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心中很是疑惑,這大槐樹上,到底藏有怎樣的玄機,怎能引得李俊如此的冒險呢?難不成這小子活膩歪了,想幹脆一根繩吊死?
正想着,卻忽然聽到樹枝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往下攀爬的聲音,楊開立刻將眼“閉上”。
卻只見李俊滿臉惶恐的從大樹上面爬下來,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滿是惶恐害怕。
楊開不明白這傢伙究竟搞什麼,不過並未拆穿,因爲接下來的一段路還需要李俊來指引,現在攤牌,受損的是他們。
他仔細的觀察,想要看出李俊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異樣。
楊開發現李俊的右手一直都是死死的握着,拳頭裡面似乎捂着什麼東西,而且看那東西應該不是很大,因爲他的拳頭完全將裡面的東西給包圍起來,且小心翼翼的很。
李俊鬼鬼祟祟的爬下來之後,將拳頭裡面的東西偷偷摸摸的裝入了口袋中,然後重新躺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他沒有做什麼危害隊伍的事。楊開心中也放鬆了不少。
同時楊開的腦海中也在思考着,被李俊抓在手中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如此的神秘?會不會是他聯絡小日本,用來報告他們的行蹤?不對啊,如果報告了他們的行蹤的話,恐怕小日本早就找到他們,並且把這支隊伍給突突了。
難道,大槐樹上長了金銀財寶了?但是那麼大一點的金銀財寶,值得他冒這麼大的險嗎?
楊開想出了很多的可能性,不過都被他被各種各樣的理由給否決了。
最後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一個可靠的理由來,只好作罷,心想以後有機會的話,再慢慢探索。
楊開擔心李俊會在半夜加害自己的人,也不放心去睡,便是等了一會兒,李俊放鬆了警惕之後,這纔打了兩個響亮的呼嚕,裝作被自己的呼嚕驚醒的一般,四肢動彈了一下,然後伸展了一下拳腳。
迷茫的望了望四周,便鑽入了灌木草叢中,讓獨眼龍去休息,自己警覺敵人,同時提防着李俊。
深夜,似乎連那幫偷襲他們的怪物也安靜了。
一想起那力量奇大的怪物,楊開的心裡就是一陣緊張,那幫怪物,究竟是什麼東西。
根據他和那幫怪物僅僅幾次的戰鬥和接觸來分析,他覺得那幫東西應該是能飛的,可是什麼東西會有毛茸茸的肉爪子呢?
那麼,也可能是藉助着某種東西飛的動物。
能借助着物體飛起來的動物,那簡直是少之又少,除非是猴子猿類的。
吱吱吱,吱吱吱!
就在他思考這些的時候,卻忽然聽到大槐樹那邊傳來怪物吱吱的怪叫聲。
楊開的大腦立刻就炸開了,大吼一聲:“都醒醒,有危險。”
話音剛落,衆人便是立刻睜開了眼睛,然後警覺的一個猛子彈跳了起來,目光靈活的望來望去,同時小聲的問:“指戰員,危險在哪兒?”
“剛纔那陣吱吱怪叫的聲音,好像是從大樹從裡面鑽出來的。咱們……。”
楊開的話還沒說完,趙勇德立刻接腔:“我草,這大槐樹成精了。”
“大家都小心槐樹,這槐樹可能不……咦?李俊?這小子怎麼還在睡?趕緊把那小子給我叫醒。”楊開指着李俊喊了一聲。
九筒和石頭匆忙衝上去,一人拽住李俊的一隻腿,將他從大樹下面拖了出來。
吱吱,吱吱!
在他們拽李俊的雙腿的時候,吱吱叫喚的聲音響了起來。
但是,在李俊睜開眼睛的瞬間,吱吱叫喚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好像被忽然間堵住了嘴一樣。
“啊,怎麼了?”李俊倒在地上,一臉茫然的仰視着站在面前的衆人。
“你怎麼睡那麼死。”趙勇德沒好氣的在他的胳膊上輕輕踢了一下:“快點起來,有情況。”
“有情況?”李俊立刻臉色慘白,滿臉不可思議的盯着趙勇德:“什麼情況?”
