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芒將我們籠罩着,男人的表情有些看不真切。
只是,那龍鳳帖上的名字明明不是我啊,怎麼現在會是我站在這裡呢。
滿心的疑惑壓在心底,還未來得及分辨,下面那些鬼的腦袋上便亮起了一道道白色的光芒,朝着我們匯聚,這便是信仰之力麼?
我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靈力在不斷的增強,涓涓細流匯聚了成了江海,充斥着我的靈魂,在眉心處,凝結出了一個金色的印記,似乎是靈魂被打上了烙印。
“不,不,不可能,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遠處的女人一躍而起,紅色的身影宛如一道狂風,從遙遠的地方朝着我撲來,手持鋒利的寶劍,似乎是那鬥士。
“靈珊兒,你對本王下毒的事情,本王就不計較了,事到如今,你還想怎麼樣!”
秦洛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擡掌把她轟出了老遠。
那原本質量就不怎麼好的紅色嫁衣,被撕裂開了一道道口子,那白嫩的香肩裸露着,佈滿了紅痕。
“你說什麼?我怎麼可能給你下毒!我那麼愛你,秦洛,你是不是弄錯了,我纔是你要娶的女人啊,你怎麼可以拉着她!”
她坐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叫喊着,頭上的朱釵因爲晃動,散落的滿地都是。
斷了線的眼淚無聲的流淌着,那委屈的模樣,當真是一流的戲份十足。
“不是你下毒,想要操控本王,本王能差點就和你結婚嗎?”秦洛冷笑着,忽然鬆開了我的手,手裡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帶着那翠綠的毒汁,靜靜的躺在地上。
“這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靈珊下意識的後退着,眼睛裡閃過一絲慌張。
衆人的目光中都帶着審訊的意味,無數道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不知道?這可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啊,你復活本王當初是挺高興的,可沒想到,你竟然想...操控我,這匕首上可不僅僅是壓制修爲的毒藥,還有噬魂蟲。”
“嘶...那東西不時早就滅絕了嗎?”
“是啊,上次圍剿的時候,我還參加了呢。”
“怪不得剛纔冥王大人的氣息一直不穩呢,半天是有這東西在體內啊!”
賓客們議論紛紛,靈珊的臉色也在時間的流逝中變得越發的難看。
我看着秦洛,又看了一眼臺下那對着我笑的蘇寒,難道這一切,都是倆人故意擺出來的全套?就爲了當面電將這個女人的惡毒拆穿嗎?可是他們這麼做的動機在哪呢?
而且,若是這樣的話,爲什麼秦洛看到爺爺遇到危險還會袖手旁觀呢。
我想不通,顯然地上的女人也想不懂。
只見她在地上呆呆的爬着,小心翼翼拿起了那把匕首,眼中滿是不可相信:“不可能的,那人只告訴我說這匕首上面有情人蠱,和簡單麻痹神經的藥,怎麼可能有那麼惡毒的東西,而且秦洛哥哥,我們都認識這多年了,你認識的珊兒是會那樣做的人麼....”
靈珊的眼中盈.滿了霧氣,一張臉都被酸楚所包裹着。
像是真的是受了極大的冤枉,看起來難過自己。我看到在場的一些人表情有了鬆動,想必是她的舊時。
畢竟單從容貌來講,她的確是我見到過最美的女人。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尤其是這種美到極致的女人。
“我記憶中的珊兒的確不是,可是你是我記憶中的女人麼?”
秦洛冷笑着,緩步從龍鳳台走了下去,停留在了女人的身前。
語氣中帶着濃濃的譏誚:“先是送本王這有毒的東西,三番兩頭想要傷害我的王后,安之因爲你,差點就流產了 !”
隨着他的話音,那好奇的目光再次轉移到了我的肚子上,只是註定要讓他們失望了,現在的我,小腹一片平坦。
“我沒有,我是冤枉的,我根本就不認識她,秦洛哥哥,你一定是生病了,那個女人才是壞人,你要知道,那龍鳳帖上的名字可是我的啊!我們纔是得到天地祝福的!”
“龍鳳帖上的血,是本王從安之身上取的,你再仔細看看,那得到天道承認的是誰!”
那金色的卷軸,再次在空中拉開了帷幕,與此同時,也驅散了少女心中最後的執念。
“這是怎麼回事!”
那原本寫着靈珊二字的地方變成了一片空白,秦洛輕笑一聲,又重新抱起了我,瞬間,那上面金光閃閃的出現了三個大字,顧安之。
幸福好像就突然到手了,快的讓我不適應。
“怎麼回事,事到如今,你還不把你身後的人說出來嗎?珊兒,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地上的女人擡起頭,默默的看着我,那雙眼睛裡滿是怨毒,忽然就收起了那所有的楚楚可憐,身子踉蹌着,從地上站了起來。
那周身的氣場也在突然間強大了許多,嘴角扯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弧度。
“是嗎?可是我是愛你的啊,秦洛哥哥,若不是你一直都不肯接受珊兒的心意,珊兒又怎麼會捨得對你下手呢?”
她大笑着,忽然將話鋒轉向了我。
“都是因爲這個女人,她不過就比我多了一個純陰之體,就讓你們如此的重視!”
