膚白皙。
陸淮不緊不慢地走着,來到葉楚的後面幾排, 緩緩地坐了下來。
從這個角度看,恰好可以瞧見葉楚的神情。
此時葉楚神色淡淡,看不清她的情緒。
然後,陸淮的目光又移到葉楚旁邊, 她的左側坐着一個男子。
陸淮的眸光深淺未明, 淡淡瞥了一眼。
這個人他倒記得, 是蘇家的大公子,蘇明哲。
蘇明哲做事灑脫, 又剛從國外回來, 帶葉楚來拍賣會,並不稀奇。
陸淮又看向了葉楚,目光沉沉。
拍賣會上的人這樣多,四下也吵鬧得很, 但是,陸淮卻覺得周圍那些喧囂的聲音, 彷彿都消失了。
他的眼裡只看得見葉楚。
目光片刻不離。
陸淮注意到,每件拍賣品上來時,葉楚雖會瞥一眼, 但很快就會移開視線,沒有多停留幾秒。
旁人熱火朝天地競價,但葉楚的身影卻分外靜默。
蘇明哲時不時會和葉楚說上幾句話, 但葉楚也是一副淡淡的神情。
彷彿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
陸淮有些好奇,不曉得她喜歡什麼樣的東西。
不過,葉楚的眼光向來不錯,現在反應這樣冷淡,估計是沒碰上合她心意的罷了。
他忽的笑了,葉楚這人倔強得很,想要弄清她的心思,倒真不簡單。
這時,臺上出現了下一件拍賣品,司儀開口:“這是玉壺春瓶,質地極佳……”
恍惚間,葉楚的腦海裡掠過了一些東西,這個花瓶熟悉極了,彷彿在哪裡見過。
葉楚略一沉思,找到了答案。
上一世,葉楚到督軍府的時候,這個花瓶已經擺在了陸淮的房間裡。
那時她並不曉得花瓶是從何而來的,也並沒有問過陸淮。
現在看來,莫非陸淮正是在這次拍賣會中,得到了這個花瓶?
葉楚正低頭想着,這時,拍賣廳裡響起了司儀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玉壺春瓶起拍價八百銀元,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三百銀元,現在開始競拍。”
蘇明哲第一個開口:“一千三百銀元。”
方纔葉楚對所有東西都興致缺缺,但唯獨多看了玉壺花瓶幾眼。
既然這花瓶是阿楚感興趣的,那他一定會把這個花瓶拍下,送給阿楚。
葉楚怔了幾秒,看着蘇明哲:“表哥,你喜歡這件拍賣品?”
蘇明哲今晚一直沒有叫價,她本以爲蘇明哲大概看不上這些東西。沒想到,蘇明哲喜歡玉壺春瓶。
蘇明哲並不說破,笑了笑:“看了這麼久,也就這花瓶勉強對我口味。”
“再說了,我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葉楚點點頭,表示理解。
司儀的聲音響起:“蘇大公子第一個出價,有誰要加價的嗎?”
這時,淡漠的聲音響了起來。
“兩千銀元。”
葉楚微微一怔,這個聲音……
難道陸淮也來了?
她轉頭往後看去,正好撞見陸淮漆黑的眼睛。
方纔陸淮察覺到,葉楚看見這個花瓶時,眼神多停留了一會。
雖反應極淡,但陸淮看得出來,這花瓶對葉楚來說,似乎有些特別。
今日本就打算挑一個禮物,送給葉楚,自然要送她喜歡的。
方纔蘇明哲喊價,陸淮心裡越發肯定了幾分。
陸淮眸光微動,即便蘇明哲拍下花瓶也是爲了葉楚,但是,他不會讓步。
蘇明哲送的,和自己送的,那可不一樣。
再說了,東西要從自己手裡送出去,才最有意思。
偌大的拍賣行裡,他和她遙遙相望,目光相觸。
葉楚看向陸淮時,他忽的笑了。
小騙子,又見面了。
葉楚也笑了,笑意極淺。
果真是陸淮。
這時,拍賣行裡所有人都看向了陸淮,陸淮就收回了視線。
陸淮坐的位置比較靠後,周圍無人,拍賣行裡的人才沒有察覺到陸淮進來。
現在陸淮喊價了,他們才曉得,原來陸家三少也來了這裡。
蘇明哲自然看見了陸淮,他挑了挑眉:“陸三少也看中了這件拍賣品?”
