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頂扭過頭,看着楊開,有些爲難的搖頭:“我總感覺這些雕塑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是哪兒不對勁。”
“是不是他們的眼睛?”楊開提醒道。
“眼睛?”他的聲音驀然變得驚悚起來,火辣辣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了雕塑上面,莫名激動起來:“是啊,竟然真的是眼睛,竟然真的是眼睛!”
“哈哈,哈哈!”就在此刻,空蕩蕩的大廳內,卻忽然爆發出了一陣強烈的笑意。那陣笑聲,實在是過於激動,過於大聲,震得他們震耳欲聾。
楊開在笑聲響起的第一時間,便猛然前撲,將陳天頂撲倒在了一個銀質的桌子下面,來抵抗可能的攻擊。
“你們這羣人啊,哈哈,真是愚蠢,愚蠢之極!”巴圖魯的聲音,那麼清晰,那麼真切的從大廳的任何一個方向傳來,好像一條狂龍般鑽入他們的耳朵。
“巴圖魯,有種你給我滾出來。”陳天頂大聲的叫罵起來。
“哈哈,我可沒有你們那麼愚蠢。”巴圖魯張狂放肆的大聲笑道:“你們這羣愚蠢的人類,竟然這麼輕易就被我給騙到了,愚蠢,真是愚蠢。”
巴圖魯的小聲越發放肆,楊開心中的怒火就越發旺盛。他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巴圖魯從某個角落裡給抽出來,然後狂扇一千八百八十八個巴掌,假如大巴掌不要錢的話。
“你們現在是不是非常的痛恨我?是不是想立刻殺了我?”巴圖魯的聲音,忽然變得凌厲尖銳起來:“可惜啊,你們這輩子都沒這個機會了。甚至,連下半輩子都沒有機會,因爲,你們已經沒有下輩子了,哈哈哈,哈哈哈!”巴圖魯好像在和他們玩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一般,語氣時而變換,讓衆人摸不着頭腦。
這要是擱到以前,他們肯定會認爲這傢伙是神經病呢。可是現在,他們不會這麼認爲,哪家的神經病能做出這麼縝密嚴謹的計劃呢?
“巴圖魯,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名叫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才最好?”楊開開口問道。
“當然。”巴圖魯得意的點點頭,然後開口講道:“我覺得,在這最後一刻,保持着微笑的,依舊是我。”巴圖魯的聲音竟然是那麼的尖銳刻薄:“你們幾個,躲藏在甬道中的人,都快點出來吧,否則,甬道坍塌了,我可不負責。”
咔嚓,咔嚓!
果真,巴圖魯的聲音剛落,甬道竟然真的傳來了咔嚓的聲音,就好像甬道裂開的聲音。
“哎呀俺草,竟然真的要坍塌!”趙勇德暗罵一句,同時身體仿若流星一般的往前面衝去。
而其餘幾個人也都不想這樣被砸死在洞穴裡面,立刻跟着趙勇德跑了出來。
楊開苦澀的衝他們聳聳肩,剛纔他原本是想喊,你們快點退回去,我們的任務,不能失敗。全中國三萬萬的同胞還等待着我們去解救。
可是,他的話甚至還沒到嘴邊,就被趙勇德的行動給徹底的打敗了,他有些憤憤的瞪了一眼趙勇德。
哐噹一聲巨響,身後的甬道竟然坍塌了,頓時塵土飛揚,聲音震天,連地面都開始顫抖起來了,長明燈也被這劇烈的顫抖,給震盪的滅掉了幾隻,一些金器銀器也從供奉架上掉落了下來,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聽着這些哐當哐當的聲音,楊開感覺自己的胸口都有些憋悶了,立刻趴倒在地上,等到一切都安靜了下來之後,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牢固結實的正宮,似乎也都承受不住這股劇烈的顫抖了,一些土塊以及石頭從房頂上墜落了下來,整個正宮內都是濃霧瀰漫,過了好久才終於緩和了下來。
“你們的退路已經被我切斷了,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便是成爲我的替代品,第二個選擇,便是你們自己把自己肢解了,這樣,我就不會選擇用你們的屍體了,哇哈哈哈!”
聽着巴圖魯的狂笑,趙勇德一蹦三尺高,嫣然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俺草你老祖宗仙人闆闆,以後別說你是俺東北那疙瘩的,簡直就是給俺們東北人丟臉,俺呸,俺沒你這個老鄉。日你仙人闆闆的!”
而巴圖魯卻完全沒有因爲趙勇德的叫罵,而感覺到生氣,相反,他的聲音更爲得意了:“罵吧,罵吧,待會兒我就先把你小子給殺了,哈哈,還有啊,別老和我拉關係,我可不是你們東北那疙瘩的,我恨死這個地方了,一年到頭都他媽冷的死人。”
他甚至還發起了牢騷,這點讓楊開相當的無語。
“好吧。”陳天頂無語的搖搖頭:“既然你想困住我們,那麼肯定將墓葬設計的十分精巧吧。見識了你之前射擊的機關暗道,我現在對你的墓葬設計沒有了絲毫質疑。”
“哈哈,陳天頂,好吧,我也和他們一樣,稱呼你一聲陳老闆。陳老闆,我對你是真心的佩服啊,從來都沒人能闖過我設計的墓葬機關,你算一個。當然,還有楊開。年紀輕輕,竟然能有如此快捷的反應能力,而且在第一次遇到墓葬,依舊能保持如此鎮定,神情平靜的指揮着隊伍戰鬥,我對你也和興奮。我現在正在考慮着,將我後面十年的光景,全都交給你。你這幅壯實的身板,還有那年輕的體魄,我都給你打了滿分的。”
“放屁!”九筒不服輸的罵了起來:“我呢?我的身體哪裡比楊開差了?難道你沒看到,我比他還高一個頭皮屑的距離嗎?”
