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落的臉色很不好,長風也知道事情恐怕有變,也不敢多問,“好。走。”
此時的炎黃醫館內已經被禁衛軍佔滿,薛玉龍正冷冷的站在一旁,黃勝被兩名禁衛軍駕着,滿頭的白髮有些凌亂,雙眼也佈滿血絲,神情有些萎靡不振。
“黃大夫,對不住了,不是我們不通融,實在是皇命難違,我也知道您爲了控制瘟疫,這些天一直都不眠不休的給人看病,可您這樣的高燒實在是想要不管也不成啊,城裡的百姓們可都還要命呢,”黃勝是城裡出了名的神醫,薛玉龍雖然狂妄,但也不想過多的爲難,畢竟,以前他還曾經救過自己的命呢,
但是,瘟疫畢竟不是開玩笑的,是要死人的,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夠放過一個。
黃勝依然沒有什麼反應,面無表情,聳拉着腦袋,聽到薛玉龍的話連眼皮也沒有擡一下。
黃勝的反應跟家讓薛玉龍肯定了黃勝已經感染上了瘟疫,當下也眼神一冷,大手一揮示意禁衛軍們將人帶走。
一旁被一直被禁衛軍攔着的黃勝的夫人莫氏一聽要將黃勝帶走,頓時慌了,如今這樣的情況,只要被帶走,哪裡還有活命的機會?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硬是退開了擋在身前的禁衛軍,然後一把將架着黃勝的兩名禁衛軍硬生生的給退開,撲到黃勝的身上,抱住黃勝的腰,哭喊着,
“大人,我家老爺沒有染上瘟疫,他只是這幾天太累了,絕對不是感染了瘟疫啊,大人,你就看在我家老頭子曾經救過你一命的份上,求求你們,放過他吧……”莫氏一邊說着,一邊緊緊的抱着黃勝的腰,彷彿一放開就在也抓不回來了一般。
沒有先到莫氏突然闖過來,兩名禁衛軍沒有防備,竟然被一把推開,又 看到莫氏如次撕心裂肺的哭喊,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面面相覷的看向薛玉龍。
薛玉龍的臉色一黑,自己那時候被救的原因本來就有些不太光彩,如今被莫氏這樣大聲喊出來,心裡更是極度的不舒服。贗本一些些的愧疚感也被這一喊而蕩然無存。
“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快回去。”黃勝的眼睛終於恢復了一些神采,看到樸在自己身上的夫人,心裡一陣着急,
這黃勝他還不知道,心思可是歹毒的很呢,如今夫人這樣一喊,當年黃勝那些丟人的事情,他極力隱瞞的,這還不都被抖出來了。到時候水知道這個心思帶毒的 傢伙會幹出什麼事情來呢。
無奈,此時的他整個人彷彿被火燒了一般,喉嚨乾澀,喊出來的話也是迷迷糊糊的,激動中的莫氏根本就聽不見,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着當年的事情,企圖能夠勾起薛玉龍的一絲絲同情心,讓他放過自家老爺。
只可惜,莫氏的話不但沒有勾起薛玉龍的任何一絲絲的同情心,反而還起到了反效果。此時的薛玉龍臉色異常的難看,冷冷的一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
始終沒有開口的薛玉龍,眼底滑過一抹不懷好意的流光,緩緩的踱步上前,
“黃夫人對黃大夫真是親真意
切啊,連我這個外人看到了都有那麼點感動了呢,不過,黃夫人,你這麼接近一個瘟疫感染者,確定自居沒事嗎?”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黃勝夫婦,仿若毒蛇般的目光讓黃勝的背後有些發涼,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下一刻,黃勝的臉色猛然一變,聲音冷厲冰寒,“既然你們這麼相愛,那麼就讓你們到黃泉路上去做一堆比翼鳥吧,來人啊,黃夫人和患者有接觸,很可能已經感染上了瘟疫,將他們抓起來,送到城外的隔離區。”
“不,她沒有發燒,沒有感染上瘟疫,你們不能抓她,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告你們草菅人命……”黃勝只感覺到一陣陣心底發涼,眼前有些眩暈,
“告我?”薛玉龍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嘲諷的挑了挑眉,玩味的反問,緩緩的踱步走到黃勝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俯身低聲在黃勝的耳邊道“就算是我曹建人命又如何?”
