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到女兒一把鼻涕一把淚,全無形象的跪伏在烏參王的腳下祈求,向沙沁雪狠踹了一腳,怒罵道:“沒出息的東西,真給蒼靈族人丟臉。”說罷,便閉上了雙眸,一副寧死也不向烏參王屈服的硬骨頭架勢。
他心中自有盤算,只要霍俊豪出面了,必不會讓他這一族之長,妖族長老被烏參王帶去做藥人。
蒼靈王穩如泰山,沙沁雪卻是徹底慌了,原先還有父王的庇護,現在連父王都生她的氣了,她真怕自己要淪爲做藥人的命運。
人人都以爲她是父王極疼愛的三公主,而所謂的疼愛是有先決條件的,條件便是能爲父王和蒼靈族帶來利益。自己在衆姐妹中出衆的容顏,便是她引以爲傲的資本。
從小她就被陪養着將來要做妖后,成爲蒼靈族與妖皇聯姻的籌碼,而今天自己的表現徹底的失敗了。
她得罪了一位狠角色,不但難逃做烏參王藥人,恐妖皇也會降罪於自己。而相比之下,她寧願被關進妖族的地牢中,也不願被烏參王帶走。
她狼狽之極的匍匐於妖皇的腳下,祈求着他救自己一命,想到曾篤定自己她成爲妖后美夢,被現下無比的的卑微打破。
霍俊豪看着腳下痛哭的女子,沒有一絲的憐憫,她竟敢搬弄嫣兒的事非,他微眯起美眸,一腳踹開沙沁雪,冰冷的說:“衆人都看到嫣兒是我帶進大殿中的,她是我的貴客,你竟敢傷她,做藥奴還真是便宜了你,我看,你還是去行屍谷吧。”說着,一揮手,立時走上來兩名侍從向他拱手後,便拉起沙沁雪向外拖。
“啊,不,不,不要,我不要去行屍谷,父王,父王救我啊,父王……”
蒼靈王閉着的眸子,在聽到行屍谷三字突的睜開,強撐起身子看向面色陰寒的霍俊豪。
不管怎樣,妖皇在發落自己女兒時,總應該看在他這大長老的面子吧,可,這霍俊豪非但沒有手下留情,反到把他的女兒扔去行屍谷去,真是好狠的心啊。
誰人不知,行屍谷,是狐族煉製行屍的地方,是所謂行屍是把族中犯下大過的罪人抽去了魂魄與五感,以魂奴的基礎上,以活人的血肉餵養,增強行屍的兇猛狂暴,沒有魂魄與五感的行屍只服從主人的命令,是最生猛勇往直前的戰士,強悍的肉身可抗擊天神的神力。
幾千年前,狐族阻止了妖族爭奪妖皇的內亂,就是用了行屍大軍。
現在,沙沁雪就要成爲這行屍的血食,將會被生撕活剝了。
“妖皇,小女任性妄爲,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嫣兒是我的貴客,她卻敢出言不遜,可有把我這妖皇放在眼中,這算是欺君之罪,還罪不至死嗎?”霍俊豪凌厲的眸子看向蒼靈王,以往就屬他對自己的反對之聲最大,今天正好借這事好好整治一下他的狂妄。
“霍俊豪,你……”蒼靈王憤怒之極,心腹中突涌上一股熱流,大口大口的鮮血再次涌出。
“父王,救救我啊,快救救我啊……”
就要被拖出去的沙沁雪拼死的掙扎着,可她那點力道在兩名侍從面前顯得那麼的無力,尖利的叫聲欲刺破衆人的耳膜,盈滿淚水的美眸中越來越絕望。
塗山嬌拉下了上官嫣兒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出面相勸兒子,她不喜歡沙沁雪,可是,她若真死了,兒子與蒼靈族的仇就結下了,這對於本就艱難的局勢更不利。
上官嫣兒給了塗山嬌一個會心的微笑,上前一步,道:“等一下。”
拉着沙沁雪的兩名侍從微微一頓,看向霍俊豪。
“嫣兒姑娘救我,求您救救我,我願爲您當牛做馬,求您救救我吧。”沙沁雪被侍從拉扯着,她的頭如搗蒜般的點着,滿臉的淚痕,華美的羅裙因爲大力的拉扯已有幾處破損。
上官嫣兒沒有看沙沁雪,走到霍俊豪的面前,說:“我知你是爲我打報不平,可她冒犯的是我與那位女子,你也應該問一下我們心中的想法吧?”
霍俊豪冰冷的面孔立展開笑顏,眸中盈滿柔情,說:“看似是針對你,可她卻觸犯到我的底線,如果今天不處罰了她,明天會有更多的人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臉,我這妖皇還何來的威嚴。你就坐在一旁,莫管了。”
“如果,我非要管呢?”上官嫣兒笑看着霍俊豪。
兩人僵持了片刻,霍俊豪皺起眉頭,無奈的嘆息一聲,說:“好好,交於你了,隨你心意吧。”
上官嫣兒挑了挑黛眉,盈盈一笑,說:“這還差不多。”她轉頭看向那兩名侍從,說:“還不放人。”
侍從立刻放開了沙沁雪,恭敬的行了一禮便退向了一旁。
沙沁雪跌跌撞撞的跪於上官嫣兒的面前磕起了頭,聲音沙啞的向上官嫣兒表示着感謝,發誓願永爲奴。
上官嫣兒蹲身把她扶起來,說:“你對我只是言語上的不敬,對那位女子卻是動了殺機,其實你最應該求得諒解的是她纔對。”
上官嫣兒說着尖尖手指指向一旁安靜的小族女子。
小族女子微愣,完全沒想事態又演變到她的身上,她只是一小族之女,本不應該出現在盛會上,她儘管安靜的視自己不存在,現在,自己卻突然成了全場匯聚的焦點,她有些不自在,好看的黛眉微微一凝,垂下眼眸。
沙沁雪忙來到女子面前,抓着她的雙手,噗通一聲跪下來,說:“對不起,這一句對不起是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犯下的錯。”她說着,將一把短匕塞進女子的手中,說:“用它刺我,只要留我一條殘命就好。”
女子手中突被塞進刀子,明澈的眸子有些惶然,但看到充滿悔意的沙沁雪,她又看了看手中的刀子,她慢慢的舉起。
衆人看女子真的舉起了刀子,沙沁雪也已經閉上了眼睛,等待着刀子刺進自己身體。
寒光劃下,“刺啦”一聲。
衆人驚呼之時,看到女子手中的刀子將沙沁雪的羅裙劃出一條長口子,都很詫異。
女子溫婉一笑,擡起自己的袖子,指着上面被撕破的口子,說:“好了,一還一報,我們的恩怨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