“你先起來再說。”趙勇德滿臉鄙視的瞪着呈現大字型躺在地上的李俊,不滿的講到。
“哦。”李俊這才淡淡的講了一句,然後從地上爬了起來:“說吧,到底什麼情況。”
“那怪東西又來了。”獨眼龍不滿的嘟噥了一句,他剛剛換班,剛想休息一番,誰知屁股剛剛着地,還沒閉上眼睛,就聽到那吱吱怪叫的聲音,這老天是存心和他過不去啊。
“啊?”李俊立刻傻眼了,瞠目結舌。
楊開的疑心,瞬間上漲。他的表情過於誇張。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爲此事如此誇張?這其中肯定有貓膩兒。他這樣想到。
“在哪兒?”李俊驚詫完之後,忙三百六十度的扭轉身子,想要找出那個怪物的存在。
誰知,賺了兩個三百六十度,也沒有找到怪物的身影,他的心裡泛起了嘀咕,還以爲是幾個人逗他玩呢。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呵呵,你們別開玩笑了。”
其餘的人則沒有理會李俊,都是警覺的觀察着四周。
可是,看了好長時間,也沒發現什麼危險,當下都有些放下心來:“指戰員,我覺得可能那怪物害怕我們,所以自覺的逃走了。’
楊開也是心中疑惑,剛纔明明聽到怪物的聲音的,爲何瞬間消失不見了呢?跑哪去了?真的如同他們所講害怕自己的隊伍,所以逃走了?
他心中很是不解,充滿疑惑,最後決定還是算了,不去管這件事了,這顆大槐樹有古怪,還是不要繼續待下去的好。
說着,便是帶着衆人,準備離去。
啪啪啪!啪啪啪!
在他們剛剛邁步,準備離去,卻忽聽槐樹裡傳來古怪聲音:“嗚嗚,嗚嗚,我死的好慘,我死的好慘。”
聲音淒厲頹廢,幾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自覺的裹緊了身上的衣服,目光疑惑的望向了大樹:“指戰員,這棵大樹……咋回事兒?”
楊開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心臟也劇烈跳動了一下。
說實話,楊開從小就不相信鬼神一說,可是在這荒山野嶺的寂靜深夜,忽然聽到有鬼叫聲音從大槐樹裡面傳來,就算是神仙也會被他們給嚇到啊。
楊開稍微平復了一下狂跳的心臟,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身邊幾個人道:“趕緊把大槐樹給我圍起來。”
九筒獨眼龍等人也都不相信鬼神一說。在他們聽到那古怪聲音的時候,先是害怕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的反應過來,心頭一喜。
有人聲,那麼就說明搗亂的是人。他們最害怕的不是鬼魂,而是動物怪物。這會兒他們確認搗亂的是人,心中怎麼能不害怕?
不過,李俊和陳天頂以及張鶴生就沒有楊開這等大兵的心理素質了。因爲他們的活計就是和鬼魂打交道,所以在聽到那聲音的時候,第一感覺便是撞邪了。
“裡面是什麼人,快點滾出來,否則別怪我們開槍了。”楊開冷哼一聲,走到了大槐樹下,敲了敲大樹幹。
裡面依舊傳來幽幽的聲音,幽幽的聲音好像是鬼魂一般,聽得衆人毛骨悚然。
“還給我日記本,還給我日記本,我死得好冤,我死的好冤!”大槐樹裡面,這聲音就好像是催命符一般,在衆人的心中來回的震盪。
