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頭卻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這塊石頭,至少得有六七萬年的歷史了?”一邊說着,還一邊用手撫摸着光滑順溜的大石頭,一番感慨:“你說要是這石頭拿到外面去,得賣到什麼價位吧。”
潘子卻是無奈的搖搖頭:“啊,這石頭,在外面一個子兒都賣不出去,甚至還可能會被買主嘲諷,畢竟沒多少人認識這岩漿岩。以前我就在一地主大墓中撿到一顆,當時還以爲是什麼寶貝,所以拿到潘家園去碰碰運氣,可是誰知,竟然人給當成騙子販賣假貨的主兒給打出來了……我草,想想都噁心。”
陳天頂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不以爲然的搖搖頭:“我說潘子,你不是專精這一行,所以對這裡頭的東西不是很瞭解。我告訴你,要想把一件東西賣個好價錢,你必須給他安置一好價錢。你賣這石頭的時候,總不會說是從地主大墓裡邊弄來的吧。”
潘子說,是啊,怎麼了?我這實話實說。
陳天頂苦澀笑笑:“人警察沒把你給逮起來已經算不錯了。你在潘家園那地兒說自己盜墓的……那地兒原本就對這倆字很敏感,你要是這麼明目張膽的說,不知多危險啊。下次去的時候,萬萬不可提自己盜墓賊的身份。還有那岩漿岩,你也得給他安一個合理但是卻有吊人胃口的來歷,和古代的某位大能扯上關係,那麼,這石頭的價值就會連倍攀升了。哪怕是假的,可是那買主聽着高興,對這石頭也會有個印象分。”
“和古代某位大能產生關係?”潘子有些疑惑了,不解的搔了搔腦袋。
“對啊。”九筒也樂呵呵的摻和了起來:“下次再到潘家園去賣的時候,你就跟人說,這石頭是王母娘娘蹲大號的時候用來擦屁股的,你瞅瞅你瞅瞅,這玩意兒就跟娘們的屁股蛋子一樣的光滑,別人一定得信。”
噗嗤!
衆人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這九筒,也忒能胡編亂造了。
“行了,趕緊走吧,後面的那玩意兒要是追上來,咱們都得沒命。”楊開也不願在這兒繼續停留,催促着衆人往前走。
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裂縫盡然四分五裂,朝着四面八方足有數十道裂口伸展,甚至於他們本身所在的裂縫,也深入到了低下。
這意味着,他們繼續往前走的話,可能就沒那麼幸運,能踩在地面上了,只能是用雙手當成雙腳,和石壁摩擦產生摩擦力,勉強把持住自己的身體。
楊開嘆了口氣,然後目光迥然的盯着面前這四通八達的裂縫,有些頭疼的問道:“諸位都說說自己的想法,該接着走那條路?”
九筒閉目,手指亂動,喃喃自語,儼然一算命先生的模樣,最後指着裂縫的前端,道:“就走這條路。”
“少扯皮。”趙勇德怒斥了一句:“你可別亂指啊,你這一根手指山,可是吊着咱好幾條人命呢。”
九筒卻說:“我這怎麼能叫扯皮呢,我就是覺得,咱們走一條直線,或許才真的有可能走出去呢。”
“切。”趙勇德不以爲意道:“我覺得,設計這兒的傢伙,不可能設計的如此簡單,人理所當然的認爲出口會在這條裂縫的直線上,那設計者是二貨啊,會把出口設置在他們理所當然想象的地兒。
楊開想了想,倒也對。
“你們看,這兒好像有人工雕琢的痕跡。”張寒山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在裂縫上看來看去,最後終於發現了,在一條斜着的裂縫上,竟然有一些人工雕琢的痕跡,痕跡不是很大,只有巴掌大小,看上去就好像是用鏟子給剷平了一小塊而已。
在這人跡罕至的地兒,竟然能有人類的痕跡,着實說明這條裂縫的不簡單。
“咱們就順着裂縫到裡面去看看吧。”楊開也發現了那人工雕琢痕跡,開口道。
“恩。好。”張寒山也同意的點點頭。
“王世科,你感覺如何?”楊開回頭看了一眼王世科道。
王世科擡起頭,衝楊開苦澀的笑了笑,看起來身體很是虛弱:“你們……”
他本來想說你們別管我了,可是白波卻使勁的掐了一下他的後背,他知道自己若是放棄生活,絕望了的話,自己的這個老朋友也不會好過,只能改口道:“咱們快走吧。我沒事兒。”
楊開拍了拍王世科的肩膀,怎麼可能聽不出他剛纔那番話的意思,鼓勵他道:“王世科同志,既然能在這兒有緣相遇,而且志同道合,那我們一定會把你帶出去的,不要輕言放棄。”
王世科點點頭,一種叫感動的情感,在腦海中瀰漫。
張寒山帶頭,四肢伸展開,卡在石頭上面,支撐着身體緩慢的朝着前方挪動。
後面的幾個人也急忙追了上去。身體懸浮在半空,低頭看着下面,那種高度,讓人有種頭暈眼花的感覺。
要是就這樣摔下去的話,即便不把人摔死,那也得給摔成兩半,所以他們都是非常的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一支隊伍就這樣順着裂縫往前爬,爬了一段時間厚,張寒山卻忽然停了下來,有些欣喜道:“這兒竟然有人工雕琢的痕跡,前面一定有人類的某種建築,這下……我們有救了。”張寒山有些興奮道。
