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絶離眼睛一沉,沉默了許久,沒有回答,起身走到亭子邊緣,寬廣 的湖面在陽光下碧波盪漾,一層層被風吹開的漣漪如灑落一地的珍珠,鋪滿湖面。楚絶離凝視着遠方的綠柳垂波,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良久,飄忽如風的聲音傳來。
“皇兄,我是不是不適合做一個皇帝?”
楚絕殤一驚,凝視着湖邊的背影,渾身上下都 透着超凡脫俗,與世隔絕的氣息,這個人 本應該是屬於自然,本來應該是過着仗劍江湖,恣意瀟灑的快意恩仇,如今,卻坐於朝堂,抹去棱角。放棄瀟灑,彷彿的被困在牢籠中的囚鳥,不甘,卻不得不認命。
時間永遠是最殘忍的雕刻師,一切似乎悄然在改變!
這就是所謂的身不由己!
黑眸微微一閃,楚絕殤笑道,“皇上說的哪裡話,能夠坐上這個位子,自然順應天意,怎麼會不適合?”
“順應天意?是嗎?”楚絶離不以爲熱的挑了挑眉,苦笑的反問,楚絕殤看不到的是,琉璃般眼底嘲諷一閃而過。轉過身的時候,眼底已然恢復平靜。
“聽說,皇兄回來的時候,在麟州城可是做了不少好事。”
漫不經心的語氣卻讓楚絕殤心裡一驚,不動聲色的看了笑容依舊的楚絶離一眼,心裡暗自驚訝,從麟州到這裡至少也需要十天的路程,而看他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了麟州城發生的事情……
看來,他以前小看了這個弟弟了。
掩下心裡的驚訝,楚絕殤哈哈一笑,“哈哈……那都是人家莫家大少的功勞,臣可不敢居功。”隨即故作驚訝的問道,“皇上似乎早就知道麟州的事?難道早就知道臣在麟州?”
似乎早就知道會有此一問,但見楚絕離淡淡一笑,道“莫家開倉賑災的消息已經傳遍全部,朕要是不知道,這個皇帝去不是白當了?”說完朝楚絕殤眨了眨眼睛。對楚絕殤話中有話避而不答。一雙琉璃般的瞳眸含着笑意,裡面是不容置疑的真誠。讓人不忍深究。
“是啊,莫家這一次的舉動確實很大,但是僅僅莫家救災,還是遠遠不夠啊。”楚絕殤搖了搖頭,低垂着眼睛凝視着杯中的酒,酒是宮廷中最定幾的佳釀,醇香四溢。入口甘醇。
只是想到災區中那些飢餓的啃食人肉的災民,眼前的買酒佳餚瞬間變得索然無味。
楚絶離是何等的聰明,一下子就聽出了楚絕殤意有所有指,當下走回桌邊坐下,從容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優雅的拿起酒杯,品嚐,然後纔看向對面之人,隨意的道“皇兄似乎話中有話,不妨直說。”臉上神色認真真誠,似乎真的在等楚絕殤的建議。
沉吟了一會,心裡反覆尋思了許久,楚絕殤才緩緩道,“眼下局勢我想皇上比臣更加清楚,楚國的災情每一天都在惡化,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趁着莫家救災效果明顯的時機,朝廷也參與到救災之中來,開倉放糧,並且動員全國的力量讓大家一起度過這個難關……”楚絕殤用不緊不慢的語調,將進宮前千落交給他的救災方案緩緩的負數了一遍。最後以楚絶離一句會考慮這個方案而結束。
接着兩人看似漫不經心卻是很有默契的避開了鎮宅這個令人壓抑的話題,隨意的談論了一些不輕不重的話題。
走在回來的路上,楚絕殤心裡卻意外的沉重,直到今天,他才驀然發現,忽然覺得楚絶離似乎變得有些陌生起來,似乎他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皇弟。雖然依然談笑風生,依然暢所欲言, 但是卻隱隱的感覺他們中間已經隔了一層看不見摸不着,卻真實存在的隔閡,
難道只是因爲一張龍椅?
夜晚的冥王府邸依然是那麼的冷清,書房內僅點亮的一盞燈在風中輕輕搖晃,昏黃光芒忽明忽暗,楚絕殤坐在書桌前,卻不看前面攤開着的書本,而是目光凌冽的看着對面的三人。
幽冥宮四大座使僅剩下來的三人,冰清,凌風和楓流雲。
幽冥宮被滅門,三人因爲留在明王府搭理事物,而幸運的逃過了一劫,卻也因此心中充滿了無比的恨意。
“王爺,這就是我們兩個月來查到的所有線索了。”冰清彙報完畢,眼裡一派冰冷神色。凌風本來就冷酷的臉色此時更加的冰寒,楓流雲也一改往日的輕佻,短短兩個月,早就將他們逼入了絕境。
所有的痕跡都先他們一步被抹掉。即使傾盡一切實力的明察暗訪,蒐集到的資料卻聊賴無幾……
那種彷彿黑咱中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在注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然後先一步破壞他們的計劃,每一步都是如此,每一次都是如此……兩個月以來,黑暗中的那人卻如同貓捉老鼠一般樂此不疲,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簡直令人發狂!
