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張大富。
無形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串在了一起。
“我幫你,不過你也得配合我。”
沉吟了片刻,我衝着那空中的身影說道。
張麗麗的臉上立刻流露出了一絲驚喜,直接就跪在了我的面前,看着她那副虔誠感激的模樣,我忽然生出了一種十分奇怪的情感,似乎最近自己的生活越來越趨向於古人靠近了。
到處都是這種詭異的身份,到處都是跪來跪去的禮儀。
從一開始的反感,到現在的麻木,我有時候真的覺得是自己變了,可究竟變了些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大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去而復返,此刻正在那裡啃着不知道從哪裡順來的玉米棒,看我終於和女鬼達成了協定,便立刻湊了過來。
“小友,專業抓鬼三十年啊!要不要,給你打折?”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回頭看向他,歪着腦袋道:“大師,我們都這麼熟了,你好意思跟我要錢麼?”
老頭一怔,手一抖,那半截玉米落在了地上,很是可憐的滾出了老遠。
“好像是有道理,不過嘛,沒關係,我又給你啦來了一個客戶,畢竟早上吃了你那麼多包子!”
老頭神秘的一笑,腦袋轉向了門口。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臉上還帶着一絲拘謹。
他穿一身洗的有些發白的制服,高大的身板有些單薄。一張瘦條臉上,下巴光潔的沒有一根鬍鬚。由於臉色顯出一種病容似的蒼白,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雙像朝露同樣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樑,像一種植物的花花瓣同樣粉嫩的嘴脣。
兩種奇怪的感覺融合在他一個人的臉上,十分的怪異。
你說他帥吧,一個男人少了些鬍子茬總是顯得有些詭異,可你說他不帥吧,那五官又的長得十分精緻。
“你好。”
雖然不知道這人究竟是怎麼了,可是看那一直在不停搓着的手,一幅如臨大敵的模樣,就能判斷出這丫的絕對是有事的。
只是,我又有什麼方法能幫的了呢。
“來來來,小夥子,這就是我給你說的安之小友,你放心,你只要給她說了,你的事情絕對就能解決!”
老鬼一副自來熟模樣,把那小夥子叫了進來。
那人站在我面前,糾結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衝我主動伸出了手:“你好,安大師!”
我...
一口老血再次梗在喉嚨裡,朝着老頭投去怨念的眼神,可那人卻已經在拉着那女鬼張麗麗聊天去了。
“叫我安之就好,我也不確定,你的事情能不能解決。”
沒有那金光鑽不攬瓷器活,我這完全就是被這坑爹的大師給推出去的,不坑人就是好的了。
男人哆嗦着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又看了一眼遠處的老頭,滿臉的糾結。
“安大師,我好像遇到鬼了。”
“嗯?能說的詳細一點麼?”我仔細的盯着他的眉心,想從中找出一絲絲端睿,可是瞅了半天,也沒在他身上發現什麼不正常的東西。
大師是個性急的人,見他吞吞吐吐便直接飄了過來,伸手重重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上去。
“小夏啊,不要怕嘛,你看安之小友長得這麼可愛,肯定是不會害你的啊!”
不知爲何,看着老頭那詭異的笑容,我總有種他在坑人的感覺,不過眼下,貌似我們是一夥的,若是說他坑,那豈不是也在證實了我有問題?