之前張寒山一直擔心他們往前走,會走入地面的深處,也就是裂縫的裡面,可是這會兒看到人工雕琢的痕跡,這就說明前面雖是自然形成的裂縫,可是有過人類活動的跡象,至少他們心中踏實了不少。能在這兒建成人類的痕跡,肯定沒什麼大的危險。
“走。”楊開的心也是豁然開朗,看了一眼現場的那些雕塑過後,也是下命令,命令隊伍加速前行。
當楊開走入人工雕琢的雕塑之後,才發現這些雕塑竟然是巨大的人臉,一張張恐怖的人臉緊挨着,碩大凸顯而出的縱目,死死的瞪着他們,看的人發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靠,這人臉……”九筒砸咂舌,看着兩邊那些碩大的人臉,嚇得是臉色慘白。
“這人臉,和張寒山教授給咱描述的青銅面具有些相像啊。”仔細觀察一番,劉雨薇心細的發現了這個現象。
“是啊。”楊開也贊同的點點頭。
“什麼叫相像,這簡直和青銅面具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嘛。”張寒山教授肯定的道:“一點都不假。”
“前面肯定有人類活動的地兒,說不定會有開鑿出的石室,咱們到前面去看看。”楊開道。
說完之後,便是帶頭走在……哦,不,應該說是夾着身體往前面挪動。
這裡面陰森黑暗,伸手不見五指,要是一不小心,就可能掉到山縫下面,摔個屍骨不全。
楊開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在加快,心中的緊張感濃郁的很,讓他無法喘息。
爬了一段時間後,他竟驚奇的發現前面有若隱若現的一些的石頭凸顯而出,不過因爲距離較遠,以及光線較差的原因,只能模糊看到一個人影。
“九筒,把手電筒的光打到那邊去,讓我看看那邊到底什麼情況。”楊開道。
九筒很聽話的將手電筒的光芒打了上去,在光束聚焦在前面的時候,衆人都被眼前這場景給鎮住,不再往前行走了。
在前面的山壁上,竟然凸顯出一隻只類似於犬牙的石錐子,尖銳修長,而在石錐子之上,竟懸掛着一具具血腥的骸骨,骸骨早就已經腐爛,只剩下裡面白森森的骨頭,放眼望去,足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石壁上,竟掛着足有上千具的骸骨。
在骸骨下方的石壁上,滿是黏糊糊,一層層的薄膜物質,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是凝固住的,竟然是一層層的鮮血,觸目驚心。
偶爾有些地方,還會有一些凝固住的人體器官,比如心臟,比如肺等等等等,觸目驚心。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鮮血,就是懸掛在石錐上面的奴隸流出的血,掉落下來的內臟。
楊開深呼吸一口氣,甚至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其餘衆人也都是臉色慘白,呼吸急促,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場景是真實的。
這場面也忒他孃的嚇人了吧,哪來這麼多死人。
“我說,咱們先別愣着了。”張寒山道:“我覺得,還是繞過這屍骨,到前面去,這兒出現大量的死人,那麼前面肯定有供死人臨時放置的場所。”
張寒山所說,的確不假。楊開想了想,道:“行,那咱們就到前面去看看。不過,我總覺得這些死人有些邪性,大家都小心謹慎一點。”
“明白。”衆人連連點頭,應了下來。
楊開依舊是走在第一個,等靠近了石錐,看到被懸掛在石錐之上的骸骨之後,有些屏息起來,這些玩意兒實在是太多,密密麻麻的一個緊挨着一個,往前爬都十分的困難。
爲此,他不得不咬着牙齒堅持,用手抓住石錐,身體懸空,抱着石錐一個個的朝前挪動。
那些被懸掛在懸崖上的骸骨,恐怖陰森,碰一下就會四分五裂,從石錐上面斷裂開來,墜落下去。
就這樣,挪動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才走了不到一半而已,而他卻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四肢痠痛了。
“我說,指戰員,我這都快累慘了。”九筒氣喘吁吁道:“你說……你說這地兒咋這麼邪乎,陰風陣陣的。”
張鶴生卻冷笑一聲:“這兒這麼多慘死的骸骨屍體,要是不邪乎,纔是真正的邪乎呢。”
張鶴生的話好像夾帶着一股股陰森的寒風,吹進他們的身體裡面,讓他們感覺到一陣陣的恐懼。
“行了,大家廢話少說,一鼓作氣,我就不相信咱們還爬不過去。”楊開擔心衆人在這兒越說,心中的底氣就越薄弱,當下便警告大家,然後順着石錐子往前走。
楊開以下命令,其餘的衆人也都不再廢話,往前爬行。
啊!
