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最終給了陳繼盛兩天的時間去考慮,畢竟他已經答應了崇禎在一個月後便開始動身前去南京。所以陳繼盛現在必須儘快給毛文龍答案,好讓他爲接下來的事情做好安排。
陳繼盛欣然答應之後,匆匆告辭了毛文龍,在毛府裡一番打聽之後,纔在府裡的一個小院找到了洪承疇。
“洪大人,別來無恙,多日不見,您老依舊風采照人。”陳繼盛一見到洪承疇,當即便開始打着哈哈。
小院是洪承疇專門種花養草的小院,也是陳瀾與洪紫嫣的兩人在府裡開闢出來的菜園地。此刻,洪承疇正在給花草澆水,聞聲之後看去,見是陳繼盛到來,他似乎一早就料到了陳繼盛會來找自己。
“陳將軍可是大忙人,怎麼有空來找我這個老頭子,有話不妨直說,莫要客氣。”洪承疇面帶微笑。
陳繼盛孤疑的打量着洪承疇,片刻後,他才言道:“難道洪大人已經料到我會來找您?”
洪承疇也不隱瞞:“遲早的事情,是不是總兵問了你,對將來有何打算?”
陳繼盛頓時雙眼一亮:“洪大人高見,想必你已經知道總兵到底是作何打算了,可否告知一二。”
洪承疇突然輕嘆一聲,卻不再言語,似乎心裡有話卻口難開。畢竟從一開始他便對毛文龍不自己稱帝的事情依舊耿耿於懷,這會事到臨頭,他更是覺得可惜。
一番感嘆後,洪承疇才放下手中的活,邀請陳繼盛一同坐下歇息後纔開口言道:“總兵前些日子突然自己獨自離開了西安,然後回來的時候,他把大明皇帝給帶了回來。現在更是決定要把南京無償贈與他人,並幫助他人重新建立大明王朝。”
陳繼盛聽得連連皺眉,洪承疇這樣簡單一說,他已經明白過來:“總兵不自己稱帝?”
洪承疇嘆氣言道:“這事不假,他親自跟我說的,而且現在已經在付諸行動。”
陳繼盛孤疑的說:“那總兵要我們以後有什麼打算,是何意思?”
洪承疇苦笑道:“當然是要你們做好選擇,他好安排你們的去處。”
“總兵難道要我們去爲崇禎效命?”
陳繼盛呼的一聲站了起來,滿臉的驚訝。
洪承疇斜了他一眼,擺手要他莫急後,才解釋道:“總兵要你們去爲崇禎效命這的確不假,但這只是暫時的。”
陳繼盛皺眉言道:“暫時的,難道日後總兵還會另有安排?可就算這樣,我寧死不去給崇禎效命,老子可沒那個心思去爲別人流血流汗,除了總兵之外,任何人都別想。”
洪承疇眼神裡帶着讚賞的目光,他最讚賞的便是像陳繼盛這樣的東江軍將士。毛文龍正是有一批這樣熱血,忠心的部下,他現在才能打造下這麼一番基業。
可惜毛文龍不知那根筋短路了,導致他突然來了個大轉變,居然半途說他不想稱帝。
洪承疇很是無奈,但他先前已經同意了毛文龍的決定,這會自然是不會再拆他的臺。洪承疇想清楚之後,便對陳繼盛勸說道:“你們也無需誤會了總兵,其實他是明着不當皇帝,但暗中嘛……你應該懂的!”
陳繼盛愣神了片刻,才後知後覺的說:“總兵要在幕後掌權!”
洪承疇不再多言,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便起身自己先行離開,把陳繼盛給丟在小院裡去想個明白。
陳繼盛確實陷入混亂當中,許久後才反應過來,他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灼熱的目光。很顯然,毛文龍這次便是要自己前去聽從崇禎的調遣,其實就是要自己掌控日後的軍權。
想明白了這些,陳繼盛這懸着的心,總算是安心的放回了肚子裡。他嘿嘿陰笑兩聲後,施施然的離開了小院,前去軍中。
既然搞明白了毛文龍的決定,陳繼盛當然想到自己手下必然還得有足夠多才行。如果只是自己一個光桿司令的話,必然是成不了事。
兩天之後,陳繼盛與毛文龍約定的時間已到,他一大早就前去找毛文龍,向他回道:“總兵,我已經想好了,我遵從你的任何安排。”
毛文龍斜了眼陳繼盛,他於兩天前就從洪承疇那裡得知陳繼盛前去問詢的事情。這會聽到陳繼盛這樣的回覆,他倒是一點都不覺意外。
“繼盛啊!你可得想清楚了,這要是去了南京,那這日子可不短。”毛文龍輕綴一口香茶,然後陰笑着言道。
“總兵無需多慮,既然我都選擇了就絕不會後悔。”陳繼盛倒是連想都不想,就直接堅決言道。
毛文龍點頭笑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好。從今天開始你便準備好,隨時動身去南京的準備。還有,家人也一併帶去,免得日後你們家人分離。”
陳繼盛呵呵笑道:“多謝總兵惦記,這些瑣事我會安排妥當,我這就立刻回去軍營裡安排。”
毛文龍遲疑了一下說:“記得也跟軍中的將士都言明,讓他們自己做選擇,別幹爲難人的事情。”
“曉得,曉得!”陳繼盛連連應聲。
毛文龍見此,擺手讓他退下。陳繼盛拱手告辭後,隨即離去,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毛文龍起身來到窗戶邊,望着外面剛剛初升的太陽,他心裡依舊在惦掛着阿斗那邊的事情。
阿斗這會已經悄然來到了京師,經過戰火後的京師已經沒了往日的輝煌。雖然李自成在下令快速的修繕着,可也不是一時半會便可竣工。
阿斗與兩個同伴穿着匠工的服飾,混在大街小巷上許多的匠工中,並沒有人發現他們的不妥。
“大哥,看樣子這李自成完全沒有感覺到來自大同的威脅啊!”一個跟隨在阿斗身後的年輕人在他的身後嘀咕着。
“別多嘴,現在我們已經把地形打探得差不多,晚上便開始行動,要你們準備的東西可弄好了?”阿斗眼睛在四處打探着。
“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在我們懷裡躺着,大哥儘管放心。”年輕人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