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有他自己的觀點,毛文龍也有自己的堅持,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人的見面最終演變成不歡而散。毛文龍由始至終,都沒有說出自己的意圖。
他已經從吳三桂的堅持中,感覺到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說服吳三桂迴歸大明。既然沒有可能了,毛文龍也懶得去浪費口舌。
威海上,兩艘船再次分開,各自朝着歸途離去,毛文龍站在船首的甲板上看着吳三桂的船漸行漸遠,他臉上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浩大在旁邊打量了毛文龍許久,自從毛文龍回來之後,便一直見他眉頭深鎖,浩大不由關心的問道:“總兵可是有煩心事?”
毛文龍搖搖頭說:“沒什麼,只是覺得可惜了而已。”
吳三桂的事情已經暫時告一段落,毛文龍也不想去多言。他相信這次吳三桂回去之後,一定會把目標與希望寄託在皇太極的身上,而他與皇太極之間的來往必然會更加的密切。
一切只是爲了他那根本壓制不住的野心,吳三桂此刻儼然被心中的野心矇蔽了理性。這種時刻的人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這些本來與毛文龍沒有多大的干係。
他只是可惜吳三桂失去了一次命運轉變的機會,僅此而已!
很快,毛文龍便回到了登州府的碼頭,剛一上岸,便見到有人等候在岸邊。
立輝陰沉着臉,匆匆迎向下船的毛文龍。
“總兵,安東衛出事了。”立輝此刻臉上依舊帶着絲絲怒意。
毛文龍眨了眨眼,不用問他也知道定然是那個葉信所言的兌現。遲疑了片刻,毛文龍沉聲問道:“傷亡如何?”
立輝卻意外的說:“傷亡倒沒什麼,只是死了幾人,還有十幾人受傷而已。”
毛文龍錯愕的說:“那到底出了何事?”
立輝不敢再墨跡下去,連忙稟道:“安東衛的人員倒沒有什麼傷亡,可是我們造船的幾個主要匠戶卻被那些扶桑教的人給擄走。而且船廠裡還有許多造福船的圖紙也一併被洗劫一空。”
說到這裡,立輝已經帶着哭腔了。丟失的這些東西就是他的命根子,這些東西要是沒了,那麼接下來的海軍遠大理想,便會被掐斷,無法再繼續進行下去。
毛文龍眉頭深鎖,他想不明白這些扶桑教到底是何意思。
“扶桑教這是要幹嘛?他們自己本身絕對沒有能力造出福船,可他們卻強行擄走了匠戶與福船的圖紙?”毛文龍托腮陷入沉思當中。
立輝卻滿臉的急色,他向毛文龍請命:“總兵,請允許我現在就帶兵出海去尋找這該死的扶桑教。我們必須儘快把那些圖紙還有匠戶奪回來。”
毛文龍聞言後,點頭答應了:“雖然可能性很小,但還是得嘗試一下,去吧!”
“謝總兵!”立輝沒有墨跡,謝過毛文龍之後,便匆匆告辭離去。
扶桑教這次行動顯然早已有預謀,而且應該謀劃了很久。面對準備這樣充足的扶桑教,立輝現在才帶兵出海追擊,結果可想而知。
十天後,當毛文龍回到允州府之時,便收到立輝派人送來的信。不出所料,立輝在海上瘋狂搜查了十來天,連個扶桑教的影子都沒有見到,最後不得不放棄率兵回到安東衛。
毛文龍對於此事也只是煩心了一下,然後便沒有再去多加關注。匠戶沒了還可以再培養,至於圖紙還有備份,船廠只需一些時間便可繼續造船,所需的也只是一些時間而已。
就在毛文龍踏上回西安的路上,京師的李自成與大同的皇太極終於傳來消息,說是兩人已經直接開打。
對此,毛文龍只是一笑而過,沒有意外的話,李自成必敗無疑。尤其是現在,皇太極一定又與吳三桂之間有了更深入的合作,在這樣的情況下,李自成不敗都沒天理了。
不出所料,毛文龍回到西安的當日,他便得知李自成的起義軍不敵只好敗退,起義軍退回到京師開始構築防線。而皇太極攜帶着勝利的高揚士氣,直接全軍壓上,現在已經兵臨京師城下,隨時都有可能對京師展開全面的進攻。
毛文龍對於李自成與皇太極之間的爭鬥,他沒有任何的表態,只是冷眼近看事情的進展。山西的東江軍守軍,已經不止一次給毛文龍送來信件,問及要不要出兵幫助李自成。
毛文龍卻只回信要他們加大防守,此外只下令要東江軍不許參與這次的爭鬥。
京師再一次陷入戰亂當中,好在許多百姓已經逃亡離開,所以,這次的戰事並沒有給這些無辜的百姓帶來多大的災難。
京師打得熱鬧,毛文龍的領地上卻依舊平靜,似乎隔壁的戰事完全與他們無關,而且一點緊張的氣氛都沒有。百姓該勞作依舊勞作,官員該上班的依舊上班,完全不受影響。
深夜裡的毛府一片安寧,毛家大小姐剛剛吃飽喝足睡下,毛文龍卻沒有了睡意。洪紫嫣現在完全把心思放在孩子的身上,倒是忽略了他這個丈夫。
而陳瀾也已經快到了臨產的時候,沒有事情的情況下,毛文龍也不敢去騷擾陳瀾。有了兩個美嬌妻,毛文龍卻依舊感覺到片刻的孤獨。
被人無意識的冷落了,他除了苦笑之外,似乎還不能怪罪於別人。睡不下便到外面的院子裡消遣,讓廚子弄了些酒菜,抱着酒壺獨飲,毛文龍覺得乾巴巴的沒情趣,於是便要命人去喊阿斗來陪他喝酒。
可他還未開口,卻見院子外面突然有了打鬥的動靜,而且浩大的冷喝聲清晰的傳入毛文龍的耳中:“是誰,站住!”
浩大的冷喝聲,驚動了所有院子外面的侍衛,一時間,院子外面變得熱鬧非凡。侍衛手持火把瞬間就把院子內外給照得通明,嚴密的把守根本不給暗中的人任何機會靠近毛文龍。
“總兵。”浩大匆匆進了院子,見到毛文龍立刻行禮。
“發生了何事,爲何大動干戈?”毛文龍頗爲淡定,依舊抱着酒壺不時的綴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