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陣,禦敵!”
浩大威風凜凜的騎馬停於官道的中間,他的身後是兩千騎兵,再後面是八千步兵。
在此已經等候多時,此刻他看到張獻忠等部倉惶逃來,旋即一聲大吼,下令佈陣迎敵。
張獻忠此刻已經看到了前方攔路的東江軍,他哀嚎一聲,明白這一次他自己是凶多吉少。
前有攔截的兵馬,後有追兵,官道兩旁是懸崖峭壁,光禿禿的石頭山,張獻忠此刻已經到了窮途末路。
狗急了還會跳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在絕境的情況下,張獻忠也終於拿出了血氣方剛的一面,高聲大吼:“衆將聽令,生死在此一戰,拼了!”
張獻忠急紅了眼,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的退縮,更沒有貪生怕死。而是一改先前的陋習,終於拿出了將領應當有的雄風,一馬當先,提刀在手,表現出一拼到底的精神。
能夠跟隨他一起逃亡的,必然都是他的親軍,這些人在張獻忠的刺激下,也表現出血性的一面。
“殺!”
在如雷的馬蹄聲中,張獻忠的所有部將亮出了明晃晃的大刀,齊聲大吼以增己軍的氣勢。
張獻忠軍的變化雖然頗大,氣勢也很足,可看在浩大的眼裡卻什麼都不是。他稟然一笑,高舉馬刀,胯下的戰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戰意,開始四蹄不安的瞪動起來。
“步兵列陣防守,騎兵營的弟兄殺敵建功的時候來了,隨我殺!”伴隨着浩大蕩氣迴腸的殺聲,他的戰馬在他的催促下,直接躍出三米,然後鼻子裡噴出一股白氣,像離弦之箭一樣竄出。
“殺敵建功,殺!”兩千騎兵緊隨浩大的身後,他們的氣勢也不弱。
寬大的官道上立刻揚起滿天的灰塵,幾近遮天蔽日。兩軍的騎兵猶如兩道洪流一樣,狠狠的撞擊在一起,剎那間,刀光劍影血花飛現。
疾奔的戰馬狠狠的相撞在一起,立刻就人仰馬翻。而錯身而過的,卻必有一人被斬殺於馬下,只要一落馬便會被後面衝上來的馬蹄踐踏,瞬間就成了一灘肉泥。
浩大由始至終都盯緊了敵軍衝在最前方的那個騎士,這個人雖然穿着一身普通士兵的服飾。可浩大還是明顯感覺到此人的身份不凡,畢竟由始至終他都是看此人在指揮全軍。
“叮!”
浩大與張獻忠兩人錯身而過,期間兩刀交鋒相撞,發出一陣金鐵交鳴聲。
兩人一出手便沒有留任何的餘力,再加之戰馬的加速,這一下的交鋒,可見力道何其足。
浩大沒能一刀斬殺敵將,稍微錯愕了片刻,等他反應過來,勒馬掉頭的時候,才發現他手中的馬刀居然斷了一小節。
而張獻忠同樣臉現驚訝之色,此刻他的大刀同樣斷了一節。更爲要命的是他握刀的虎口直接被蹦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正不停的流淌。而他整條手臂更是微微發麻,一時半會是無法再舉刀殺敵了。
“哈哈哈……再來!”
浩大調轉了馬頭,立刻又催馬飛奔追趕,並放聲大笑,好不豪邁。
張獻忠與浩大一招交鋒,立刻就敗下陣來,哪裡還敢與之糾纏,他好不猶豫的直接催馬飛奔,根本就不敢掉頭再與浩大廝殺。
“老賊,哪裡走。”浩大氣得出口大罵,斷刀狠命的拍打着戰馬的屁,股。
顯然,這一刻,浩大已經可以肯定,眼前一心逃命之人,便是張獻忠無疑。
到嘴的鴨子眼看就要逃走,浩大怎麼可能甘心,他氣得破口大罵,一路猛追不捨。
張獻忠心中暗暗叫苦,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祈禱着趕快逃離這個該死的地方。然而,他的眼前很快便又出現一個敵軍將領,此人正是留守後方的浩小。
兩兄弟向來默契十足,從浩大的表現中,浩小已經知道他所追之人,身份定然不小。本來正氣惱自己留守下來,沒機會斬殺敵將,這下好了,機會送上門。
浩小發出一陣狂笑,交代身旁的親兵繼續留守後,他自個催馬飛奔,揮起馬刀便向張獻忠衝了上來。
張獻忠此刻右手完全無法提到,依舊還在發麻當中,加之虎口被震得開裂。無奈之下,只能咬牙用左手提着斷刀,揮起便向衝來的浩小砍去。
不到五十米的距離,晃眼既到,‘叮’兩刀交鋒,這一次張獻忠沒有那麼好運了。他手中的大刀直接被浩小的馬刀磕飛,而後在他的驚呼聲中,浩小的馬刀藉着餘勢,砍瓜切菜一般的劃過張獻忠的脖子。
一顆頭顱直接飛起半米高,張獻忠到死都死不瞑目,他圓睜的雙眼在最後彌留之際,還看到他自己的身體,被戰馬帶着一直往前奔跑。
一把刀尖忽然伸到半空,準確無誤的把張獻忠的人頭給挑起,浩小停下戰馬,高舉着張獻忠的人頭,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浩大這個時候才趕到,看到張獻忠居然被浩小給斬殺了,他氣得哇哇大叫,滿臉的晦氣。
這一戰很快便停息下來,尤其是在陳繼盛等人追到之後,幾乎是在頃刻間便結束了戰爭。能夠活下來的敵軍不到一百人,還個個身上都帶着傷。
浩大與浩小提着張獻忠的人頭,來到這一百個還未戰死的敵軍面前,要他們指認。得知此人就是張獻忠之後,陳繼盛,浩大,浩小這才放下心裡的石頭。
押着一百俘虜,陳繼盛匯合浩大與浩小所帶領的一萬將士,趕回後方與毛文龍見面。
後方依舊還未消停,大量四散而逃的敵軍還在不斷的追殺當中。倒是那個軍師林艾,看到浩小提着張獻忠的人頭回來時,他暗暗高興自己投降的選擇實在是聰明。
“總兵,已經斬殺張獻忠,這是他的人頭。”浩小邀功似的衝到毛文龍的面前,並把張獻忠的人頭高舉到他的面前。
毛文龍皺了皺眉,仔細看了一眼,便轉開視線言道:“確定了沒有?”
浩小拍着胸脯保證:“絕對錯不了,已經在那些戰俘裡得到確認,此人就是張獻忠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