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個摸金校尉是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嘲弄也好。
但事實證明,楊開的話是對的。首先,是天色變化,十五分鐘的節點,老天爺不會變的這麼快,又不是學川劇的,呼啦一下,臉就黑了。其次,是體力變化,這個纔是重中之重。因爲這幾天來,大家走的路也算不少了,這地方雖然陰森可怖,但卻不難走,只是有些盤盤繞繞的墓碑而已。既然如此,短短十五分鐘,怎麼可能會讓大家變的如此疲憊,疲憊到,比在雪地裡走半個鐘頭還累?
唯一的解釋就是,衆人確實糊里糊塗的,在這個前不着村後不搭店的地方,走了一個小時。
哼哼,一個小時,就算是野豬林,也該到了吧?
想到這,一股莫名的恐慌,頓時在小組內蔓延。就連幾個老兵,也是面面相窺,全然拿不定主意。大家只感覺到,周圍的所有墓碑,都抽象般的動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個荒誕離奇的惡鬼,張牙舞爪,彷彿隨時隨地都會將他們吞噬掉一般。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如果是衝鋒陷陣,指揮調度,楊開自然是胸有成竹。但眼前的事情,卻真的有些玄乎,玄乎的讓他難以招架。
“華教授,你怎麼看?”沉默了半晌,全無頭緒的楊開,只得將華伯濤視爲那根救命的稻草。
華伯濤深吸一口氣,然後閉上了眼:“我懷疑,這就是陳老闆口中,每年都有不少參農,獵人,村民,無故失蹤的原因。”
“無故失蹤?”聽了他的話,楊開恍然大悟。拔營前,陳天頂確實說過類似的話,當時的自己因爲這些話太過於危言聳聽,所以直接歸類到了謠傳上。
但沒想到,這個所謂的謠傳,這麼快,就讓自己給遇上了。
當真是命運無常,說什麼,就來什麼。
“八九不離十了。”華伯濤點點頭:“我們很可能,已經在某個特定的巧合下,跟那些失蹤的人一樣,陷入了這個自然迷宮。”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楊開迫不及待的問道。他相信,這類問題,華伯濤是一等一的行家。
“想要走出迷宮,自然得找到出口!”華伯濤說道。
“那出口?”
“等等,先讓我想想。免費提供閱讀”華伯濤搖了搖頭,然後找了塊石頭坐下。用大拇指揉動着太陽穴,飛速的調集着大腦裡的資料庫。
在此期間,幫不上忙的衆人只得幹坐在一邊,等待着這位老教授撥開雲霧見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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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伯濤這一想,就想了五六分鐘。
“陳老闆,把你的指北針拿來!”良久,他睜開眼,慢條斯理的說道。看他說話的底氣,顯然有了幾成把握。
“指北針?”陳天頂原地愣了下,隨即彎下腰,將剛纔掉下去的指北針撿起來,遞到了華伯濤的手中。
“楊開,你也一樣。指北針給我。”華伯濤繼續攤手。
“好!您稍等。”楊開雖然不知道這位老教授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還是依樣照做。
片刻,三個精緻小巧的指北針,同時排在了華伯濤的掌心。殷紅的針頭,再加上淺黃色的刻度線,使得這個袖珍的儀器顯得頗爲直觀。
但只瞧上一眼,華伯濤的臉,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因爲三個指北針所指的方向,竟然個個都不一樣,有兩個竟然相互之間偏差了一百八十度!
一百八十度,這是什麼概念?這簡直就是南極和北極的區別了!