他瞪大了眼珠子,卻不知該望着哪個方向罵,因爲他的聲音,是從洞穴的四面八方同時從傳來的。
“呵呵,對於你的積極性,我本人還是比較喜歡的。不過,你和楊開相比較而言,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否則,爲什麼劉雨薇會喜歡楊開,而不喜歡你這個傢伙呢?”
“……”
九筒氣的叫罵起來:“你麻痹,你要是不把老子當成第一個,老子就打斷你的狗腿。”
“算了吧。”巴圖魯愉悅的笑了起來;“現在你們是我的俘虜,我要你們幹什麼,你們就得幹什麼。還輪不到你威脅我。其實,我考慮楊開還有另外一層的顧慮。劉雨薇這妮子,喜歡的是楊開,我要是能用了楊開的身體,那小妮子還不得往我的胯下鑽?嘿嘿,人老心不老,能活一百年。”
“你要是敢動雨薇一根手指頭,老子立刻要了你的命!”
楊開從九筒手中搶過四棱刺,指着牆壁上面的狐狸畫像講道。
剛纔他們還認爲,控制了狐狸畫像,便可以威脅巴圖魯出來,已經掌控全局了呢。
誰曾想到,這一切註定只能成爲幻想。
“怪不得劉雨薇那小妮子會愛上你,現在,就算我都對你有幾分意思了。”巴圖魯奸詐的笑了:“好了,在你們生命中最後的幾分鐘,告訴我,你們還有什麼想知道的,我可以通通告訴你們,這樣死的也好瞑目,不會變成妖魔鬼怪來找我。”
“好吧,我想知道,既然狐狸是你們的圖騰,爲什麼要把這些狐狸的眼睛,都挖成空洞洞的。”楊開好奇的開口問道。
“這個嘛……呵呵,我暫時不能告訴你們。”巴圖魯的聲音有些悲哀的講道:“不過很快,你們就會知道答案了。”
“我們在左殿遇到的屍體,是不是你的九個兒子?”陳天頂開口問道。
“當然。”巴圖魯的聲音忽然變得顫抖起來,滿臉怒意:“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兒子,所以,即便我用完了你們的屍體,依舊不會饒恕你們。”
“我想知道,爲什麼你要把自己的兒子,弄成那樣的模樣?俗話說,虎毒不食子……”
“我是在延長他們的性命。”巴圖魯忽然怒聲爆喝一聲:“我的確做到了,我讓他們活到了現在,直到遇到你們之前。所以,他們應該感謝我。”
“好變態!”九筒不由得砸咂舌。
“哼,是我讓他們長生不死的。我把冬人夏草,通過手術的方式植入到他們的脾胃裡面,所以他們整個腹腔都是這種植物,雖然沒有無意識,可是他們卻是能攻擊任何能動的生物,嘴裡可以吐出虯鬚,然後讓更多的人臣服於他們。”
巴圖魯小聲的解釋道:“他們生前最大的願望,便是可以成爲父親身邊最偉大的戰士,而我,替他們做到了這一點,他們,是我這輩子最爲偉大的戰士,我一輩子,都會在心裡緬懷他們。”
巴圖魯的聲音,沉痛,卻是充滿了驕傲。
“好吧,比我想象中要變態的多。”九筒搖頭!
“那麼,那些陰兵是怎麼回事?”
“陰兵?”巴圖魯先是怔了一下,然繼而想明白了什麼似的,解釋了一句:“你們所說的陰兵,應該是我的那些冥衛吧。在中原地帶,你們稱呼爲陰兵,可是在我的地盤,我叫他們冥衛!他們和我的九個孩兒一樣,都是我忠實的守護者。他們原本爲其皇宮中的禁衛軍,身披重鎧,渾身被沉甸甸的板甲包裹,頭戴面具,只留下了兩隻眼睛,但實則盔甲裡的肉裡以全部被冬人夏草侵蝕。是我實驗冬人夏草長生不死的失敗產物。雖然失敗了,可是他們依舊有着較強大的攻擊能力。我用特殊的方式,將他們用雕塑的方式給囚禁起來,這樣他們就可以攻擊了雖然速度緩慢,遲鈍,可是攻擊力大的驚人。”
巴圖魯依舊是滿腔驕傲,好像這一切都是他最傑出的代表作品。
“現在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巴圖魯明顯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而楊開,則通過剛纔的一問一答,而爭取出來的時間,迅速的發現了正宮內的異樣。
既然耶律宗真是狐狸圖騰,可是爲何正宮裡面會有一尊佛教的佛像呢?
而且他並未在洞穴內尋找到任何一個棺材,剛纔進來的時候,陳天頂分明告訴過他們,一般墓主人都會在墓葬中存放自己的屍體的啊?那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他將這一切的一點都串聯起來,終於發現了一條可能是拯救他們性命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