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脫離了我的控制,本能的和他糾纏在一起。
都說女人是因愛而性,似乎我也不能免俗,在這交織的夢中,一次又一次沉淪。
時間流逝,悄無聲息,我躺在秦洛的懷抱裡,只想就這樣天荒地老。
“我餓了。”男人的腦袋倚在我的肩膀,那秀密的長髮垂在我的胸前,“貼心”的擋住我那佈滿草莓印記的傲人。
不知怎得,我突然想照相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在我腦海裡盤旋,若是有一天,我真的留不住人,那麼我先留住時光可好?
我摸向旁邊的手機,調成自拍模式。
可是不論我找什麼角度,那畫面中都始終只有我一個人。
“別費力氣了,你若是真的很想要我們的合影,我找畫師。”秦洛的聲音響起,帶着絲絲的落寞,環在我腰上的手也離開了。
輕輕的在我的屁股上一拍,一件睡衣已經披在了我的身上:“給我煮碗麪吧,晚上還要工作。”
“工作?”我有些迷茫,這找工作的效率也太高了吧?纔出去一天就搞定了?
秦洛沒好氣的捏了捏我臉頰,幾場歡愉似乎化解了他的戾氣,連帶着心情也好了。
“是啊,本王爲了娶媳婦,能不工作嗎?你剛剛不還是說想要婚禮。”
秦洛說着,竟還從他那公文包裡摸了一個無框眼鏡,慢條斯理的朝着電腦桌前走去,一邊走着,還一邊嘀咕:“對了,有咖啡嗎?有的話,再給我煮杯咖啡,好久沒有當過活人了,偶爾體驗一把也不錯。”
在我錯愕的目光中,他熟練的打開了電腦。
修長的指頭在鍵盤中飛舞着,屏幕上隨即蹦出來一個個對話框和各種網頁。
這是我認識那個秦洛麼?還是說,這鬼都是自帶天才屬性的?
“幹嘛?顧安之,你是想餓死你男人麼?”秦洛佈滿的瞪了我一眼,一揮手一股柔和的力氣將我推出了門外。
我摸着還滾燙的臉頰,呆呆的朝着廚房走去。
廚房的窗戶上,胡老鬼正一臉諂媚的趴在那,整個臉恨不得和玻璃融爲一體,那本來就很犀利的五官,此刻更是醜到沒朋友。
我打開窗戶,示意他進來。
“冥王爲啥不聽我的解釋呢?拿到我胡有才還有膽子騙他不成?”胡老鬼十分委屈的翻着白眼,蹲在煤氣竈邊上陪我聊天。
想到屋裡那人霸道的臉,我只能笑笑。
“因爲他是秦洛啊!”
“可是......”
“胡有才,你是不是閒着沒事幹了?”秦洛的聲音從屋裡傳來,嚇得剛蹲好的胡有才,又順着窗戶掉下去了。
說來這事也怪我,剛纔竟沒關窗戶。
下了一晚酸湯麪條,打了兩個雞蛋。我又翻出了昨天買的牛肉,切了蔥絲涼拌。
扒拉櫃子半天,終於找出了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咖啡。
這一打開儲物櫃,我才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們家竟然藏有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知道什麼牌子的咖啡機,還不是英文。
爬滿蜘蛛網的烤箱,裡面還放着一隻焦黑的燒雞屍體。
最讓我沒想到是,在那儲物櫃的最下面,竟然有一卷畫像。
我突然響起了爺爺說的話,之所以家裡沒有父親的照片,是因爲父親工作的原因,可是母親卻從不迴應,問煩了邊讓我去找垃圾桶要答案。
此刻,我的內心十分緊張,整個人處於面臨崩潰的邊緣,就連秦洛一臉不爽的在我旁邊,我都沒發現。
那畫的紙張並不是很老,雖然一直壓箱底,可卻沒有任何褶皺,想來母親也是時常會看的吧。
畫卷上系成一段紅繩,打的是母親從小逗我玩時的,最常用的雙排扣。
只是輕輕一拉,那畫卷的全貌便展現在了我的面前。
女人,着了一身淺藍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着粉嫩的點點桃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烏黑的秀髮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隻木簪。
男人,烏髮束着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藍色的長穗絛,上系一塊奪目的血玉,似乎和爺爺給我那個玉佩是一個質地,外罩軟煙羅輕紗。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秀挺的鼻樑,白皙的皮膚。
在他們懷裡,還有一個粉嫩的小嬰兒,那腳底上七星標誌是那麼刺眼。
多麼和諧的一副古風畫卷,多麼美麗的人兒。
腦海裡,我又回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母親說,我父親是個警察,在她懷孕的時候出意外狗帶了。
爺爺說,我父親是陰陽師,但是做了一件違背天道的事情,所以才死了。
他們的說法不一樣,可是死亡時間都是一致的,在我出生之前。
可是這幅畫呢?難道還是憑藉母親的回憶畫出來的麼?