隨即,蘇明哲又說了一句:“不過,我不會讓他。”
拍賣會講的是價高者得,與官職無關,與地位無關,誰能出得起價錢,誰就能得到這件拍賣品。
即便陸淮是少帥,但陸淮爲人最是公正不過了,他必定會遵循拍賣會的規矩,不會以勢壓人。
更別提,阿楚似乎喜歡這個花瓶,他更不會讓步了。
蘇明哲再次開口:“兩千七百銀元。”
陸淮神色淡淡的,看來蘇明哲執意要爲葉楚拍下玉壺花瓶了。
陸淮瞥了葉楚一眼,眸色漸深。
這個花瓶他勢在必得。
陸淮聲線沉沉:“四千銀元。”
此時,整個拍賣廳似乎沉寂了下來,方纔此起彼伏的競價聲也歇了下來。
現在的情形清楚明白,蘇家大公子和陸家三少,都看中了這件拍賣品。
他們誰都不會讓步。
陸淮地位顯赫,蘇明哲家境富足,兩人皆有底氣,旁人倒不好再插嘴了。
此時的拍賣會,現在成了兩個人的競爭。
葉楚看着陸淮一再加價,沉思了起來。
現在看來,上一世陸淮確實在拍賣會上得到了玉壺花瓶。
但是花瓶的出價已經很高了,再這樣加價下去,葉楚覺得有些不值。
葉楚看着蘇明哲,試探着問了一句:“表哥,你很喜歡這件拍賣品嗎?”
“其他東西也不錯,要不你再看看。”
蘇明哲曉得葉楚的心思,她不想讓自己太破費,不過,他的主意不會輕易改變。
蘇明哲笑了笑:“阿楚,你知道我的性格。”
葉楚會意,不再說話。
蘇明哲的聲音高了些:“五千銀元。”
價格越來越高,拍賣會現場的氣氛也愈加熱烈。
大家都看向了陸淮,不曉得三少這次會出什麼價格。
聽見蘇明哲的話,陸淮揚了揚眉,他的性子倒挺倔。
就和葉楚一樣。
這時,陸淮沉聲:“六千銀元。”
他的語氣一如之前那般淺淡,卻隱隱帶上了幾分凌厲。
陸淮低沉的嗓音響起,大家都沉默了。
這是今晚拍賣會上最貴的價格,即便與前幾次拍賣會相比,這價格也算極高了。
若蘇明哲不再加價,這意味着陸家三少將得到這件拍賣品。
蘇明哲聽見了,他正想加價,這時,他想起自己今日只帶了五千銀元。
來這次慈善拍賣會的人,非富極貴,地位高的人也不在少數。
因此,爲了防止大家惡意擡價,或者以防大家一擲千金,只爲了攀比,這次拍賣會有一個規定。
那就是隻接受現帶的銀票。
蘇明哲自然清楚這個規定,他微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他只能放棄了。
他沒有再說話。
司儀見蘇明哲沒有動作,他開口:“六千銀元第一次,六千銀元第二次,六千銀元第三次,成交!”
黑色的錘子敲了桌面,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
一錘定音。
玉壺春瓶歸陸淮所有。
陸淮微眯了眯眼,他看了葉楚一眼。
看來,這個花瓶他能親自送給她了。
沒拿到花瓶,蘇明哲雖有些遺憾,但他性子向來灑脫,很快就把這件事放在了腦後。
反正他以後還可以送阿楚其他禮物,總是有機會的。
蘇明哲笑着說:“阿楚,我們走吧。”
葉楚看見蘇明哲的神情,曉得他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的心鬆了下來。
葉楚點了點頭:“嗯。”
拍賣會快結束了,大廳裡有些人站起身,準備離開。大廳裡漸漸變得冷清了起來。
葉楚也準備回家了,她不自覺往四下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陸淮。
陸淮修長挺拔的身形,在拍賣廳裡分外醒目。他正好也在看她。
兩人在拍賣廳裡,沉默地對視。
葉楚笑意極淡。
陸淮也牽了牽嘴角。
這場轟轟烈烈的拍賣會落下了帷幕,一輛輛汽車駛離新城酒店,周圍逐漸恢復了寂靜。
葉楚和蘇明哲走出了拍賣廳,來到了門口。
夜已黑得深沉,似墨一樣。
蘇明哲已經上車了,葉楚打開車門,也準備上車時,這時,一個人叫住了她。
“葉楚姑娘,請留步。”
葉楚轉過身,看了過去,她並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這人語氣溫和:“葉楚姑娘,這是三少送你的禮物。”
他一面說着,一面把手中的盒子遞給了葉楚。
“這是今晚拍賣會上的玉壺花瓶。”
葉楚接過盒子,怔了一怔,陸淮拍下玉壺花瓶,是爲了送給自己?
