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等小木匠回過神來,便有好幾人,拿着三尺長的砍刀,衝到了跟前來。
小木匠給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幫人已經揮刀,朝着他劈砍了過來,氣勢洶洶,有種要橫掃一切的氣勢。
面對着這樣的狀況,小木匠不但沒有慌張,骨子裡反而涌現出幾分躍躍欲試來。
他當下也是大腳開路,戳腿如炮彈一般射出,角度刁鑽,速度犀利,一腳將衝到跟前來的那人,給直接踹飛了出去。
小木匠得了王白山那一夜的“傾囊”相授,整個人正處於一種飛速變化的狀態,而這樣的狀態下,最希望的,就是通過激烈的戰鬥和搏殺,來證明自己。
此時此刻,對於小於來講,是一場劫難,但是對於小木匠來說,卻是瞌睡之後的枕頭,簡直就是美滋滋。
只可惜當他全力開動起來的時候,衝到跟前的這三人,卻給他一個照面,挨個兒都給放翻在地。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將人撂翻之後,小木匠猛然回頭,朝着向後面退開的棺材鋪學徒小於說道:“站住。”
小於卻顯得十分慌張,轉身就往後跑去。
結果他剛剛跑了兩丈多遠,就被一人給攔住,直接推倒在地。
攔在他面前的,正是來自大東北的狗哥。
而蕭明遠以及李夢生,都出現在了牆頭之上,冷冷地看着巷道之中的人們。
梅遠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瞧見小於從地上慌張地爬起來,如同困獸一般,左右張望,趕忙喊道:“小於,小於,是我,我跟你講,這些是茅山的高人,特意過來找你瞭解情況的——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傢伙,又是什麼人?”
小於乾脆一閉眼睛,直接說道:“我,我也不知道。”
他說話的時候,那三個人已經有人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就要跑,卻被小木匠抽出了長刀,給逼得節節後退去。
這幫人如此慫包,看着並不像是復國社出來的,小木匠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而王白山則嘿嘿笑道:“讓我來吧,對付這樣的地痞流氓,我比較熟悉……”
狗哥擼起了袖子,磨刀霍霍向豬羊,那幾人“禮貌性”地反抗了幾下,最終紛紛倒地了去。
趁着狗哥審問的功夫,小木匠走到了小於的跟前來,一把揪住了他髒兮兮的衣領,將人給按在了牆上,寒聲說道:“怎麼,見到我就想跑?”
小於哭一般地喊道:“屈大哥,那天的事情,跟我沒關係啊,我就是一個給人打雜的小弟弟,啥也不懂,嗚嗚嗚……”
小木匠惡聲說道:“我知道,要不然我會對你這麼客氣?”
小於問:“您這還算是客氣?”
他一句話把小木匠給逗笑了,甘墨將人給放了下來,然後問他:“怎麼樣,沒傷到要害吧?”
小於將髒兮兮的棉襖解開來,發現身上有好幾道的口子,胳膊上也有兩道劃痕,特別是左腹部的那一刀口子,捅得有些深,鮮血一直涌出來。
他瞧見了,慌張地喊道:“我要死了,要死了……”
李夢生從牆頭上跳了下來,低頭檢查了一番,平靜地說道:“放心,死不了。”
他從懷中摸出了一瓶金瘡藥來,打量了一下傷口,然後說道:“找地方洗一下,我給你包紮,很快就會好的……”
小於用破襖子捂住傷口,帶着幾人來到家裡的後院,在水缸裡舀水來洗。
他的家人瞧見了,嚇了一跳,趕忙過來詢問,被他三言兩語打發了——小於的家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種老實巴交、本本分分的人,瞧見這邊幾人都氣度不凡,即便是心中十分牽掛,卻也不敢上前來,怯怯懦懦的。
李夢生幫着小於清理創口,又上了金瘡藥,還用乾淨的布條給包紮好了傷口,弄完之後,方纔對小木匠說道:“你跟他熟,你來說吧。”
他瞧見剛纔小木匠處理事情的犀利手段,倒也還算是比較放心。
小木匠也不客氣,將小於拉到了一邊,然後問道:“你應該知道我過來找你是幹嘛的,所以我不多說,就問你,你師父呢,人在哪裡?那幫人,在哪裡?”
小於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顯得非常爲難的樣子。
小木匠心中瞭然,又問道:“換一個問題,剛纔那幫人,你知道是來幹嘛的麼?”
這事兒顯而易見,但小於卻眼神閃爍,不敢與他對視,低着頭不說話。
小木匠惱了,冷冷說道:“小於,我一直認爲,做人應該知恩圖報,且不說我們剛剛救了你的性命,就算是沒救,你還欠我一份人情呢。現在你不肯配合,沒關係,不過你確定我們不管了,走了之後,那幫人不會找你麻煩麼?”
他盯着小於,小於緊緊咬着牙,不肯回答,小木匠不再逼問,而是很失望地將他放開,對旁邊說道:“我們走吧。”
李夢生和蕭明遠十分配合地往外走,梅遠有些不知所措,而當幾人走到後院門口的時候,卻被那小於喊住了:“我、我不敢說,我要是說了,他們會殺了我全家的。”
小木匠回過頭來,指着旁邊的李夢生和蕭明遠說道:“知道他們的身份麼?”
梅遠趕忙勸解:“小於,在咱們金陵這地界,有啥事情是茅山辦不了的?你不要糊塗啊,只有講實話,才能夠有活路,知道不?”
他大聲勸解着,而小於其實也有些處於崩潰的邊緣了,突然間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