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架勢一展開來,將小木匠和楊波給圍堵了住,看着這些人個個面帶不善,體格又結實得很,而且腰間鼓鼓囊囊,顯然是帶了傢伙什兒,嚇得小食店裡的食客紛紛退開,而那老闆陪着笑過來,剛說了兩句,就給喝住了,被人推到了一邊去。
面對着這人的質詢,楊波也是慌得很,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害怕這幫人是他表哥的對頭,此刻找上門來,他若是說錯了話,說不定就吃了大虧。
但瞧對方這架勢,不說又不行。
慌亂之下,他忍不住回頭,看向了小木匠。
而看到十三哥臉上淡定的表情,他心中的慌張立刻就散了許多。
是啊,他可不是一個人,還有十三哥呢。
身邊這位爺,那可是面對着手槍都不怵,甩手一刀就結果人性命的狠人,而且這一路上來,雖然對方不願意多提,但楊波通過對方的言談舉止,就知曉十三哥並非尋常角色,一個打十個,說不定都有可能呢。
有這位爺撐着場面,他有什麼害怕的?
想到這裡,楊波一下子就變得自信起來,他瞧見十三哥還在那兒坐着,完全不理會這幫人,而是美滋滋地伸筷子夾肉呢,便自己站了出來,拱手說道:“各位,什麼意思?”
那兇漢瞧了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小木匠一眼,氣勢洶洶地對楊波說道:“我問你,你們找何六六幹嘛?”
楊波猜出這幫人大概是那院子裡的男人叫來的,於是無奈地說道:“我不是說了麼,我是何六六的表弟,過來投奔他的。”
兇漢一臉懷疑,說道:“表弟?什麼表弟,我怎麼沒聽過?”
旁邊一個賊眉鼠眼的傢伙則應了一聲,說道:“我好像聽六哥說過,有這麼一個表弟哩……”
兇漢聽了,將那人給拉上前來,說道:“你問他,跟他對一對。”
賊眉鼠眼的那漢子上前,問楊波:“你叫啥名字?”
楊波說道:“我叫楊波,小名楊二毛。”
漢子又問:“哪裡人呢?”
楊波說:“南通州,平潮鎮的。”
漢子聽了,一臉狐疑,猶豫了半天,卻又問了一個問題:“你說你是何六六的表弟,那你知道他有什麼特徵不?”
楊波愣了一下,想了一會兒,說道:“特徵不知道,不過他屁股有個疤,是我們小時候去西瓜地偷瓜,被人追的時候磕到的……”
這賊眉鼠眼的傢伙聽完,半天沒說話,可把旁邊那領頭的兇漢急壞了,捅了捅他的肚子,問道:“幹嘛呢?”
漢子回答道:“這個,刀哥,他說的,好像都對……”
“都對?”滿臉兇相的刀哥有些難以相信地說道:“細條,你的意思,他真的是六六的表弟咯?”
賊眉鼠眼的漢子點頭,說道:“嗯,應該是的,沒錯了。”
兇漢刀哥這回尷尬了,摸了摸腦袋,有些尷尬地說道:“這事兒鬧得,啥時候蹦出個表弟,偏偏在這個時候跑過來了……”
楊波聽出了不對勁兒來,趕忙問道:“這位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已經瞧出來了,來的這幫人,跟自己表哥應該是認識的。
那刀哥瞧了楊波一眼,又看着旁邊桌子上的好菜,冷冷說道:“我看那你在這兒也混得挺好的,就別去找你表哥麻煩了,走……”
他一揮手,卻是準備帶着人離開了,楊波聽着着急,趕忙跑到了門口,攔下了這幫人,一臉焦急地問道:“別啊,刀哥,刀哥您別走啊,我表哥是不是出來什麼事情?你倒是給我講一下啊……”
刀哥大概是感覺挺尷尬的,黑着臉說道:“告訴你有什麼用?你還能幫上什麼忙不?行了行了,你就別摻和了。”
他一把推開楊波,還待往外走,結果面前卻多出一人來。
那人卻是剛纔還在店子裡面坐着喝酒吃菜的小木匠,此刻卻突然間出現在這兒,攔住了刀哥。
隨後,小木匠對刀哥說道:“話不是這麼講的,楊波好歹也是何明順老家的親戚,不管何明順出了什麼事情,他都有知情權。就算是死了,也有一個人往家裡報信不是?難道你們願意自己死了,連跟老家報個信的人都沒有?”
他已經瞧出來了,這幫人面色不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之輩,應該是混江湖的人。
江湖人最懂得察言觀色,畢竟眼招子瞎的,都活不長久,那刀哥瞧見小木匠這氣度,也沒有了對待楊波的態度,而是恭謹地拱手,問道:“先生怎麼稱呼?”
小木匠說道:“我姓甘。”
他只說了自己的姓,卻不說名,顯然有着幾分隔離感,而偏偏這種隔離疏遠的架勢,反而增添了幾分神秘感來。
刀哥不敢造次,又問:“您跟楊波是……”
小木匠說:“我們同行來的上海灘,他是我小兄弟,至於他表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說清楚,說不定我們能夠幫上點忙。”
刀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兩位,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