種種跡象分明都指着一個他們一直不願意相信的事實,答案呼之欲出!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出賣了我們,我凌風發誓,一定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凌風一貫冷漠的聲音飄蕩在風裡,沒有語調起伏,卻令人悚然,如同被毒蛇盯上的冰然徹骨!
“不錯,輕雲不能白死,我們一定會替他報仇!”楓流雲冷冷一哼,楚絕殤掃了妖嬈卻冰冷的楓流雲一眼,默然,
四大座使當中,楓流雲和暮雲輕的交情是最深的一個。他們是可以爲了對方連命都可以獻出來的。暮雲輕死的不明不白,他怎麼能夠就此罷休?
揮手讓三日人退下,屋內只剩下他一人,忽然變得格外的寂靜和空曠起來。
風驟然變大起來,掛在那裡的燈籠在風中劇烈搖晃,室內忽明忽暗,詭異的光影斑駁,楚絕殤擡眸,狹長的黑眸凝視着那盞在風中掙扎着卻不滅的火光。
兩個月,一百多道指令,計劃……每一道都被對方看透!每一步,每一次都被搶先!
這說明什麼?
答案不言而喻!
兩個月,幽冥宮遇襲的那天剛好就是他和千落遇到海嘯淪落斷魂島,也是他和幽冥宮失去聯繫的那一天!
一夜之間,讓幽冥宮明面上的勢力幾乎全軍覆沒!
一夜之間,血
流成河,屍橫遍野,殘垣斷壁。
一夜之間,幽冥宮變成了真正的人間煉獄,無數亡魂從此飄蕩天涯。
一夜之間,昔日的輝煌如海市倒影,笙歌浮華夢,夢醒終成空!昔日的一切如霧靄霜花,如白煙消散。
多麼巧合的時間!
多麼精心的算計!
就連他做了這麼多年算計過活的人,都不得不在心裡暗自叫好。如果不是幽冥宮出事,他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強人。
如果不是對方是自己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真的想好好的結交一下如此傑出的人物!
這個人不但對幽冥宮的一切瞭若指掌,而且還清楚他的一切行蹤,並且對幽冥宮的消息渠道也洞若觀火……
這個人……
楚絕殤心裡一緊,他忽然害怕,害怕真相出現的那一天。心裡有種預感,那所謂的真相也許是自己永遠也不想知道!楚絕殤狠狠的閉上眼睛。
“怎麼還沒睡?”楚絕殤推開門,屋內漆黑一片,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到那個發靠在窗戶邊的纖瘦的身影,即使沒有靠近,卻依然感覺到從那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漠氣息,一如萬年無人問津的千年冰雕,無情無緒!楚絕殤心裡微微一緊,快步走過去,將那人鎖入自己懷中。將頭靠在懷中人的肩膀上,“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被熟悉的氣息忽然籠罩,耳邊熟悉低沉聲音響起,千落神遊天外的思緒才恢復過來,收回思緒,勾脣笑了笑,“沒有想什麼。”將身體放鬆靠向身後溫暖的胸膛,不想將自己擔心他而一直在等他的事情說出來,連忙轉移話題。
“今天進宮都談了些什麼?我的計劃你跟皇上說了麼?”擡眼,接着微弱的光,看到楚絕殤那緊蹙着的俊眉,不由自主的伸手想要將它撫平。
“嗯,已經說了。”她撫眉的舉動,楚絕殤心裡一暖,心裡煩亂消散了一些,伸手把她的手拉下來,和她十指相扣在身前。點頭回答道。
“哦?那皇上怎麼說?”千落眼睛一亮,問道。
“他說會考慮考慮。”雖然不幸掃她的性,不過楚絕殤還是聳了聳肩,無奈的實話實說。
考慮?
那麼完美的救災計劃,那麼絕佳的時機,他還在考慮什麼!
千落皺起了眉頭,楚國如今的境況只要不是腦殘都知道最正確的方法是趁着朝廷還沒有完全失去人心的時候,在莫家展開救災第一步的同時,採取主動政策。在全國展開全面的救災運動。
這樣才能夠將所有的物力人力都發揮到極致,達到最愛的效果。
楚絕離這個時候究竟還在考慮什麼?
難道他不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楚國的臣民既然能夠擁戴他當皇帝,當然也能偶將他逼下龍座!