“少他孃的廢話。”趙勇德有些不幹了,怒吼一聲:“指戰員,讓我一槍把裡面的傢伙給崩了,讓他再裝神弄鬼。”
說着,咔嚓一聲,子彈上膛,然後對準了大槐樹的正中央。
楊開擺擺手,道:“這裡面的人對我們還有用,暫時不能殺,待會兒我把他弄出來,你們卸他一條胳膊吧。但是要保住一條命。劉醫生,麻煩您做好護理的工作。”
楊開一邊說着,一邊掏出四棱刺,準備將這棵大樹幹給剖開。
“還我日記本……還我日記本……”裡面那幽幽的聲音,依舊持續不斷的傳來,不過聽起來語速快了不少,而且還有一些惶恐不安的情緒。
“你……你小子簡直是找死。”楊開憤怒的罵了一句:“再他孃的不走出來,老子把你的心臟逃出來下酒。”
都到這時候了,裡面的竟然還沒有覺悟,沒有人會害怕他了,竟然還要裝神弄鬼。
話畢,手中的四棱刺速度越來越快的落下,很快的便將大槐樹給掏出了一個小洞。
果然,裡面露出了一個黑乎乎寬敞的破洞。
“我出去,我出去,我出去還不行嗎?”裡面傳來一個哀怨的悽慘聲音,充滿了哀怨。
聽到這聲音,九筒石頭等人對視一眼,然後哈哈狂笑了起來。
“很快,大樹幹上面的樹皮,竟然裂開了,就好像是一扇門窗一般,被裡面的人給推開了。
一個全身黑漆漆,散發出一股古怪臭味的傢伙從樹洞裡面爬出來,然後噗通一聲摔倒了地上,氣喘吁吁道:“累……快他孃的鱉死我了。你們……你說你們也……不害怕……”那黑影一邊在地面上掙扎着想要坐起來,一邊講到。
“切。”趙勇德冷哼一聲:“害怕個屁。”
說着,將衝鋒槍舉了起來,在黑衣男子的眼前晃了一下:“看清楚一點嘍。”
黑衣男子眯縫着眼睛看着黑壓壓的大槍,身子一下子蹦跳了起來,同時發出一聲慘嚎:“哎喲我草,你們是**的?”
趙勇德點了點頭:“比**還厲害,軍統知道不?咱們直接服務於軍統,戴笠長官,那是咱頂頭上司。”
他一副牛逼哄哄的表情做着自我介紹。
不過還別說,他這幅牛逼哄哄的模樣,果然鎮住了黑人大漢,他連連點頭,然後倒地磕頭:“我說,我都說,我全都交代,麻煩你們不要殺了我。”
“好吧,交代吧。”雖然楊開還不知這小子到底要交代什麼,不過既然他都開口了,楊開也沒有攔着,現在知道的越多越好。
“我說……一個小小的盜墓賊,值當的軍統派這隻大部隊來捉我嗎?你們會不會是搞錯了?”黑皮男人這個時候緩過神了不少,精神也清醒了,看着這密密麻麻十幾個人的隊伍,臉上充滿了好奇。
“不會錯。”楊開道:“我們就是奉命捉拿一個盜墓賊的。”
“哎,沒想到我這一個小小土夫子,竟然能驚動軍統,而且還能派這麼多人來……”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兩隻眼睛色迷迷的看着劉雨薇,使勁的嚥了口吐沫:“還有一個女人。我說你們是不是準備讓她使美人計的?要是那樣的話,你們就儘管來吧,美人計過後,我絕對把我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告訴你們……”
噗!
九筒一腳踹在了黑皮男人的肚皮上:“少他孃的賣關子,在侮辱我們嫂夫人,小心我把你給閹了。”
被九筒教訓了一頓,黑皮男人總算是安靜了下來,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我招,我全都招還不行嗎。”
“其實,我叫潘子!”
“潘子?”趙勇德的驢眼一下子瞪大了:“我草,感情你就是牛老實那個搭檔?”