這人說:“葉楚姑娘,我先走了。”然後,他轉身離開了。
葉楚有些瞭然,她或許明白陸淮送禮物給她的原因。
葉楚擡起頭,往陸淮的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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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陸淮距離不遠,他們在寂靜的夜裡,四目相接。
夜色已深,潔白的月光落在了車前,更顯得陸淮冷峻清雋。
葉楚微動了嘴巴,說了一句。
謝謝。
陸淮坐在車裡,視線落在了葉楚身上。
今晚的月光極好,愈發顯得她肌膚雪白,珍珠似的。
已是深夜,天氣愈發得冷,冰涼的風襲了上來。
陸淮讀懂了葉楚的口型。
他的嘴角浮起輕不可察的笑意。
葉楚拿着盒子,坐上了車,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此時,她的心情不錯,曉得陸淮這樣做,是在告訴自己,他們之間的合作一定會順利。
從今日開始,他們會一起並肩,面對將來的艱難險惡。
思及此,葉楚捏着盒子的手不自覺收緊了一些,然後又緩緩鬆了下來。
上輩子,陸淮拍下了玉壺花瓶,擺在了督軍府裡。
而這一世,陸淮把玉壺花瓶送給了自己,以示合作的誠意。
葉楚笑了,或許,這世間許多事情都有着巧合吧。
蘇明哲坐在車裡,自然看清了剛纔發生的事情。
他有些意外,陸淮與自己競價拍下這個花瓶,結果送給了葉楚?
蘇明哲挑了挑眉,難道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清楚的。
蘇明哲看向葉楚:“阿楚,三少同你很熟嗎?”
葉楚斂了神色,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託詞:“我無意間救過三少,卻不小心惹到了他的仇家。”
“這大概是三少給我的賠禮。”
葉楚和陸淮做了約定,在旁人面前,他們會刻意保持距離。
所以,葉楚纔在提到陸淮的時候,用了三少這個稱呼。
蘇明哲淡聲:“原來是這樣。”
他沒有再說話,眼底深淺不明。
葉楚看向車窗外,冬夜的氣溫低得很,車窗上浮起了淺白的霧氣,讓視線有些看不分明。
今晚的風冰冷極了,但她卻不這樣覺得。
葉楚忽的笑了。
待到車子開回了葉公館,進了房間後,葉楚纔打開了這份禮物。
裡面有一張紙條,她拿了起來,將其緩緩展開。
看了一眼,就知道只會是陸淮的字跡。
第一行寫了四個字,合作愉快。
然後,他在下面留了一個西洋劍俱樂部的地址,讓她明日下午三點過來。
葉楚微微一怔,陸淮想要做什麼?
葉楚沒有學過西洋劍,對此一竅不通。若是陸淮要教她擊劍,她可應付不來。
算了,陸淮做事總是有他的理由在。
先去看看再說吧。
……
第二天,葉楚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畢竟,她要去的地方是西洋劍俱樂部,總不能穿得繁瑣。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葉楚到了那傢俱樂部。
一到俱樂部門口,就有人走了上來,恭敬地問:“請問,是葉二小姐嗎?”
葉楚點了點頭。
那人打了一個手勢,請葉楚進去:“三少在裡面等你。”
葉楚跟在那人身後,被帶到一個房間前。
那人替葉楚開了門,葉楚謝了聲,擡腳走了進去。
房間里拉着厚厚的窗簾,房內的燈亮着,葉楚環視了一週,卻沒有人。
房內有不少遮蔽物和器材,葉楚一看,就知道平時這裡是用來練習的。
葉楚思索幾秒,瞬間明白了陸淮的用意。
先前她和陸淮交手過幾次,這次陸淮既然選擇和自己合作,又將見面地點選在了這裡,肯定想看看她的身手。
若是她沒有猜錯,陸淮要麼就沒在房中,要麼就躲在房門的後面。
葉楚笑了笑,不動聲色,她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將房門合上。
當房門突然關上時,葉楚還是繼續往前走了一步,但是沒有回頭確認。
下一秒,葉楚感覺到凌厲的拳頭擦過她的耳邊,因爲早有防備,所以她立即偏頭避開。
葉楚不甘示弱,曲起手肘,往身後的陸淮砸去。
陸淮側身一避,繞到葉楚的身後,葉楚身子下蹲,用一隻腳固定身形,另外一隻腳掃向陸淮的腿。
