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門口站了半天,最終還是默默的捧着盒子回家了。
說來也奇怪,我的爺爺住着燕京的最古老的四合院,按照那個面積,現在起碼上億,而且據說我父親當年死的時候,也給我留下了一處四合院,而且面積似乎並不比爺爺的那套小。
可偏偏母親就不住,非要帶着我住在一七寶山山腳下的一個筒子樓,也從不讓我出遠門,尤其是那些山啊,鄉村啊,更是想都不要想。
小學到高中沒有出過這個區,大學也僅僅是去了城南的大學城,而且不上學的時候必須回家,她工作忙的時候,我跟着老爺住,那更是天還沒黑,姥爺就開始一個電話藉着一個電話催着回家。
曾經反抗過,不過後來也就習慣了,混吃等死的日子也挺好的,起碼沒有什麼生活壓力。
廚房裡已經擺好了菜,不知道爲何,今天特別的餓,足足吃了平時兩倍的飯量,纔有了飽腹感。
一邊吃着,一邊伸手打開了爺爺給我的那個盒子。
那是一塊紅色的玉石,鳳凰的造型,細微到每一根羽毛,很難想象爺爺當時雕刻它花了多少功夫。
我不懂玉,只是單純的覺得好看,便想也沒想的就帶在了身上。
至於那包草藥,則是被放在了茶几上,準備下次上班的時候給小羅捎去。
洗了一個熱水澡,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我抱着一本小說坐在沙發上,看着看着,睏意襲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帶了玉佩的緣故,這一覺,我睡的十分的安穩。
再次醒來,還是被母親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顧安之,你睡醒了麼?”
母親向來都是嚴厲的,從來不會叫我安之或者寶寶之類的,而且我似乎也沒有小名,或者說我的小名就要安之。
“睡醒了。”我給自己倒了杯水,順便朝着廚房走去,準備去尋覓一下晚上的食物。
然而母親卻在電話那頭,給我頒佈了一條新的命令:“晚上八點橄欖樹西餐廳,20號臺,相親,穿漂亮點,別給我丟人。”
“相親?”我手裡啃了一半的黃瓜掉在了地上。
耳朵裡卻只剩下了“嘟嘟”地忙音。
沒錯,這就是我強勢的母親,每次發佈指令都是如此的簡單粗暴。
通話時間剛結束不到1分鐘,一條短信就出現在了手機上。
“顧安之,打扮好看點,我牀上有新買的裙子,就穿那個。別遲到了,橄欖樹二樓20臺,那人姓謝,公務員。”
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信息。
我打開母親的房門,果然,牀上正中央擺放着一條紅色的長裙,顏色很正,但是卻是那種溜肩裸腰的。
和往常母親給我買的衣服幾乎不在一個世界裡,難道是真的覺得我嫁不出去了,所以才需要走性感路線?
不得不得說,她的選擇是成功的,當我站在鏡子面前,看着自己纖細腰,身後背上那塊紅色的胎記,正好露在外面,曼陀羅花的造型,十分的妖冶。
因爲離得比較遠,我特意提前一個半小時就出發了,奇怪的是,家裡並不缺錢,可從我老爺那輩到我,都沒有人開車的。
後來才知道,不是不會開,是不能開。
等我趕到西餐廳的時候,已經是7點45了,尋了位置過去,卻發現這位謝大哥竟然也沒有到,心中沒來由的竟多了些解脫。
但是母親大人指令在那裡,我只好繼續坐着,直到8點半,這位謝先生都沒有出現。
“顧安之 ,你可以自己吃完回家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一絲煩躁。
“哦對,順便給我也打包一會,我要一份水果皮薩,6成熟的鐵板菲力,一份雞燻肉沙拉.....”
母親絮絮叨叨的吩咐着,末了,才告訴我那個謝大哥很不幸的在來的路上開車撞樹上了,人倒是沒事,不過那車起碼得修個幾天。
想必,就算是修好了,他也不會再和我見面了吧?畢竟老燕京的人,大多數都還是比較迷信的。
只是,我低估母親的戰鬥力。
還未走到家,便又收到了一條短信:“顧安之,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三個月之內給我找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