“自古,得人心者得天下,你告訴楚絶離,如果他還想要他的萬里河山的話,最好儘快採取行動。”再晚了,恐怕,他哭都哭不回來!
楚絕殤微微一怔,隨即笑了,“江山是他的,他自然會自己愛惜,落兒就不用擔心了。”
千落嗤笑“擔心?我可沒有那種閒心,我只是不想讓我們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而已。這善後的工作還得他自己來做。”
楚絕殤挑了挑眉,點點頭,道,“好吧,那我們明天進宮的時候再向皇上提下這事。”
“我們?”千落無可不可的聳了聳肩,讓她在意的卻是他話中的“我們”二字,不由疑惑的看向他。
“嗯,父皇病重,我們總不能不聞不問吧?”楚絕殤握了握她的手,知道她不樂意,連忙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想去,只是去做做樣子,不然那些人又要閒言碎語了,到時候,落個不孝的名頭那可就是麻煩不斷了。”
不孝?
千落嗤笑,她在前世本來即使個孤兒,想要盡孝也無門。孝順這個詞對於她來說,從來就只是存在於字典裡面的一個詞語。
不過,幽冥宮被滅門據說是星雲閣乾的。星雲閣一直都是由楚皇幕後掌管着。就連她擔任幸運閣主的時候,楚之祥都藏的那樣深,絲毫滴水不漏。這一次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的底牌亮出來?讓幽冥宮發現呢?
難道他已經查到楚絕殤就是幽冥宮主,而生病只是一個幌子?目的是爲了轉移視線,然後除掉粗絕殤?
如果真的是星雲閣乾的,她這個前任閣主麻煩可就大了!
先不說楚絕殤會不會相信她,單單是閣主這個身份,管你是前任還是現任,幽冥宮那邊就不好交代了!
到時候……
可是,也沒有必要連皇位也拱手讓人吧?這樣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點,就算除掉了楚絕殤對於他也沒有任何一系好處。
而且,一向寄情山水的三皇子離王,怎麼忽然之間對皇位這麼感興趣了?難道之前的無意皇位只是爲了掩人耳目?
總之,她這一次見到楚絶離的時候,總感覺這個人似乎沒有那麼簡單。隱隱有一種感覺,被算計了的感覺,這一切和楚絶離都脫不了干係。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的事情,他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想什麼呢?怎麼又走神了?”楚絕殤無奈的拍了拍千落的臉,“怎麼樣,明天陪我一起進宮如何?”
千落一嘆,“我沒有選擇不是嗎?” 總之,不管如何,想要探一探楚之想到虛實,皇宮之行勢在必行!
第二天一大早,千落就隨着楚絕殤進宮,宮內不許駕車,馬車在宮門外便停下了,雖然距離楚皇,不,如今應該是太上皇的楚之祥所住的宮殿有些距離,兩人也不得不步行前往。
穿越重重宮殿,終於在皇宮最西邊的一座宮殿停了下來。巍峨宮殿,黃色琉璃瓦,前篇一路的皇宮建築。不過千落在看到匾額上那三個龍飛鳳舞的宮殿名的時候。微微一怔。
久羅宮!
藍底匾額上久羅宮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在陽光下閃耀着耀眼的光芒,不知是巧合還是別有深意,這宮殿的名字竟然是久羅族的名字!側頭和
楚絕殤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出現了形同的疑惑。
在宮女的帶領下,令人很快的來到了楚之祥的寢殿。
見到楚之祥的那一刻,饒是事先做了無數總假設,千落也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病牀上,一個白髮老人靠坐在牀頭,瘦削乾枯的臉頰上淚流滿面,眼神呆滯的凝視虛空中的某一處,彷彿時刻在做着什麼懺悔一般,抓着被子的手骨瘦如柴,口中喃喃自語的在嘀咕着,哀求着什麼。
楚絕殤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個病牀上如小孩版無助失聲痛哭的老人,臉頰因爲瘦削顴骨突出,兩眼凹陷卻紅腫如核桃,顯然已經哭了很久很久。全部花白的頭髮刺得楚絕殤心裡一痛,顫抖着聲音問旁邊的宮女,“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奴婢不知,奴婢是兩個月前調來的,來的時候太上皇就已經這個樣子了。”膽小的宮女被嚇得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誠惶誠恐的回答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楚絕殤閉了閉眼睛。
雖然他總是高高在上,雖然他一直看他不順眼,雖然他曾經恨不得除之而後快。雖然他也恨他的狠心將他丟棄。可是如今,看到那個曾經站在至高頂端的男人變成如今這樣狼狽不堪的摸樣,不知爲何,他的心裡竟然彷彿忽遭重擊,痛的差點呼吸不過來。
病重!