想到這,我沒有再糾結於他的表情,轉身去給夏先生倒了一杯水,不知道是不是手裡拿着東西給了他安全感,在一杯水後,我感覺他整個人卻似乎都輕鬆了不少。
“其實是這樣的,我是一名特殊工作者”。
他剛開口,便又突然止住了,臉騰地一下變得通紅,似乎是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話裡有歧義,忙又解釋起來。
“我是一名記者,但是卻不是大家在電視上看到的那種光鮮亮麗或者是專門挖花邊新聞的,我們被稱之爲“暗影”一直隱沒在暗處,也就是專門做暗訪的。因爲報道的東西有時候太多敏感,又或者是牽扯太多人的利益。自從入了行,在推出之前都是不得和家人聯繫的。”
他說着說着,似乎是放開了不少,語氣也變得平和了許多。
只是那眼中,多了幾許惆悵。
“說是爲了讓秘密資料不被流傳,其實何嘗不是也是對我們家人的一種保護。畢竟有句話說的好,知道的越多,責任也就越大,也就更容易被i滅口,要不是這次事情太過蹊蹺,我真的以爲是自己的行跡暴露,被仇家盯上了。”
我靜靜的聽着他的故事,越發的對他產生了莫名的敬意,表面上的平凡與暗淡,都是爲了掩蓋其鋒芒。
也正是因爲一次次的出生入死,才讓這會少了些灰色,多了幾分陽光。
“我最近跟的項目是一個開發商的,很多人都說神木小區環境好,所以價錢高也是應該的,可是我們那邊卻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數據。”他說着,握着杯子的手又忍不住抖了起來,嘴脣也泛着白色。
話還沒說完,自然不能讓他暈倒,我連忙站起身來,回憶着蘇寒的手法,在他的身上捏了捏,倒也起了作用,他那哆嗦的手指,終於不再抖動了。
我見狀,又給他加了一杯水,安靜的坐在一旁,隱隱約約覺得,他要說的,似乎和我想要知道神木小區有關。
“那個可怕的數據就是,凡事住在那裡的老人,超過70的,基本上沒有超過半年不去世時,而且你也知道,他們的保安隊,更是燕京最豪華的。”
夏遠(夏先生)低着頭,一便摸着杯子一邊說道:“然後我就按照上面的指示進了神木集團,直接去了最大的樓盤當保安。本以爲自己能發現點什麼,可沒想到,這都一點頭緒都沒。
“本來盯三個月沒有消息我就要撤退,我們這一行流動性很強,因爲要適應各種環境和職業,保證組織血液的傳承,一般每個半年我們就得換個身份換個地點。那天碰見鬼,正好是我辭職回出租屋的路上。
“我記不清天色,也記不清具體的時間,只記得剛剛拐進了衚衕,便覺得脖子前一亮,一個黑影直接撲倒了我身上,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出租屋了。”
他的臉忽然又變了顏色,不是慘白,而是一抹詭異的紅色。
我看的暗自乍舌,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大師,太陽光透過塑料的窗簾灑在他那光禿禿的腦門上鋥光發亮。
那連睡覺都不曾去摘下來墨鏡,更是泛着難以名狀的綠光,越發的勾起了我對他的好奇。
只是現在,似乎還不到探究本源的時候。
我們的不疾不徐,似乎讓夏遠適應了這聊天的節奏,在沉思了片刻以後,他忽然擡起頭,怔怔的看着我的眼睛。
說出了一句直接把我給秒殺了的話。
“安之大師,我好像被上了……”他扭捏着開口,蒼白得臉上那抹紅暈更甚,我還沒來的及接話,他便又急促的解釋起來“就是那個被壓你懂嗎……我感覺我的菊花有點痛……”
他說着,雙腿都在不由自主地加緊,似乎是真的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我還在醞釀着怎麼接話,那邊老頭已經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迎上夏員那幽怨的眼神,更是激動的直接從窗戶上掉了下去。
我看着他飛出窗外,然而遲遲卻沒聽到動靜,走進一看,丫肚子太大卡住了……
剛剛營造出來的正經氣氛又在這老頭的折騰下灰飛煙滅,我和夏遠廢了老大力氣,才把老頭給拉了回來。
我也從他這被卡住的咒罵聲中,得知了他的名字,西門吹霜……不是西門吹雪的弟弟就是哥哥。
好處是被打斷的夏遠終於不再緊張,一口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給交代清楚了。
那就是他最近一直被人上,還是看不見的人,他以爲是自己幻覺,可是他住的出租屋裡卻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sm調.教玩具,甚至有時候他一睜開眼,都能發現自己被捆綁成各種姿勢。
最可怕的一次,是他有一次上街去買東西,碰到一個原來的男同事多聊了幾句,便覺得菊花一陣陣痛,等他狂奔回家以後,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塞了一顆跳蛋……
還是粉紅色的……
從那以後,他的整個生活都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就連搬家都無法解決……
再後來,他就認命了,再去找組織申請退休時,天橋下面遇到了西門吹霜大人。
幾次見面之後,這人便被忽悠得暈頭轉向,也就是爲什麼他會乖乖跟着西門大爺來找我……
“安之大師,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我現在都不敢和男人說話了,尤其是年輕長得帥的,哪怕我就說很正常的個人打個招呼,回去以後就要被虐待。”
“你說這要是別的也就那算了,可是那是菊花呀……”
“是啊,那是菊花啊……”
只是,他身上沒有鬼的一絲絲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