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一聽這話臉就黑了,心裡暗罵週四丫怎麼不把這個多事的老太太一起處理了,現在倒好,這老太太又來找自己的麻煩了。這也是她一直住在宋家,不願意回周家的理由,實在是這周家的親戚太糟心了,若不是她要償還佔了週四丫身體的因果,得替她盡孝,她真恨不得把這老太太扔出去,讓她自生自滅。
老婦人和婦女聽了這話都嚇了一跳,朝着聲音的來處看去,見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婦,被一個十來歲的漂亮小姑娘扶着走了進來,那小姑娘看起來臉色很不好,眉頭都擰了起來,似乎對老太太的話很不贊同。
看到若水瞬間黑下來的臉小姑娘眉頭擰的更緊了,勉強扯起一個笑容,對老太太說:“奶奶,二姐做善事不也是爲爹爹和大哥祈福嗎?可憐爹爹和大哥小小年紀就走了,咱們家可不得多做些善事給爹爹大哥積點陰德,讓爹爹和大哥下輩子投個好胎嗎?”
來的人正是鄭老太太,扶着鄭老太太的是週四丫。鄭老太太聽了週四丫的話臉色緩和了一點,鄭老太太對大房這兒子、孫子倒是真心疼愛的,聽週四丫一開口就紅了眼眶,心想積德行善能讓兒子、孫子在下面好過一點也是好的。
鄭老太太臉色是緩和了,但嘴上的話卻依舊不好聽:“你之前就跑到哪兒風流去了?自己在外面倒是過的逍遙快活,隨便出手就是幾十塊錢。你可知我們之前連飯都吃不起了?要不是如此......要不是如此......你大伯和你大哥也不會鋌而走險做那樣的事兒,也不會......也不會......”說着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若水的臉更黑了,還隱隱有點發青,哪有說一個女孩子風流的,會不會說話?有人這麼說自己親孫女的嗎?又不是什麼腌臢地方的女人,怎麼會風流。若水冷着臉哼了一聲:“他們自己做了缺德事兒遭了報應關我什麼事兒?殺人犯也送去大獄裡關起來了,你還想怎麼樣?我在外面是遭了難,還請祖母嘴下留情,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至於你們吃不吃得起飯,你不是該問你的寶貝兒子和寶貝孫子嗎?我從沒聽說過家裡靠女人吃飯的。”
鄭老太太被若水這話堵的難受,手指顫顫巍巍的指着若水:“你......你......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
若水冷冷的瞥了鄭老太太一眼,沒有理她,旁邊的週四丫偷偷翻了個白眼,她祖母除了這句話已經不會說別的了,真是沒個新意。不過週四丫爲了不讓鄭老太太再給若水添堵還是出言勸道:“奶奶,二姐這不是回來了嗎?以後咱們家不說不愁東西吃了,就是吃香喝辣也是不愁的,二姐最是孝順的。”一邊說一邊還給鄭老太太使眼色。
這話是在提醒鄭老太太她二姐有錢,有很多錢,以後她們還得靠着她二姐生活,千萬不能翻臉,不然她二姐一甩袖子真的不管她們了,她們可就慘了。鄭老太太收到了週四丫的暗示深吸了口氣,壓下了心裡的怒氣,點了點頭:“是了,你二姐最是孝順了,以後咱們不愁吃穿了。”說着眼睛瞥向若水,看若水的反應。
若水厭惡的看着老太太,她是真的不待見這一家子寄生蟲,不想着靠自己生活,每天就折騰着怎麼吸別人的血。不過想着這老太太年紀大了,也確實不適合出去做工了,就勉強點了點頭,說:“祖母放心,缺不了你們吃穿。”
週四丫見若水臉上明顯的不耐煩,對鄭老太太說:“奶奶,二姐已經答應下來了,您就別操心了,咱們趕緊回去吧,您出來這麼一會兒也該累了。”說完又小聲在鄭老太太耳邊說:“把二姐惹惱了,咱們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鄭老太太聽到最後一句話壓下肚子裡的憤恨,點了點頭,被週四丫連拉帶扯的拖走了。若水見此對週四丫滿意了幾分,她這個妹妹還是很合心意的。
調整了一下心情才把手裡的人蔘遞給年輕婦人:“這人蔘年份高,火氣大,每天切一小片給孩子熬粥喝就夠了。這支人蔘喝完了也就補的差不多了。”
那婦人見這家裡的擺設很普通,沒什麼值錢的擺件,剛纔過來的老太太身上穿的也是粗布衣裳,還說吃不上飯,讓她心裡不安:“小郎中,我看您家裡也不富裕,我怎麼好拿您的人蔘,您還是收回去吧。我們......我們自己想辦法就是了。”
若水含笑道:“你們能有什麼辦法?難不成你不在乎孩子的性命了嗎?”
婦人聞言不說話了,她確實更在乎自己唯一兒子的生死,咬了咬牙,婦人跪下給若水磕了三個頭:“小郎中,以後我們一家子一定努力賺錢,無論如何我們都會還了這人蔘的錢給您的。”
若水搖了搖頭,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人蔘我也不缺,你們拿着用就是了。日後若是有了錢多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婦人感恩戴德,千恩萬謝之後纔拿着藥方和人蔘離開,對若水的話也一直記在心上。兒子長大後有了出息,救了許多人的性命,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若水等婦人帶着孩子離開後纔對狗兒和老婦人道:“若是大娘沒什麼意見,以後就讓狗兒留在這裡做護衛吧。價錢就按照剛纔我說的給。”
老婦人掃了一眼剛纔鄭老太太離開的地方,猶豫道:“這……家裡的老夫人好像不太願意,我看要不算了吧。”
若水瞥了瞥嘴,說:“沒關係的,家裡她說了不算,大娘不用在意。家裡實在沒個得用的人,狗兒大哥在家裡護着,以後我也能放心一些,免的我們孤兒寡母的讓人欺負了。”
老婦人想了想,說:“我知道姑娘這麼做也是幫我們母子兩個,我們母子感恩不盡,以後狗兒一定忠心保護姑娘。”
若水笑了笑,正想說點什麼門外週四丫又過來了:“二姐,宋家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