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瑜稟報沒有任何異常,毛文龍卻不這麼認爲,連續兩次戰敗東江軍的李定國定然還留有後手,絕不會這樣簡單的坐以待斃。
毛文龍一番深思,目光投在承祚的身上,開口低聲詢問:“可曾打探清楚城內如今是何情況?”
承祚苦笑着搖頭:“總兵,李定國擁有可以打落熱氣球的巨弩,我們的熱氣球根本不敢靠近城內上空。”
毛文龍眼裡閃過一絲不喜:“既然熱氣球過不去,那你難道就沒有用常規的手段去刺探嗎?”
很顯然,此刻的承祚似乎已經走入了誤區。可能與他慣有的思維有關係,以前刺探敵情那是再簡單不過了,只需熱氣球派出去,用不了兩天,敵軍的任何情況都可以瞭解。
但車次跟以往不同,熱氣球用不了,承祚變得很不適應。甚至連常規的刺探敵情手段都不會運用了,這樣的情況讓毛文龍頓時警惕起來,他感覺東江軍的高科技武器還得繼續發展,但將士們的基本訓練應該也不能落下,否則日後有一天,東江軍所擁有的高科技武器一旦失去作用,那定然會給東江軍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承祚猛然醒悟過來,他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後拱手向毛文龍請罪:“屬下該死,居然把這個給忘了。”
休戰這幾天本來是很好的打探機會,然而,承祚卻任憑機會在眼前流失,他心裡感覺到後悔不已。
看到承祚滿臉的自責,毛文龍也沒有過多的責備於他,而是安慰道:“好了,亡羊補牢還不晚,等今晚便安排人悄悄潛進城內刺探情況,明天有消息了我們再行商議對敵之策。”
承祚與陳奇瑜拱手領命,毛文龍剛剛到來,一路上舟車勞頓的還未曾休息過。這會早已困頓不已,等到陳奇瑜與承祚兩人相繼離開去辦事,他便自己在大帳裡面休息。
東江軍的陣地上空突然來了一個熱氣球,消息很快就送到李定國那裡,他卻沒有多想。畢竟東江軍那些熱氣球數量不少,出現一兩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東江軍已經連續幾天沒有了動靜,李定國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要衝出去偷襲一下。畢竟他的部下糧草不是很足,一旦與東江軍在此長久對峙,於他是很不利的事情。
李定國一番深思後,看向身旁悠哉悠哉的吳承恩,問道:“吳公公,不知皇上後面還有沒有可能給本將軍運送糧草過來?”
吳承恩愣神了片刻,搖頭言道:“李將軍有所不知,皇上已經把所有的家底都送來,日後一切還得靠將軍自己。”
崇禎上次匆忙逃離了南京,在湖廣又沒能呆幾天,走的時候爲了脫身,根本不敢帶什麼隨從或者金銀珠寶。可以說他自打隱居之後,便到了身無分文的地步。
好在,後來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陸續帶着一些錢財回到崇禎的身邊,這纔多少有了一些積蓄。可卻不多,若是隻維持崇禎這輩子的生計,那麼綽綽有餘。可要用那點錢,再次拉起一支軍伍,顯然是不可能。
得知崇禎再無能力幫助自己,李定國不得不自己想辦法。好在他事先早有安排,現在更是順利把東江軍的主力穩在寧國府城。這無疑給了其它兩城在暗中搞小動作的機會。
李定國一番深思熟慮過後,他喊來自己的部下,送了兩道密令給其它兩城的軍士,要他們伺機而動,搶奪糧草囤積起來。
南京雖然已經經歷過兩三次戰亂,以及權力的更替,卻好在戰事雖有發生,卻未波及到整個南京。因此,南京的百姓並不難過,尤其是一些富戶,一般家中都存糧頗多。
密令下達之後,李定國也沒能閒着,他得給其它兩城的將士製造機會。所以,他必須在其它兩城軍士出動前去搶劫糧草之時,在寧國府城這邊與東江軍開打。
面對多出幾倍的東江軍,還是最爲強悍的一支軍伍,李定國想要一口氣打退東江軍顯然是不現實的。他在與軍中其它將領商議之後,決定晚上便開始騷擾東江軍的營地,然後尋機擊潰東江軍。
李定國下了決心,便開始行動,僅有的三千騎兵全部被他集合起來,早早便先行休息。等到夜幕降臨,他才把這些人給喊起來,做好準備隨時對東江軍的營地發起偷襲。
兩更天的時候,空中的明月被雲層所遮擋,失去了明月的照亮,夜色變得更加深邃。而寧國府城的城門卻在此時悄然打開一條縫隙,早已等待出發的騎兵在李定國親自率領下,魚貫衝出城門,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爲了不然馬蹄聲驚擾到東江軍,李定國直接下令用厚厚的麻布給馬蹄包上,戰馬飛奔的時候,便沒有了那麼響亮的馬蹄聲。
李定國等人離開寧國府城後不久,承祚挑選出來的探子,此刻也已經潛伏到了城下。在一番細緻的打探後,三個身着黑衣的傢伙,手腳麻利的攀爬上城樓。
直到三個黑影消失在城樓上的時候,依舊不見那些守衛或者巡邏的將士有所發現。一切都在悄然間進行着,李定國的離去,以及東江軍探子潛伏進城,雙方都進行得很是順利。
東江軍營地的中軍大帳裡,燈火通明。毛文龍經過白天半天的休息,這會已經精神抖擻,穩坐在主位上,與承祚還有陳奇瑜三人一起等待探子順利進城的消息。
然而,讓毛文龍意外的是,他們並沒有等來探子順利進城的消息,反而等來有一夥敵軍朝着東江軍大營潛伏過來。很顯然這是敵軍要偷襲的前兆。
陳奇瑜獰聲冷哼:“總兵,請給屬下五千騎兵,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毛文龍掃了眼信心滿滿的陳奇瑜,卻搖搖頭說:“不可,我們雖然已經知道敵軍要來偷襲。但我們卻不必直接迎戰,在營地裡設計好陷阱,等他們自投羅網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