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心中早已急不可耐的要渡河,這會聽說已經有了十五艘,他沒有任何的耽誤,立刻下令開始渡河。
十五艘船隻是小漁船而已,撐死一艘只能載二十人便滿員。如果僅憑這十五艘小漁船要運萬這幾萬兵馬與其隨身的物品,不知還得需要多久?
好在後面英山尖繼續在派人前去找船,相信到下半夜開始便能夠湊齊三十艘。唯一可惜的便是三十艘還是遠遠不夠,可目前也就只能這樣將就着了。
爲了保證安全,英山尖率先帶人嘗試着渡河,以此來確保安全。只有真正安全了纔會讓李自成先行過河。
此刻河岸四周寂靜,根本沒有朝廷軍的蹤影,所有人倒還安定。並且飯已經做好,所有人只顧着填飽肚子,誰也不在意過河的事情。
在夜幕下,距離李自成他們駐紮地不到三百米之外,承祚與阿斗一同埋伏在草叢中。藉着微弱的月光,觀察着李自成的動靜,順便伺機而動,找機會刺殺李自成。
可惜,李自成始終很是警惕,根本就不會離開中軍的馬車周圍。阿斗觀察了好一陣,這會才苦笑言道:“李自成一直呆在中軍當中,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機會下手。”
承祚顯然也贊同阿斗的言語,他沉聲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渡河之後離去吧?”
阿斗突然接下背上的弓箭,握住手中活動了一下,然後對承祚言道:“待我靠上前去一探究竟,並找機會射殺李自成。
像一隻狸貓一樣,阿斗悄無聲息的在夜幕下的荒野上前行。
阿斗突然預感到不好,果然,要想在重重保護當中射殺李自成,這任務顯然不會輕鬆。
承祚目送着阿斗離去,他稍微猶豫之後,當即與莊夜香商議,兩人嘀咕了片刻。承祚最終派人送信前去通知河南那邊,要求他們做好防備,確保倒是一些先行渡河的起義軍不會在河南境內作亂。
而承祚與莊夜香也沒有閒着,兩人各自分開行動,每人分別率領五百部下,在黑夜的掩蓋下,向着李自成的營地摸了過去。
危險正在向李自成籠罩過來,然而,此刻的他卻完全沒有絲毫的發覺。他已經完全把心思放在渡河的事情上,至於其它的情況已經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內。
連續奔逃了一整天的大軍,此刻難得能夠休息一下,又有一頓飽飯可以享用。全軍完全處於鬆懈的狀態當中,沒有人去警惕着周圍的情況,這給阿斗以及承祚他們一個悄然靠近的好機會。
阿斗在夜色中快速的繞着起義軍營地一圈,最後終於在河岸邊鎖定了李自成的身影。
他悄然亮出弓箭,等待着機會一箭射殺李自成。然而,李自成此刻完全被近千親衛嚴密的保護着,阿斗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一時間,阿斗似乎束手無策,然而事情並非這樣。
承祚與莊夜香從不同的兩個方向突然間對起義軍發起偷襲,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製造混亂,給阿斗爭取一絲動手的機會。
暗夜之下,突然遭受襲擊的起義軍並未清楚偷襲的敵軍是何身份,更不知到底有多少敵軍前來偷襲。恐慌第一時間在全軍之中蔓延,一個個茫然無措,不知敵人身在何處。
起義軍大都是窮苦的百姓或者飽受飢餓的流民所組成,所以夜盲症狀也尤爲突出。長期處於營養不足的情況下,導致他們的夜盲症很是嚴重。
突然間的騷亂,讓李自成嚇了一跳,他立刻問清楚發生了何事。當他得知有敵軍前來偷襲時,他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並非反抗,而是立刻逃走。
此時已經隱隱約約可見河中間有船影出現,英山尖已經率領十五艘船順利送過去第一批士卒。
李自成當即下令,調撥五百親衛前去督軍,而餘下之人除了確保河岸的安全之外,其它的都將隨他先行度過黃河進入河南境內。
“想走,沒那麼容易。”阿斗發出一聲冷哼,手中的弓箭已經舉起,箭頭所指正是被火把照得通明的李自成身影。
“嗖!”
黑暗中,利箭發出一聲厲嘯,筆直的奔着李自成射去。
突然間的動靜立刻引起所有親衛的警惕!
“保護闖王!”
一聲大吼不知何人所發出,只見十幾個親衛瞬間就把李自成給團團圍住。
可惜他們的動作始終還是慢了那麼一點,阿斗所射出的利箭還是準確的射中了李自成。
後者中箭的瞬間便順勢撲倒在地上,李自成的左手臂直接被利箭所洞穿,血流如柱。
所幸,這一箭並沒有要了他的命,雖然受傷不輕可卻也沒有性命之憂。
阿斗敢肯定自己那一箭的確射中了李自成,可卻無法得知李自成的生死。這會所有的親衛都已經把李自成給圍得嚴實無縫,阿斗只看得到一頓混亂後,便失去了李自成的身影。
估算到再無下手的機會,阿斗毅然轉身離去,然後發出信號通知承祚他們,讓他們一同撤退。
這場突然而來的騷亂持續不到半個時辰,便有恢復了平靜。
事後李自成的部將統計出來傷亡,居然有近兩千人死傷。讓人氣憤的是,這兩千人的死傷絕大部分都不是偷襲的敵軍所傷,而是大軍混亂的時候,自己人踩踏造成的。
幸好混亂並未持續太久,而且從未露面的敵軍似乎人數不多,纔沒有讓這場無妄之災的情況更加惡劣下去。
美中不足的是,他們的闖王受了重傷,目前更是生死未卜。因爲李自成第一時間被他的親衛擡上船,直接先行渡河過去。
阿斗快速的撤離,之後在約定的地方與承祚他們匯合後,直接趕回先前的渡口。在那裡已經有船在等着他們,順利登船之後,揚帆起航,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當中。
承祚直到此刻才向阿斗詢問:“有沒有成功?”
阿斗看着滿臉期待的承祚以及莊夜香,他搖搖頭說:“可以確定的是,我的確射中了李自成,但生死卻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