可是爬着爬着,一聲尖銳的慘叫聲忽然在山洞中響徹起來,衆人忙回頭看,卻發現竟然是狗娃的身體快速的墜落了下去。他懷中還抱着一石錐子,很明顯,那石錐是在狗娃抱住的時候斷裂了,然後人連同石錐子一塊墜落了下去。
不過,幸運的是,狗娃雖然年紀小,可是反應能力以及力量都比同齡人要厲害不少,只見他伸出胳膊隨便一抓,便是抱住了另外的一石錐子,勉強穩住了身體,氣喘吁吁。
“狗娃,你沒事兒吧。”楊開很是擔心的低頭,問道。
“沒事兒……沒啥大事兒。”狗娃氣喘吁吁道:“你們繼續走,我這就跟上去。”
說完,便是靈敏的好像一猿猴般在石錐上來回的倒騰雙臂,緩慢前進。
“對了,還有一件事兒要特別警告你們。”狗娃道:“有些石錐子固定的不是很好,或許是古代人設計的某種機關,大家都小心,先確認石錐是安全堅固的之後,再繼續攀爬。”
狗娃的警告,很快的便讓人注意到了危險,九筒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用腳踩在石錐上,確認石錐是牢固的之後,這才跳到另外的一石錐上,繼續試探下一個。
其餘的衆人,也都有模有樣的照做。可儘管如此,還是百密終有一疏,王世科在往前攀爬的時候,一個疏忽,竟摟住了一鬆動的石錐子,結果身體就連同石錐子一塊往下面降落。
早就已經絕望的王世科,在下墜的時候更加的絕望了,滿臉苦楚的苦澀微笑着,他並不準備繼續活下去了,身體越來越虛弱,原來的傷口,二十四小時鑽心一般的疼痛。
“王世科,你這個狗日的,給老子活下去,給老子抓一石錐,你他孃的給老子咬着牙堅持住。”
巴伯狠狠咒罵着,可是這似乎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王世科的身體,依舊是毫無掙扎的往下墜落,隱約還聽到王世科小聲的喊着:“你們一定要走到底,不能被我拖累了。”
可是,剛剛說完,身體便撞在了一堅硬的東西上,他愣了一下,然後便響起了狗娃的叫聲:“王大哥,你抓住點上面的石錐,我快堅持不住了。”
一聽到身下傳來狗娃的叫聲,王世科頓時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果然發現是狗娃的雙手拖住了自己的身體。
擺脫死神的興奮,瞬間轉化爲強大的力量,他抓住上面的一石壁,咬牙一挺,身體便是挺了上去,深呼吸一口氣道:“兄弟,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啊。”
狗娃卻是笑笑:“我還以爲你會罵我呢。”
“我怎麼會罵你呢?”王世科道。
“你想死,而我卻把你給救了回來,你說你難道不會罵我?”
“呵呵,狗娃兄弟,反正我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王世科欣慰的拍了拍狗娃的肩膀道。
“呵呵,呵呵。”王世科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麼。
“行了,廢話少說吧,兄弟,你這個人情我是記下了,放心,我一定會把這個人情還給你的。”王世科衝狗娃笑了笑,然後挺動了一下身子,覺得全身的痛苦比剛纔更加重了幾分。不過他依舊是咬着牙道:“咱走吧。”
看到王世科死裡逃生,其餘的衆人也都是鬆了一口氣,白波卻是氣憤的咒罵了一句道:“你這個臭小子,就不能給老子安生點?下次再他孃的找死,老子第一個崩了你。”
王世科卻是一臉無奈的衝白波笑笑,並未多講話。
衆人繼續順着石錐子往前走,有了另個案例,衆人走的更小心謹慎了,一路上楊開都在心中思考着狗娃,在充滿感激的同時,也充滿了質疑。
雖然狗娃幾次三番的救了他們的性命,可是他的心卻怎麼都不踏實,他總覺得狗娃對他們隱瞞了什麼。先不說小小年紀卻有着超年齡的實力,單單是狗娃剛纔那一通下墜,就開始讓他有些懷疑了。
爲什麼是他第一個碰到鬆垮的石錐?他是不是在故意提醒衆人?如果是那樣的話,就說明狗娃事先知道石錐的存在。
如果他知道,爲什麼之前不告訴自己呢?很明顯,這是一個秘密,他不想把這個秘密說給外人聽,換句話說就是,他和自己,不是同一個隊伍,不是同一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