似是早就料到了葉楚的動作,陸淮提前向後退了一步,葉楚的反擊落了空。
葉楚轉過身,看着陸淮,叫了一聲:“陸淮。”
這次約葉楚出來,陸淮就存了試探的心思。
陸淮的嘴角浮現出笑意:“時刻保持警惕,這點你做的不錯。”
葉楚一愣,隨即笑了笑:“多謝誇獎。”
“我讓你過來,是想試一試你的身手,因爲我想帶你去個地方。”陸淮淡淡開了口。
頓了頓,他接着說了一句:“那地方魚龍混雜,不知道你能否應付得過來。”
“若是明晚,你想同我一起過去,就必須好好表現。”
葉楚馬上明白了陸淮的意思,她自然不會拒絕:“陸淮,我們開始吧。”
陸淮淡淡一笑:“你不用有所保留。”
葉楚也笑了:“當然。”
一開始,兩人都沒動,都等着對方先出手。
他們僵持了一會後,葉楚忽然握緊拳頭,往陸淮的臉上砸去。
陸淮不躲不避,伸出手掌握住葉楚的拳頭,擋住葉楚的進攻。
這本就不是葉楚的本意。
當葉楚出手打陸淮時,她身子一轉,背朝着陸淮,另外一隻的手肘一彎,用力擊向他的腹部。
陸淮一點沒慌,氣定神閒地抓住葉楚的臂彎,牢牢固定住,葉楚動彈不得。
“你輸了。”陸淮的聲音響在葉楚的耳側。
葉楚背對陸淮,神色看不分明,她伸腳從側邊勾住陸淮的腿,身子往後一靠,用全身的力量壓向陸淮身上。
陸淮腳步不穩,又被葉楚向後靠的力量猛然一衝,他失了平衡,和葉楚一同砸在地板上。
摔倒的聲音沉悶,陸淮卻半點也沒出聲。
在陸淮倒下的那一刻,葉楚趁着陸淮禁錮着自己手臂的手一鬆,她立即翻過身,膝蓋緊緊抵着陸淮的胸口。
她將頭上固定住頭髮的髮夾抽出,頭髮少了束縛,瞬間散落下來,垂在陸淮的臉側。
葉楚拿着髮夾,抵着陸淮的脖子邊,尖銳得彷彿能隨時刺破陸淮的皮膚。
原來葉楚的髮夾是特製的,從外形來看,根本看不出來,其實這是一個能夠致人於死命的尖刺。
“陸淮,是你輸了。”
葉楚俯身看着陸淮的眼睛,兩人相隔的距離不過短短几寸。
陸淮不慌不忙,他和葉楚對視着,一點也沒有自己處在弱勢的自覺,他看着葉楚堅定的眼神,忽然笑了。
感覺到葉楚手上的力道稍顯放鬆,陸淮立即抓住葉楚的衣領,將她往旁邊一扯。
在葉楚摔到地上之前,陸淮用手稍微撐了一下,因爲有了緩衝,葉楚倒在地上時,一點也沒覺得疼。
陸淮翻過身,跪在葉楚身側,用手臂抵住葉楚的喉嚨,另一隻手將葉楚拿着髮夾的手固定到葉楚的耳邊。
轉瞬之間,兩人的形勢就完全調轉過來。
陸淮一本正經:“葉楚,我要教你一句,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對你的敵人心軟。”
要不是陸淮故意對自己笑,她怎麼會分神。
葉楚抿了抿嘴,沒說話,她盯着陸淮的眼睛,提起腳,勾向陸淮的脖子,陸淮側頭一避,葉楚立即起身。
“陸淮,那你是我的敵人嗎?”葉楚問。
“當然不是。”陸淮回答。
陸淮話音剛落,葉楚又一次主動進攻,卻始終節節敗退,不管葉楚怎麼做,陸淮總是有方法化解。
最後一刻,陸淮已將葉楚雙手固定到身後,敗勢明顯。
在剛纔一來一回的打鬥中,葉楚的呼吸變得急促,體力消耗了很多。
可是葉楚不想向陸淮投降,她看向眼前的牆壁,離她不到一米處,而這個房間燈的開關正好在這面牆上。
葉楚知道自己絕對打不過陸淮,她每次和陸淮打鬥時,都會將他們的位置往這面牆所在的方向移。
陸淮站得筆直,他雖抓着葉楚的手,但也同樣給她提供了一個可以藉助力量的方式。
葉楚往後一靠,將身子一擡,雙腳踹向牆壁,其中一隻腳瞄準了開關。
“啪”的一聲,燈滅了,整個房間陷入黑暗。
葉楚動作大,陸淮自然抓不住葉楚的手腕,他手只能一鬆,而葉楚之前已經摸清了房間裡的情形。
她的手一鬆,身子往下落,她立即滑向房間的遮蔽物處。
這個房間本來就是用來演習的,遮蔽物衆多,光一熄,葉楚躲了起來,身形立即被遮住。
陸淮想要找到葉楚也要費點時間。
葉楚小聲地喘着氣,不讓陸淮發現自己的位置。
她側耳傾聽,注意陸淮那邊的動靜。
陸淮笑意加深,他對這個房間很熟悉。葉楚會藏身在哪,他也一清二楚。
陸淮沒走過去,而是朝着葉楚的方向出了聲。
“你做的很好,無論處於多麼艱難的場景,你也必須堅持到底。”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人前裝不熟,人後貼身肉搏……
評論隨機掉落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