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寒第N加一次問我這個爽不爽時,我終是忍不住了。
扯着嗓子含糊不清回到:“爽你妹啊!”
“我沒有妹啊!不過秦洛有!”
蘇寒聽聞直接來了個漂移,我只覺得車子彷彿都飛起來了,眼前模糊一片,隱隱約約似乎是有幾個人影。
那原本最是沉重的車頭竟然翹了起來,我整個人都失去了重心,歪在他的懷裡。
心跳也因爲緊張而急速加快。
“你瘋了!”好在只是一瞬間的功夫,車子就恢復了正常。
我捂着心口,被他攙扶着從車上起來,兩條腿都還是抖得。
再看蘇寒,一頭墨發隨風飄揚着,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半眯着,肆意而張狂着。
“小安之,你怕什麼?我又不是秦洛,哪裡捨得傷害你!”
蘇寒揉了揉我的腦袋,轉身衝着周圍同樣嚇呆的大媽們微微一笑,立刻萌化了那原本都嚇得快抽過去的路人。
“對了,你剛纔說秦洛有個妹妹?”他將車停好,我們一前一後走在小巷裡。
此刻已近八點,再有一會,那個叫謝芳的“好弟弟”就要去交班了。
蘇寒拉我站在背光的角落裡,輕倚着牆壁,將他身上那件錦袍披在我身上:“我剛有說過嗎?”
“你沒說過嗎?”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男人臉上依舊是那副欠揍的表情。
“就算是有又如何呢?怎麼,小安之你是害怕了嗎?害怕你的地位不保?”
蘇寒慣會打趣我,只是每次卻都能直接戳中我的心房。
我低着頭,以沉默來掩蓋我內心慌張。
可他卻用摺扇挑起了我的下巴,戲謔道:“瞧瞧你嚇得,那個妹妹已經死了,所以你放心吧。”
“死了?”
我震驚看着他,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一絲玩笑的跡象。
可蘇寒卻別過了頭,眼神忽然迷離起來。
“是啊,死好久了......”
秦洛有妹妹,而且死了好久?可是秦洛是冥王,難道他的妹妹會是普通人嗎?
滿心的疑惑在心中盤旋,正要開口,那邊一直緊閉的大門突然開了。
保安張勇一邊剔着牙一邊鎖門,鎖好之後還不忘又檢查了幾遍,甚至自己還上前踹了幾腳,這才滿意的離開了。
這裡是老城區,別說賊了,就連老人都少的可憐。
畢竟太多偏僻了,距離超市醫院的都不近,真有個急事,怕是會耽誤了。
蘇寒在我手上又繫上了鎖陽結,又在胡有才耳邊囑咐了幾句。
沒多久,一隻肥碩公雞被拎了過來,那羽毛在路燈下還反着光,一看就是個雞大爺,雖然這會成了胡老鬼的階下囚,可它卻十分的淡定。
放在地上也不跑,在那悠然的整理起自己羽毛來。
我使勁揉了肉自己的眼睛,難道最近睡覺太多睡出幻覺了麼?
蘇寒摸了摸公雞的雞冠,袖子裡銀光一閃,一根銀色的針筆直無誤的插入到了那公雞的腦袋上,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又拔了出來,上面帶着一滴鮮紅的雞血。
“不錯,胡有才你就在這裡等着吧,安之跟我進去就行。”蘇寒收起銀針,拉着我直接穿牆而過。
“是,閻君大人。”胡有才應了一聲,便抱着公雞,蹲在了陰影裡。
看佈局,這間院子和一般那些用來出租的老房子並無太大區別,只是張強很懶,從屋裡到院子裡到處堆得都是垃圾。
甚至角落裡還住着幾隻餓死鬼,正貪婪的看着那些已經發黴了的藏羹剩飯,一臉的陶醉。
他們生前吃不到食物,死後也下不去地獄,這對吃的執念隨着時間日益增長,可偏偏那些個大飯店裡人氣太重。
他們也只能選擇躲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只是那張勇的命格倒也硬,看那鬼呆的時間也不短了,他竟然還沒出事。
蘇寒朝着那角落裡的一個勾了勾指頭,從包裡拿出一根上好的香燭來。
拿餓鬼哪裡受得了這種刺激,流着哈喇子就撲了過來。
只是卻被蘇寒周身無形的氣場給阻擋了,一直在距離我們一米之處不停的打轉。
“想吃嗎?”
餓鬼點頭如搗蒜。
“這裡可是關着一箇中年女人?”
那鬼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那間鎖着門的偏房,竟然退後了幾步。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一個混飯的。”
那餓鬼開口了,聲音無比的嘶啞,如同多年沒說話一般,聽起來十分刺耳。
蘇寒也不惱,只是拿着那根香燭故意湊到那餓鬼的面前晃了晃,笑的像一隻狐狸:“沒事,你可以不用說的,直接帶我去就行,這吃的還是你的!”