楊開制止住了趙勇德,示意他閉嘴,不要打斷潘子的講話。
潘子看了一眼趙勇德,回答道:“是的,我就是牛老實的同伴。不過,我沒想到牛老實竟然會在這個緊要關頭髮生那樣的事,我實在是萬不得已,所以才……”
說到這裡,他低下了頭,嘆了口氣。
“到底是什麼事兒?”楊開謹慎的問了一句。
“還能有什麼事兒。”他長長的舒了口氣:“就是牛老實發瘋的事兒。我還是從頭說起吧。”
潘子嚥了一口吐沫,然後又給楊開要了一根菸,這才徐徐道來:
原本我和牛老實是同鄉,而且我老爹和他老爹也是什麼生死之交……我呸,那只是他們兩人的說辭而已,其實這兩個人有那方面的關係……算了,不和你們說這些家醜了,我還是直接進入主題吧。
我老爹和牛老實的老爹,從小就有不正常的關係,到後來長大之後,又都是繼承祖上的手藝,成爲土夫子。
這盜墓的行當可都是家傳技術,雙方老爹都不想這門祖宗傳下來的手藝就這麼消失,於是我和牛老實就成了搭檔,可謂是將他們的盜墓技術完完全全的學到了手藝。
說起來,這個什麼亂七八糟的墳墓,已經不算是我們第一次端的粥了,而且我們還見過比這鍋粥還要濃的粥。
但是,誰知,這鍋粥比以往碰到的任何一鍋粥都要難端,我們被那鍋粥的機關給困在了最外圍,再想深入,差點沒有喪命,我們知道這鍋粥遠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好端,最後只好決定還是算了,以後再說吧。
只是從外圍找了一些之前的東西,準備逃走。
可是,邪乎的事兒卻接二連三的來,我和牛老實算是嚐盡了苦頭,我也是第一次嘗試報應和詛咒。
我和牛老實衝出來之後,就直奔外界走去,誰知,我們在叢林中竟然遭遇了鬼打牆,幾次三番的走不出去,最後又困又餓的我們,實在是走不動路了,便準備休息一下。
可是誰知,當我剛剛睡下的時候,就感覺到有東西抓我的腦袋,我立刻擡起頭,想看看是不是牛老實那傢伙不老實了。
可是我這剛一擡頭,就看見一雙充血的眼睛懸浮在我的腦袋上方,眼睛稍稍的彎曲了一個弧度,看上去似乎在衝我淡淡笑着。
我當時就嚇傻了,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站起來了,惶恐不安的盯着那個東西看。
那雙血眼在我看見它之後,快速的一閃而逝,從我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不知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想扭頭問問牛老實。
可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牛老實竟然已經睜開了眼睛,衝我淡淡的笑着,兩行血淚,逐漸的從他的眼角流出來,在腮幫子處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
我立刻從地上奔起來,聲音惶恐的問道:“牛老實,你幹啥?”
而牛老實則是哭訴了起來,說我一個人在下面好冷好餓,你下來陪陪我吧,下來陪陪我。
牛老實那模樣,實在是太嚇人了,我的心都快跳出來,爲了避免牛老實會忽然偷襲我,我一巴掌糊了上去,罵道:“牛老實,你給我醒醒,你是不是吃飽撐着了?”
可是,牛老實的兩隻眼更紅了,似乎有些憤怒的瞪着我:“潘子,你來陪陪我,你來陪陪我?”
說完之後,就開始瘋狂的在地上挖坑,並且很快的,便挖出了一個足有正常人大小的坑洞。
他的速度太快了,快的超出了正常人的速度,我知道,這牛老實肯定有什麼不正常。
就在我準備往牛老實的腦袋上砸黑驢蹄子,往他的嘴巴里面塞大蒜,想讓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牛老實卻忽然扭頭對我說:“你進來吧。”
我進來?我他孃的進來個屁,那是墳墓好不好,你讓我一個大活人進墳墓裡面?你姥姥祖墳冒青煙啊我進去。
我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後來想想,這王八犢子分明就是中邪了,現在說話做事兒都不由自主,當下便是咬着牙齒,用黑驢蹄子在他的腦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以前我聽老爹說過,這黑驢蹄子能驅邪,敲在腦袋上,雖然不能讓人變聰明,但是可以讓人不混沌,不被鬼魂侵體,即便侵體了,也可以用黑驢蹄子將鬼魂給敲走。
當下便是憤憤的敲了下去,結果,你們才怎麼着,那小子當時就怒了,蹭的一聲站起來,一把捉住我的衣領,然後用力一扯,就把我丟到了土坑裡面。
當時我都沒反應過來,而且還是腦袋朝下,哐噹一聲,腦袋就扎進土坑裡面了,然後我頓時就感覺有大量的潮溼泥土瘋狂的砸到我的腦門上,要把我給掩蓋了一般。
我叫罵着,想從裡面鑽出來,那王八犢子卻是破口罵道:“你一個死人,就呆在裡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