他怎麼也想不到所謂的病重,竟然會是這樣的病重!
不管是怎樣刻骨銘心的恨,在見到變成這樣的楚之祥之後,都煙消雲散了。
楚絕殤凝視着那空洞的混作眼睛,此時他竟然希望他能夠再好好的看自己一眼,叫自己一生皇兒,哪怕知道那是言不由衷的虛情假意,可是卻還是希望能夠聽到。
“父皇……”楚絕殤張了張嘴,喉嚨卻乾澀嘶啞,這兩個字彷彿被灌了鉛一般,沉沉的壓抑在喉嚨裡面,怎麼也喊不出來。
彷彿一直以爲的高山忽然之間轟然倒塌,心裡的什麼東西也轟然倒塌了!楚絕殤死死盯着病牀上骨瘦如柴的男人,尖銳的指甲深深陷入了肉裡,而不自知。
“對不起,對不起,朕不是故意……”老人忽然擁緊了被子,眼睛裡驚恐而絕望的睜大,淚水如泉涌般滑落。
“嗚嗚……寶藏我們不要了,不要了……嗚嗚……放了我吧……”
傷心欲絕的痛苦伴隨着斷斷續續的哽咽,楚之祥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彷彿正在經歷着什麼絕望而又恐懼的事情一般,又彷彿在爲自己所做過的事情而在懺悔者,自責,愧疚。對自己造成的無法彌補的傷害而不斷的在自責不斷的在道歉。最終不知所措的失聲痛哭起來!
“太上皇不哭,不哭了哦。”婢女們熟稔的輕手輕腳的上前,溫柔的勸慰,並且幫他擦掉洶涌而出的眼淚。宮女臉上那自然的神情,顯然這樣的事情這西天以來已經不是第一次。
楚絕殤我了握拳頭,抓過身不忍再看那狼狽的老人。
察覺到楚絕殤的異樣,千落安慰的拍了拍楚絕殤的手,輕聲問那名宮女“他這樣子多長時間了?”
“兩個月前。”
兩個月,腦中一個念頭忽然一閃而過,還沒有來得及抓住就閃過了,千落眉頭輕蹙,“他時時刻刻都這個樣子嗎?”
“回王妃的話,是的,夜晚的時候也會不時的失聲痛哭。”那宮女說完便黯然的低下頭,想必是覺得楚之祥很可憐呢。
“……”
千落默然,不再問下去,看着那個彷彿瞬間蒼老了三十多歲的老人,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很難相信,就在兩年前,這個男人還是楚國最高的統治者,高高在上俯瞰天下臣民,還在帝座上叱吒風雲,指點江山的男人如今竟然淪落到了如此狼狽的境地,變成了如孩子般失聲痛哭,無助無依的遲暮老人!
從久羅宮出來的時候,千落一直皺眉,腦海中一直浮現着楚之祥一臉痛苦的神情,他到底都看到了什麼?千落心裡升起一抹疑惑。究竟是什麼境遇或者說是什麼魔法,竟然可以將一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折磨成這個樣子?
兩人沉默的離開久羅宮,千落側頭看了一眼身旁臉色難看的楚絕殤,知道他是在爲楚之祥的病情擔心,畢竟,楚絕殤還不知道楚之祥不但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他殺父仇人。千落猶豫了一下是否該把這件事情告訴他。思前想後,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不經意回頭,久羅宮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在陽光下格外的明亮閃耀,千落心裡一跳,方纔的閃過的念頭此時變得清晰起來,難道……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自責,痛苦,絕望,黑暗!
這個和當日他們初次遇到久雲的時候的感覺一模一樣!久雲當時說,她已經報仇了,將仇人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一切仇恨都了結,久羅族的一切恩怨都將會結束。
寶藏!
仇恨!
久羅族滅族就是因爲所謂的寶藏!
而剛纔楚之祥好像也提到了寶藏兩個字!
千落心裡一震,難道說楚之祥就是當初毀滅久羅族人的兇手之一!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按照久雲所說的,
那麼楚之祥如今的情況就是中了紫玉魔蕭的詛咒,進入了永久的環境裡了,除非有紫玉魔蕭來喚醒,否則,這一輩子恐怕都醒不來了。
紫玉魔蕭已經在風魔域之中和誅殺陣一起被毀滅了。
看來,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久雲,你可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
千落擡眼看了一眼碧藍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楚之祥醒不醒來已經無所謂了。 不過,如今她可以徹底的肯定的是,幽冥宮的事絕對不是楚之祥乾的。
楚之祥兩個月以前就已經被催眠,那麼那個時候他已經不可能再控制星雲閣了,也就是說,星雲閣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易主了。
看來,想要弄清楚幕後主使人是誰,只有親自去一趟星雲閣的總部炸東方皓問清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