“靈珊,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說不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說清楚了,我放你走。”秦洛的眉頭皺在了一起,那拉着我的手又緊了幾分,眼神中有些慌亂。
我靜靜的站在這裡,看着衆人上演的鬧劇。
越發的覺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那麼複雜。
“秦洛,我的母親。”沉思了片刻,我開口道。
男人的手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便隱沒在那寬敞的袖口。
“安之,你母親沒事,等你孩子出生了,我便帶你去尋她。”秦洛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道,卻還是讓那靈珊聽了去。
“哈哈哈哈,顧安之,你以爲你贏了嗎?就算你現在當上天后了又能怎麼樣!不也只是個生孩子的工具罷了,你母親早就被人擄走了,我都找不到,難道他就能找到了麼!”
被人擄走了麼?
我下意識的鬆開了拉着秦洛袖子的手,怔怔的看着那遠處的女人,似乎,她並沒有騙我的動機。
“安之,你別聽她胡說,聽話,不要亂想,等孩子出生了之後,我陪你去找岳母大人。”一雙冰冷的大手,覆上我的腦袋,輕輕的揉搓着。
原本是該開心的我,卻怎麼開心不起來。
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婚禮是假的,秦洛是假的。
“我胡說?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秦洛,我要是髒,你以爲你的手就乾淨了嗎?不過半斤八兩而已!”
“說,我母親到底在哪!”
我伸出手,一股磅礴的靈力從指尖流出, 直接就把那地上的靈珊拉扯到了身前。
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但更多的則是猙獰,像是無數條蛇退了皮一般,佈滿了那雙眼睛,閃着幽幽綠光,散發着無可匹敵的怨毒。
“呵呵,我不知道。你不如去問你旁邊的男人,他應該和清楚,看在你和我一樣可憐的份上,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下了毒沒錯,可是那點毒藥根本就不可能完全的控制住他。”
“顧安之,你不過也只是個可憐人而已!”
“他不愛你的!他要的就是你肚子裡的孩子!”
孩子?
那麼柔軟的兩個字,讓我的手不由得放鬆,靈珊順勢落在地上,嘴角還帶着那悽慘的笑意。
我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蘇寒,如果是她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這個始終陪着我,站在我身邊不離不棄的男人,又在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呢?
就在我想要去一問究竟時,忽然秦洛出手了。
那黑白相間的判官筆化成了一條流線,匯聚成了寒芒,狠狠的刺向地上的靈珊。
“靈珊,既然你不說的話,那麼本王便不留你了。”
秦洛的聲音很平靜,就像是在說今天晚上我們出去吃飯一般。
我有心想要阻止,畢竟還有很多疑問,奈何他的速度之快,在我們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把那地上發林珊給戳穿了。
大片的血霧從那身體裡噴薄而出,落在那金色的地板上,開出一朵朵妖豔的花。
女人的眼睛和嘴巴都張的老大,似乎是沒有想象到秦洛會在這麼多人面前就直接出手,就連旁邊一直保持笑容的老禮官,此刻的臉上也是頗有不悅。
大婚見血本就不吉利,而且死的人,又是那個冥界的遺孤,秦洛的表妹。
衆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大廳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就連那一直在亂跑的孩童,也都停下了嬉鬧的動作,滿臉呆滯的望着這裡,似乎完全無法消化,怎麼就突然死了人。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蘇寒,咳嗽兩聲從人羣中站了出來。
作勢就要把那剛剛從屍體上漂浮起來的靈魂給收掉,畢竟還是個公主。
奈何秦洛卻先一步又一次擡手,直接伸手抓住了那還不是凝實的靈魂,看樣子是打算直接給滅掉。
他在慌麼?是做了什麼壞事被發現了所以毀屍滅跡嗎?
一個奇怪的念頭從我的腦海中冒了出來,自此揮之不去。
“阿洛...”
我輕聲的叫着,想要把那處在怒火中的男人喚回。
奈何他只是手鬆了一下,卻又將那目光匯聚在珊兒的靈魂上。
忽然,大廳裡的光線暗了下來。
一片綠色的煙霧從那外面像是蝗蟲一般迅速的掃蕩着。
所到之處,那些個法力低微的都暈了過去,法力強大的,則是慌忙撐起屏障,一個個如臨大敵。
明明秦洛是離我最近的,奈何先爲我撐起的屏障的卻是蘇寒。
那綠色很快就蔓延在了整個大殿。
忽的,我的手心一涼,低頭一看,那天空中的四大神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回了迷你版,鑽入了我的戒指。
“這是你們做的麼?”
我帶着滿心的疑惑,開口道。
那邊蘇寒卻已經飛到了空中,用扇子揮舞着,帶着點點銀色的光芒,空中縈繞着那淡淡的香氣,毒物在很快就被散去了。
依舊是在熟悉的大廳,客人也一個都沒少。
只是秦洛手中珊兒的靈魂,和那具被劈成兩半的屍體都不見了。
隱隱約約間,我似乎聽到了女人猖狂的笑聲:“顧安之,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他誰的都不愛,只愛他自己,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