“天吶!……”華伯濤目瞪口呆,使勁揉了揉佈滿血絲的眼睛。隨即搖晃下指北針,全部歸零重測,希望一切恢復正常。但得到的結果,卻還是亂七八糟,甚至到了最後,有一個指北針的針頭,竟如小電風扇般旋轉了起來。
排除鬼怪作祟,華伯濤估摸着,整個獵人墳的地下,都是大量的磁鐵礦,而且每時每刻都在往上釋放着看不見,摸不着的電磁感應線。
正是它們,影響了指北針的工作。
難怪陳天頂在前面帶路,帶了一個小時都是徒勞無功,這路線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層層疊疊的彤雲又遮住瞭望遠鏡的視線,能走出去那才叫怪了。
將東西還給了楊開和陳天頂,華伯濤嘆了口氣,臉色遲疑不決:“我們不能依靠指北針定位了,這裡的磁場有問題,再用的話,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沒了指北針,該往哪個方向走?”楊開還沒回過神來。
對於楊開的話,華伯濤有些哭笑不得:“我們先前不是觀察了嗎?這獵人墳其實並不大,東西南北,縱橫百來米。只要我們小心謹慎,不再被磁場誤導,認定一個方向,就一頭扎過去,沿着直線前進。我相信,很快就可以到達目的地了。”
華伯濤說的很有道理。這也讓陷入低谷的衆人,頓時找到了信心,紛紛表示立刻就出發,好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將指北針丟進口袋裡,楊開和陳天頂尷尬一笑,幸虧戴笠交給大家的是三個,而不是一個。不然的話,沒有對比,大家指不定在這獵人墳裡走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了。
看來,美國的高科技雖然厲害,但也不能盲目相信。畢竟,這高科技,也是有失誤的時候。戰鬥機開出一半,還有從半空掉下來的呢。
“那好,大家跟着我,沿着直線走。就從這個方向開始,出發!”楊開說完,揮揮手,揹着槍徐步而走。
兩旁,歪歪斜斜的豎立着各式各樣的青石碑,僅有的一絲亮光,將青石碑的投影拉的扭曲變形。就仿若是一個遲暮的老婆婆,佝僂着身軀,全身上下被黑紗遮蓋的嚴嚴實實。
“石頭,把電筒給我,路越來越看不清了,媽的!”環眺着陰森森的四周,楊開不由得罵出聲來。
“不要急,慢慢走。”華伯濤出言提醒:“你應該明白,我們現在最需要的不是速度,而是方向。一旦方向錯誤了,我們會浪費兩倍,三倍,甚至更多的時間,那就真欲速而不達了。”
“嗯,我理解您的意思。”楊開點點頭,接過手電筒,將一團淡黃色的光暈投射到前方,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帶路。
華伯濤則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跟在後面。
其實,他雖然口頭上這麼說,但一顆心,卻是相當的鬱結。
只因他有種直覺,那就是這獵人墳,絕不是耍出一個雕蟲小技就可以過去的。
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死在這裡了。
想到這,華伯濤復又回頭打量了一下這塊神秘的土地。
“獵人墳啊獵人墳,你究竟還藏着多少秘密?”他喃喃。
“華教授,在想什麼呢?”看到老教授發呆般的落在了隊尾,陳天頂停住腳步,轉身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被他這一碰,還沉浸在思維海洋中的華伯濤頓時一陣心悸,正準備大叫,當看到是陳天頂時,這才撫了撫胸口。
“沒什麼。”他連連搖頭。
“不要騙我,你有心事!”陳天頂直言不諱。
“你又何嘗不是?”華伯濤用充滿笑意的眼神瞥了下陳天頂,兩人相顧無言,過了良久,同時嘆了口氣。
“不介意並肩而行吧?”陳天頂說道。
“當然不介意,咱們邊走邊說。”華伯濤點點頭,做了個請的姿勢。
“呵呵,好,好!”
就這樣,兩個人跟在小組之後,談起了各自的心事。
“說實話,老陳。關於這獵人墳的底細,你還有多少沒有開誠佈公的?”不知何時,華伯濤已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這是他在做學術報告時,纔有的表情。
“我知道的,都說了。”陳天頂答道。
“我看未必……”華伯濤冷笑一聲:“起碼你還沒告訴我們,爲什麼這獵人墳天色越暗,越不容易過去?爲什麼下午的時候,說到要過獵人墳,你千叮嚀萬囑咐,讓大家早點趕路,一路上,更是魂不守色,你到底在害怕着什麼?”
“華教授還真是電眼神目,在你的面前,姓陳的半點秘密都掖不住呀!”面對着華伯濤的爭鋒相對,陳天頂反而笑了起來。
“我只是試探一下,沒想到,你果然說了假話。”華伯濤跟着笑了起來。
“那就是我中計了。”陳天頂搖了搖頭:“不過,我輸得心服口服。其實吧,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只是出於忌諱,有些細節漏掉了而已。”
“不要小看細節,細節往往決定成敗。陳老闆,不妨說出來,大家羣策羣力參考下。”華伯濤問道。
“你想聽?”陳天頂嘴角一撇。
“對,我想聽,而且會洗耳恭聽。”華伯濤斬釘截鐵。
“那好,我告訴你!”說完,陳天頂深吸一口氣,看了看不明就裡的衆人:“你們要聽的話也可以,但信也好,不信也罷。一切後果,由你們自己承擔。不願意聽的很簡單,自己捂上耳朵,這樣的話,你們今晚會有一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