如今這樣的非常時期,全城的禁衛軍都歸他管,即使他真的隨意殺人,只要上報時說那些被殺掉的人都是一些瘟疫的可疑患者,自己是爲了所有人的生命着想,纔不得不下手的。
相信如此一來,皇上也不會歸罪於他,畢竟,皇上比任何一個人都想要快點結束這一場瘟疫,
更何況,還有太后罩着呢,大權在握,此時的薛玉龍可以說的肆無忌憚,更何況,這樣的情形這些天來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此時的薛玉龍看黃勝夫婦二人的眼神,仿若看垂死掙扎的螞蟻。冰冷如斯。
黃勝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三天以來,他駐守着和千落的約定,三天三夜,一直在醫館內忙着,才三天不到,就越來越多的人倒下,擡到醫館的病人也是越來越多,幾天以來幾乎沒有閤眼,身體早已經嚴重的逼近了極限,卻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燒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恐怕自己也已經感染上了吧,卻每一想到,最後竟然連累了自己的夫人,
此時神情早已經一片恍惚,瞪着薛玉龍,“薛玉龍,你這個禽獸……”
“哈……禽獸?”薛玉龍不怒反笑,“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都要去閻王那裡報道了,就積點德吧……”
黃勝沒有再理會他,伸手抱緊了壞中的夫人,嘆息,自己連累連累她,莫氏也是一個豪爽的人,黃勝若是死了,她也絕對不會獨活,所以,此時倒是顯得很平靜。反而安慰的握緊了他的手。
黃勝的心裡一陣溫暖,知他者果然一直都只有夫人啊。緩緩 閉了閉眼睛,暗自在心裡道,王妃,請恕老夫先走一步了。
看到兩人突然平靜下來,薛玉龍心裡冷哼,你們就好好的裝吧,揮手讓人將他們都帶走。
才一轉身,門外卻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
“薛將軍真是好威風啊……”聲音清脆悅耳,但是不管是誰聽到了,都可以聽出其中含着的嘲諷之意,
衆人的視線不由得對看向大門處。心裡暗自猜測這人是誰,竟然敢嘲笑堂堂的楚國大將軍。黃勝聽到這個聲音,微
微一怔,沒有人察覺到那渾濁的眼底快速閃過的一絲異樣。黃勝也同所有人一樣,朝門口看去。
一名從頭包到腳的黑衣人,在衆人的視線下,踏着沉穩的步伐跨入醫館,身後跟着的是同樣裝扮的十幾名黑衣人。渾身上下只露出眼睛,處處透着神秘而又危險的氣息。
他們一進來,那些禁衛軍立刻就認出這些着裝古怪的人正是方纔 在街上,揚言要出城的那一幫黑衣人。心裡暗自猜測他們此刻出現在這裡的意圖。
千落踏進醫館,第一眼便看到了被禁衛軍架着的黃勝夫婦,不着痕跡的朝黃勝微微點了點頭,黃勝此時也確認那黑衣人就是王妃,緊繃的神經此刻也放鬆下來,心裡暗自奇怪她那怪異的裝扮,不過也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也只是悄然回以微微一笑,
四目相對,意味不言而喻。
千落很快的便移開視線,看向醫館內的薛玉龍。
“原來是你!”薛玉龍看到進來之人那古怪的裝扮立刻認出那是在街上遇到的黑衣人,
她不是已經出城去了嗎,此刻怎麼又出現在這裡,方纔他們對他那樣的無視早就讓薛玉龍窩了一肚子的火,現在看到她又出來壞他的事情,還以這樣嘲諷的語氣跟他說話,
他不發威,還真當他堂堂楚國大將軍是吃素的啊。
“不知閣下來這裡是何意?難道是想要妨礙公務?你知道敢不把本將軍犯掛在眼裡的後果嗎?”薛玉龍冷冷的說道,話語中的威脅意味明顯。
不過一介布衣,就算你們武功再高強又如何,雙拳難敵四腿,他就不信,他們能夠敵國他的千軍萬馬。
方纔的醫館內發生的一切,門外的千落一行人都聽得清楚看得明白。此刻聽到薛玉龍的威脅的話語,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依照將軍的意思是,官大就可以壓官小,人多就可以欺負人少的?”
薛玉龍被千落突如其來的話語一愣,有些摸不清她這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嘲諷的一笑,翻了翻白眼,那眼神像是在看白癡,微微擡起下巴,“那是當然。”這麼明顯的道理連三歲小孩都懂,而且,這麼多年他都是咋麼古來的。
這也是他信奉的人生準則。
官大一級壓死人,雙拳難敵四腿!
哦--千落長長的哦了一聲,仿若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口罩下面的嘴角早就高高的揚起。
有些人就是如此,永遠也看不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總是仗着自己有些靠山,就自以爲是的認爲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籌碼,然後就目空一切,不將任何人放在眼底。在那裡肆意的耀武揚威,
諸不知,天外有山人外有人。這一句話是千年不變的真理。放之四海而皆準的
這樣目光短淺而又愚蠢的人往往最後下場很慘。
薛玉龍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掉進了千落的陷阱裡面,依然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不屑的看着千落一行人。
她就不相信,就憑他們幾個古里古怪的傢伙,也敢跟他較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