不,絕對不是母親畫的!
母親的毛筆字我認得出來,那下面的落款是顧南生,那個我從出生想念到現在的男人。
眼淚無聲的滴落,在這一時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我以爲死亡的父親,出現在了我的出生之後滿歲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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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既然他活着,又爲何20多年了,都不陪伴在我的身邊呢?
“安之......你怎麼了?”
“本王的飯呢?你是打算虐待我麼?”
秦洛清冷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一雙手輕輕的拉過我眼前的畫卷。
似乎是怕碰碎了一般,男人的動作很輕柔,就連那個剛剛被我拆開的繩子,也恢復了原樣。
“秦洛。”我轉過頭,呆呆的看着他,兩隻手絲絲的抓住他的肩膀,想要把整個人都鑽進去。
他看着我,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伸手把我擁入了懷裡。
我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不是也有事情瞞着我,此刻,我只想呆在他的懷裡,哪怕死去。
第一次,秦洛沒有那麼粗暴的把我扔回牀上,而是溫柔的把我托起,輕輕放在沙發上。
我這纔看見,他那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紅衣上沾滿了我的爪子印,那一向冷漠的臉上,也有了一絲溫情。
畫卷被他重新放回了櫃子裡,甚至還加了封印。
然後,他又去了衛生間,拿出了一條熱毛巾,看那架勢是打算給我擦臉。
只是冥王同學似乎這幾萬年都沒有伺候過人,那力度大的,我只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爛了。
不過難得他願意照顧我,心氣上來,繼續發呆。
秦洛沒想到,他都給我擦臉了,我還是一臉呆滯的看着他像個布偶,那俊俏的容顏上有些不自然了。
“顧安之!你到底怎麼了?說話!”秦洛蹲在我面前,一臉的無奈。
伸手捏了捏我被他擦的通紅的臉。
“是我弄疼你了?”
我不理,繼續裝蘑菇。
“嫌我兇你了?”秦洛開始懷疑起自己來,那好看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飛快就消失了,卻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依舊不動,只是呆呆的盯着他,“欣賞”着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
“本王做錯了麼?”秦洛眼睛一掃,在廚房窗戶上裝死的胡老鬼又被拉了出來。
胡有才看了一眼我,又瞅瞅秦洛,跪在地上訕笑道:“這個,這個,我是老男人,哪裡懂小女孩子的心事啊!”
“不懂?”秦洛一挑眉,指尖升出一團冰藍色的火焰,笑眯眯的看着地上的老鬼。
胡有才立刻趴在了地上,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張紙片貼在秦洛腳下:“大王,這個您活了上萬年不假,可那都是在鬼界,這人間的小姑娘,自然是要哄的啊。”
“哦?是麼?”秦洛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的揚了揚嘴角。
胡老鬼偷看了他一眼,發現秦洛指尖的火焰消失了,便又立刻撞着膽子道:“是啊,這個根據我多年的經驗觀察,女人都是喜歡珠寶首飾的,或者車啊包啊。”
“是嗎?可是首飾本王已經送過了啊,我不信這世上還有誰比我送的戒指更貴的!”秦洛說着,拉起了我的右手。
那顆冥王后的婚戒在燈光下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我這才注意到,我們交織的手,戒指竟然是一對的。
我的是龍,他的上面是鳳凰,這倒是不同於一般的設定。
只是憑藉這個就想哄好我麼?做夢!
“胡老鬼,她還是不理我。”秦洛轉身衝着地上的胡老鬼道,語氣之中滿是戲謔。
“這個......可能您再溫柔一點就好了。”
胡有才滿頭大漢,卻也不敢擦,趴在地上甕聲甕氣的答道。
“溫柔?你的意思是本王不溫柔了?”秦洛一揮手,將胡有才拎在了空中,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下一秒,可憐的胡老鬼,再一次狗帶!
想必起碼今天晚上,他是不敢出現在秦洛的視線之內了。
“顧安之,你這是要逆天啊?居然敢不理我?”秦洛的眉毛跟着抽搐起來,在那張絕世的容顏上格外的好玩,我可很想笑,可又不想功虧一簣。
“行行行,那你就坐着,本王先吃飯了。”
秦洛說完,便轉身走向了飯桌,自顧的吃了起來,一向優雅如他,喝湯居然還故意發出聲音。
我看了他一眼,突然有些疲憊,也沒吱聲,直接躺倒在沙發上。
剛要睡着,便覺得身上涼颼颼的,一睜眼,自己又被剝乾淨了。
小秦洛正鬥志昂揚的立在我的臉前,距離我的脣瓣不過只有幾釐米,他的主人則是一臉壞笑。
“顧安之,識相的就給我乖乖說話,否則的話......”
我眼睛瞪的老大,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被他壓得死死的。
男人卻越發的得意,故意又在我面前晃了晃腰。
我甚至感覺到了它上面的熱氣,和它主人一樣霸道。
“要試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