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沉思言道:“倭寇向來狡猾無比,而且他們最爲熟悉海上戰術。目前在大明的海域上,毫不誇張的說,當屬他們這些倭寇最爲厲害。”
毛文龍不願意了,他的東江軍海軍現在可不弱,旋即,毛文龍便分辨道:“以前或許是他們倭寇在大明海域上稱霸,但現在可就不一定了。”
洪承疇顯然看出了毛文龍的不服氣,他呵呵輕笑道:“總兵這話若是放在三四年以後,下官一定認同。可現在我們卻不得不承認,倭寇比我們還熟悉這一片海域。就像現在這樣,我們封鎖了所有的海岸線,可他們卻依舊能夠無孔不入,總能悄然的進入我們封鎖的區域。”
毛文龍愣了一下,此刻他感覺洪承疇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在得知倭寇的藏身處之前,他已經嚴令下去,封鎖了整個遼東的海域,可倭寇卻還是悄然藏身在這個荒蕪的島礁上不爲人知。
點點頭,毛文龍承認了:“軍師所言有理,那你看出來什麼了嗎?”
洪承疇深思了片刻,皺着眉頭說:“或許這次倭寇暴露了藏身處,應該是他們故意所爲。”
毛文龍頗爲訝異:“怎麼可能?”
洪承疇卻變得尤爲堅定,他繼續分析着:“倭寇藏身在這樣的島礁上,按理說他們絕對不會這麼不小心。從我們大搖大擺前來一直都沒有被其發現,而且他們在遭受到我們進攻的時候,卻已經早就準備好了埋伏,這不難看出,他們其實是故意引我們來這裡。”
毛文龍不太確定的說:“軍師的意思,是說這些倭寇設好了埋伏在等外面前來?”
儘管毛文龍腦子裡不太相信,可細思之下卻也不難發現,事實似乎真的如洪承疇剛纔所言的那樣。倭寇在遭受到攻擊後,不僅沒有立刻退去,反而一道道關卡的防守着,絲毫看不出他們有被偷襲時的緊張。
洪承疇張口剛想說話,卻被幾聲炮響給打斷,毛文龍與洪承疇當即循聲看去,只見十幾艘海盜船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對着東江軍的戰船齊射火炮。
東江軍的注意力完全在島礁上,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有三艘戰船遭受到海盜船的炮擊,頓時一片慌亂。敵襲的號角聲很快便響起,東江軍的戰船在各船長的喝令下,開始準備還擊。
然而,狡猾的海盜船在炮轟之後,居然掉頭就跑,絲毫沒有一絲留戀,而且迅速無比。
毛文龍反應過來之後大怒,當即喝令立輝率領四艘戰船前去追擊。立輝不敢怠慢,領命之後便匆匆離去,很快,四艘東江軍的戰船掉頭後便尾隨那些逃竄的海盜船追上去。
而繼續留守下來的戰船已經不敢再麻痹大意,全部都提高了警惕,以防倭寇再悄然前來偷襲。經過這麼一下子,毛文龍與洪承疇已經醒悟過來。
“看來軍師所言不差,這些該死的倭寇留守在這個島礁上,目的還是在引誘我們前來。”毛文龍氣憤的言道。
“那現在總兵想怎麼辦?”洪承疇沉聲問道。
“不管他們如何在海上耍計謀,總之我們先把這個島礁上的倭寇清除掉再說其它。”毛文龍說完當即轉身下令,餘下的戰船全部靠岸,然後全軍登上島礁。
這樣做必然需要冒一點風險,可總兵在海上與倭寇糾纏來得好,洪承疇稍微思索後,也贊同了毛文龍的主見,跟隨他一起上岸。
立軒與立誠沒有想到毛文龍居然也上岸,連忙匆匆趕過來阻攔。島礁上現在還不安全,萬一毛文龍要是發生了意外,他們兩個可擔當不起。
“總兵,這上面不安全,還請您……”
立誠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毛文龍直接打斷:“無需說這些話了,談談現在上面是什麼情況?”
立誠與立軒看了看洪承疇,本來希望他勸說一下毛文龍,可沒想到洪承疇卻對兩人遞去一個無妨的眼神。看到向來穩重的洪承疇都這樣了,立軒與立誠便只好收回繼續勸說下去的念頭。
“總兵,現在我們被斜坡上的倭寇火統所阻擋,根本無法衝上去。”立誠當即向毛文龍稟道。
“就是前面那個陡峭的斜坡嗎?”毛文龍一擡頭便看到了幾十米外的那個斜坡。
“正是,屬下估摸着那上面至少有五十支火槍,而斜坡太過陡峭,我們要衝上去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如果要硬闖的話,必然會造成不小的傷亡,付出不小的代價。”立誠滿臉的晦氣。
倭寇的防守層層疊疊,很顯然一早便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面對佔據天時地利的敵人。此刻的東江軍並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
毛文龍仔細打量了斜坡後,沉聲言道:“有沒有派人前去尋找別的地方,或許還有別的地方可以上去也說不定。”
立誠搖頭言道:“我們都刺探過了,除了這個斜坡之外,其它地方都是懸崖峭壁。而且懸崖上也有倭寇在防守,目前來看,只有這個斜坡算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毛文龍聞言後與洪承疇對視了一眼,很顯然,事情正如兩人先前猜測的那樣。倭寇設計好了陷阱,儼然只等着自己前來跳坑。
洪承疇沉默了一會,開口言道:“總兵,我們何不從船上弄兩門火炮下來,轟開斜坡上面守衛的倭寇。”
毛文龍獰聲笑道:“正合我意。”
隨即,毛文龍便讓立誠帶了幾十人去船上搬火炮。立誠領命前去,可是由於戰船無妨真正靠岸,要想搬火炮上岸,還得從戰船上搬到小船,然後再用小船運上來。
雖說這樣會很麻煩,可目前似乎已經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好在要轟開這個斜坡上的守衛,只需兩門火炮便已足夠。
搬火炮的空隙,一直在觀察情況的村子太郎立刻意識到不妙,他思索了片刻,當即下令。讓倭寇把事先準備好的巨大石塊全部準備好,一旦東江軍架好了火炮,便開始把巨石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