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本來就對當皇帝沒有興趣,鳥籠裡的金絲雀他不想當,也沒那個心思去打理朝政。還有那些所謂的貴族禮節更是讓毛文龍渾身不自在,以上的種種原因都是他不想當皇帝的理由。
也許會有人說,毛文龍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在裝清高。但人各有志,天下絕大部分的人都夢想着自己當上帝王,掌生殺大權於一手,但那些說到底只是夢想而已。
若是真事到臨頭了,估計那絕大部分的人便會開始後悔。畢竟本身沒那個命,讓你坐上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可能你也會心生厭煩。
帝王的風光人人羨煞,卻不知在暗地裡,帝王所受的苦卻絕非常人所能忍受。毛文龍雖沒有當過帝王,可他親眼所見,從崇禎的身上,他看到了太多的無奈與唏噓,這樣的帝王不當也罷!
毛文龍大手一擺,不容置疑的說:“那就沿用大明原先的國號即可,省得去麻煩。”
洪承疇聞言愣神了許久,滿臉不可置信的說:“沿用大明原先的國號?”
毛文龍挑了挑眉:“怎麼,難道不行嗎?”
洪承疇愣愣的點頭說:“可以倒是可以,只是……”
毛文龍直接打斷了洪承疇:“可以就行了,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好了,這事到此結束,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情,那就忙你的吧。”
說完,毛文龍不等洪承疇反應過來,擡腿就溜走。洪承疇看着鼠竄離去的毛文龍,滿臉的無奈,天下之間,估計也就毛文龍這樣一個奇葩了。
心裡不爽歸不爽,洪承疇也不敢太過緊**文龍,畢竟現在好不容易纔說服毛文龍同意開國。要是因爲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而讓毛文龍改變了主意,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抱着先放一邊的心思,洪承疇也沒有太過去在意,反正以後毛小虎當了皇帝,到時要定什麼規矩或者國號,那就由不得毛文龍來多言了。
離開了洪承疇,毛文龍乾脆也不回臥室了,直接喊上還未進府的家人,一同上了馬車向西安的古皇城而去。
唐朝的西安繁華異常,這裡曾經有過許許多多的故事,更是西遊記的起源地,絲綢之路的開始。入住這樣的地方,毛文龍還是頗爲期待的,懷着無比激動的心情,帶着家人匆匆到來。
當毛文龍下了馬車,看到眼前的景象卻與他腦海裡的幻想差別巨大,以至於他臉上隨即就表露出滿滿的失望之色。
斑駁的城牆,到處都是破洞,雖然有一些整修,卻依舊難掩那歷史的痕跡。光從這表面的東西,毛文龍已經不敢對皇城裡面抱有太大的期望。
馬車緩緩經過高大的城門,進入皇城內。所謂的皇城一般都分有內城與外城,而毛文龍此刻走進來的地方便屬於外城,到處依舊是破破爛爛,到處都是戰爭過後留下的痕跡。
從這些戰爭所遺留下來的痕跡之中,毛文龍難以想象在這裡從古自今不知得死去多少熱血的好兒郎。歷史沒有對錯之分,只有人才有是非之辯,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毛文龍覺得這話的確是真理。
一番感慨後,毛文龍隨着馬車緩緩向內城走去,穿過長長的甬道,毛文龍終於抵達內城。這裡則要比外城好上許多,一些嶄新的建築以及滿眼的綠蔭,給了這個沉寂的皇城些許生機。
陳瀾與洪紫嫣各自領着孩子下了馬車,一家人站在雄偉的大殿外面,仰視着高大的太極宮,臆想着唐朝的繁榮。
許久之後,毛文龍發出一聲嘆息,驚擾了原本的安寧:“可惜昨日的繁華,也只不過是過眼雲煙。”
陳瀾聞聲很是驚訝,張口便問:“相公爲何有此感嘆?”
在陳瀾看來,眼前的太極宮雖然已經很是老舊,有一些地方可以清晰的看到休整過的痕跡。外面雖然被重新上漆,卻掩蓋不住歲月在這座寶殿上留下的斑駁痕跡。除了這些,太極殿卻不難讓人一眼看出盛世時的繁榮。
毛文龍苦笑道:“難道不是嗎?唐朝盛世可想而知,號稱萬國來朝雖然有些誇張,但在歷史長河之中,也屬於首屈一指,無出其右。可你看看現在的長安,如果不是軍師先前一直在暗中修整,估計這會我們看到的便都是殘圭斷璧。”
的確,自從明朝以來,長安已經很是落敗,尤其是先前的戰亂,更是差點讓這裡變成一座廢墟。洪承疇在暗中修整了五年,卻依舊沒能讓這座皇城恢復到以前的三分之一。
這可能與洪承疇的投入不多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可也間接表明,這長安城的確是足夠落敗了。
陳瀾聞之有理,便沒有再開口與毛文龍分辨下去,倒是毛小虎聳拉着小腦袋,嘟着嘴嚷嚷着說:“爹爹,外公騙人,他說日後孩兒當了皇帝,便有金碧輝煌的宮殿可以遊玩。”
很顯然,眼前的毛小虎是被洪承疇給忽悠了,而且小傢伙這會已經發覺過來。
毛文龍聞言呵呵笑道:“其實你外公並沒有騙你,只是現在沒有時間繼續修繕下去。等日後完全把整個皇城都恢復過來,那麼便不再會是眼前這般荒涼的景象。”
小傢伙答應替自己當這個皇帝,毛文龍可不許他半路溜走,所以一張口便直接給了自己兒子一顆定心丸。毛小虎一個五歲的孩子,那裡是此刻毛文龍的對手,聽到自己的爹爹給予了肯定,毛小虎便不再糾結了。
太極殿修繕還未真正完工,這讓毛文龍失去遊玩的興趣,他吩咐馬伕向後宮出發。一家人重新坐上馬車,在陣陣清脆的馬蹄聲中,向着他們日後居住的後宮而去。
東宮便是毛文龍此行的目的,這裡鳥語花香,小橋流水,景色美不勝收。與外面兩地相比,顯然是洪承疇特意在此下了一番功夫。
此地修繕已經竣工,看不到任何破敗的地方,許多下人正在澆花掃地,忙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