香燭對鬼差都是有着致命的誘惑的,更何況是蘇寒這種講究的人,手裡的東西自然不是凡品。
只是聞了聞,那餓鬼臉上原本的堅持便開始鬆動了,兩隻眼睛骨碌碌的轉着,吧唧着嘴巴看着香燭,又瞅瞅秦洛,似乎是在盤算着這生意划算與否。
一分鐘後,他衝着蘇寒筆畫了一個2.
蘇寒冷笑:“一根,不能再多。”
那餓鬼沒想到這人找自己辦事竟然還這麼惡劣的態度,當時連就不好看了,渾身的冒着綠色的鬼氣,那些原本躲在後面看着他們的小鬼也都靠了過來。
大大小小竟然有十幾只之多,成包圍之勢飄在我們身邊。
“三根!”
不知道是不是人多了,他也來了底氣,餓鬼忽然硬氣起來,開口又漲價了。
只是蘇寒的好脾氣顯然也用的差不多了,冷笑一聲,徒手抓向了他的脖子,看起來只是輕輕一捏,那餓鬼便慘叫一聲直接裂成了兩半,化成一道青氣近到了蘇寒體內。
“還是一根,誰要試試?”
解決完了餓鬼,蘇寒依舊舉着那跟蠟燭晃悠着,臉上又恢復了那單純無害的笑容,只是這次,那些鬼都一個個恨不得跑路,哆哆嗦嗦的在空中。
不等蘇寒再問,成羣的朝着那個被鎖的死死的小屋。
我們不是來偷東西的,蘇寒拉着我直接穿過門進到了屋子裡。
我只覺得脖子上一涼,低頭看去。
脖子上多了一個瑩瑩發光的玉墜,造型十分簡單,只是一塊月牙。
可那顏色卻是古怪至極,竟然還會不停的自己調節。
“這是。”
我想伸手拿下它,秦洛本就是個霸道至極的人,看到了不定又會想什麼。
可蘇寒卻道:“不戴着吧,這本來就是阿洛的東西,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說罷,他便點亮了一直拿在手裡的蠟燭。
金紅色的燈光纏繞着,我終於看清了這屋裡的全貌。
似乎也是很久不打掃了,空氣裡滿是異味。
然而看了一圈,除了一張破牀,也沒發現任何異常,都是一堆工具,哪裡有人存在的痕跡。
難道說我們都搞錯了不成?
“安之,抱緊我。”
我正迷茫的打量四周,想找找看有什麼地方可能存在線索,腰上突然一緊。
蘇寒不知什麼時候又飄到了我身後,忽然發力震開了牀,頓時屋子一通地動山搖,牆灰蜘蛛網漫天飛舞。
一個比臉盆還大上不小的黑洞出現在我面前,彎彎曲曲的樓梯在紅燭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陰森。
那磚頭也是上了年紀,坑坑窪窪的佈滿了小點。
我還沒反應過來,蘇寒已經拉着我跳了下去。
手上的紅燭倒是沒滅,只是那原本妖孽的臉,映襯的越發嚇人了。
同時我又明白了一個事情,那就是什麼叫做衣冠禽獸!
明明有樓梯他不走,非要用跳的。
我只感覺耳邊冷颼颼的,下意識的把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好在這個過程並不漫長,沒一會下落便止住了,見他還沒鬆手,我有些惱怒的拍打着他的胸膛。
“放我下來啊,你今天喝多了麼?”
原本蘇寒也喜歡開玩笑,可都是有度的,哪裡如今天,不時的就要抱我。
“我倒是想喝多,這樣就可以不用顧及那麼多了。”
蘇寒放開了我,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那輕佻的語氣,轉身朝着前面走去。
解放以前,爲了避難,充滿智慧的華夏人民在地下挖了不少防空洞。
只是建國以後,那些個大的都被國家給封鎖的,小的則是留了下來,有的甚至被改造成了廉租房。
我們眼前的這個,似乎還是個大戶人家自己挖的,不僅有隔間,甚至還有這一根隱蔽的通風口,就算是一直呆在裡面,也不會有事。
只是從此情此景來看,這裡不像是一個用來儲存糧食的或是避難的場所。
反倒像是一個太平間。
四十多平方里擺放着七口棺材。
那些木板看起來是隨便拼湊的,都不是什麼值錢的好料子。
而且上面竟然沒有釘釘子,只是纏繞着柳條。
那柳條的順序擺放的也沒有按照正常的要求橫的方向捆三道,縱的方向捆兩道。
而是足足纏了七道,似乎不是想讓死者安息,而是讓人連死之後都不得超生。
這得是多大的仇怨才能乾的出來,而且,又是誰這麼陰毒,竟然會在這裡放這麼多的棺材。
蘇寒顯然也沒料到還會有這種情況出現,站在那裡眉頭緊鎖。
可沒想到,那原本燃燒的正旺盛的紅燭。
突然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