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七喜有涵養和城府,只是眼皮一挑,並沒有說什麼,而他徒弟則是年少,卻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那還不就是撞大運唄?”
小木匠瞧了他一眼,沒有爭執,而是朝着董七喜拱手,然後說道:“董先生,一會兒出門後,我先去探路,瞧見我朝您打手勢了,便趕緊跟過來,沒問題吧?”
董七喜雖然不是很認同他,但也知曉能夠秘密潛入此地的這個後生,還是有些歪門邪道的本事,於是點頭,說好。
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我和小東也都是修行中人,雖然受了些苦頭,但絕不會拖累你。”
小木匠鬆了口氣,也沒有再多交代,而是率先往外走去。
董七喜跟着他走,路過中間那木架前,還拿了一把鋒利的尖刀,遞給了他徒弟,而他則撿了兩根鋒利的長針,拿在手裡。
小木匠一馬當先,來到了一樓走廊口,他聽到前門那兒有些動靜,估計人很多,於是領着董七喜兩人往後門躡手躡腳地走去。
他來到門口這兒,將耳朵貼在門邊,很快聽到了門口站着兩人。
應該是他先前瞧見的兩個皮甲守衛。
這兩個,可是高手。
越是這個時候,小木匠越是冷靜,完全不像是初出茅廬的雛兒,他沒有太多猶豫,先是朝着身後打手勢,讓這董七喜師徒兩個與他保持距離,然後很是平靜地敲了敲牆邊,弄出點兒動靜來。
門外有人喊了一聲,發現裡面沒有迴應,於是打開了門,朝着裡面走來。
那人一進來,小木匠的寒雪刀就將對方的脖子給紮了一個對穿。
快、準、狠……
完全不像是新手的小木匠,在絕境之中迸發出了巨大的潛力來——他臉色冰冷而麻木,一刀扎穿了那人的脖子,讓對方除了“嗬、嗬”的聲音之外,無法發出一聲叫喊。
不過這動靜還是吸引了門外的另外一個人,那人挑着長矛往裡望來,小木匠抽刀揮砍,卻被那人用長矛杆子擋下。
那杆子顯然是精挑細選的,堅韌度極高,小木匠一刀未果,也沒有猶豫,直接撲了上去。
兩人跌倒在地,那人張口就要出聲示警,卻被小木匠的左手捂住了嘴巴。
對方伸手來擋,卻被小木匠以那探雲手的手段,貼着身,一戳一拽一揉,兩人在地上翻滾幾回,暗中爭鋒,驚險環生。
最終小木匠還是憑藉着鬼王那精妙絕倫的探雲手,一招卸掉了對方的下顎骨。
隨後寸勁爆發,砍斷了對方的喉結。
緊接着他左手用勁,硬生生地將對方脖子給掐住,然後扭斷了去。
一切過程,行雲流水,看得後面的董七喜師徒滿臉錯愕,把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郎當成了那縱橫江湖的悍匪,殊不知這位在小半年之前,還在拿着刨子推木頭、打傢俱呢。
江湖,真的是一個能夠讓人迅速成長的地方。
小木匠在極端兇險的情況下將那人弄死,整個人也有一些脫力,他胸口中了幾記肘擊,爬起來的時候,胸骨疼痛,呼吸的時候胸腔火辣辣的,眼前也有一些發黑。
他咬牙站起來,瞧了一眼袖手旁邊的董七喜師徒,沒有說話,將那兩具屍體拖到角落藏好,然後打了一個手勢,讓兩人跟着他走。
小木匠沿着原路返回,那路線盡是坡坎,高則一丈半,矮的也有三四尺,有的地方可以借力,有的則垂直到底。
他一人來往倒也無事,但帶着身體虛弱的董七喜師徒倆,卻頗爲麻煩,耗時也久。
特別是董七喜那個徒弟小東,他身體很虛弱,難免磨磨蹭蹭的。
小木匠着急了,忍不住催促,他卻忍不住抱怨道:“我好幾天沒吃飯了,這樣子已經很好了……”
聽到這話兒,小木匠許多話都沒有辦法張口。
如此磨磨蹭蹭半刻鐘左右,他們差不多來到了先前校場的旁邊那兒,突然間上面傳來了“鐺、鐺、鐺”的銅鑼聲,緊接着有火把亮了起來,還有喊叫與嘶吼傳來……
糟糕。
董七喜逃了的事兒,終於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