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清一開口,立刻就引起所有人的共鳴,他們都知道不能再停留原地等死,現在所有的藩王都把目光瞄準了福王,都眼巴巴的等着從他這裡撈到好處。
如果福王卻還依舊在這裡等死而什麼都不做,那麼這些部下已經開始尋思是不是要趁機轉投入別人的麾下。忠心是有等價的,明知要死還一條路走到黑的人只有少數,絕大部分的人還是不會這樣愚忠。
畢竟大家出生入死的出來混,爲的就是想給家人一份保障與自己日後飛黃騰達。而今的福王已然成爲過街老鼠,給不了這些部下所要的,還要他們依舊掏心掏肺,爲他出生入死,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刻這些部下沒有反了福王,那是因爲還未到最壞的時刻,如果福王能夠在此期間化險爲夷,那麼這些部下便可依舊繼續效忠於福王。
看着底下交頭接耳的部下,福王臉色變幻不定,他心裡也明白,正如剛纔劉澤清所言,如果他再不想辦法逃離。而是繼續在這裡埋怨已經死去的高傑,那麼等待他的唯有死路一條。
一番深思後,福王心裡雖很不甘,但也無可奈何的接受了現實。與其心裡跟過去的事情過不去,還不如想辦法留下性命,待日後捲土重來。
“劉澤清,你說說,現在我們能夠逃到哪裡去?”福王最終選擇妥協,開口向劉澤清請教,而不是再咄咄逼人。
“福王,現在我們不管去往何處,首先要做的就是走。離開這裡之後,儘量避免被衆藩王圍攻,此後我們才能夠見機行事。”劉澤清心裡滿腹心酸,面對這樣的困境,一時半會那裡有什麼辦法應對,反正走一步瞧一步,只要能夠活命比什麼都強。
福王聞言皺了皺眉,似乎對劉澤清的迴應很是不滿,沉默了片刻,他才嘆聲言道:“好吧,就依你所言,集合所有兵馬,現在立刻啓程。”
一衆部將頓時鬆了口氣,大家紛紛起身,拱手齊聲領命。待到所有的部下都相繼退去,福王卻把黃得功與劉良佐給留了下來。
黃得功與劉良佐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一絲苦澀。他們心裡都明白,很有可能,福王把他們單獨留下來是有另外的任務分配給他們。
果然不出兩人所料,福王沉默了片刻,此後便一臉認真的盯着二人,沉聲言道:“你們二人是本王現在最爲信任之人,這次本王遭此無妄之災,本王希望你們不要氣妥。而本王也一定不會讓你們吃虧,只要這次你們能夠想辦法讓本王安全逃過此劫,日後定然不會忘記你們的功勞。”
劉良佐在心裡尋思了一會,期間他也悄悄與黃得功交換過眼神,在得知黃得功準備答應福王之後。他倒是先行一步開口表忠心:“請福王放心,我劉良佐就算丟了命,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到福王您!”
黃得功被劉良佐搶了先機,他心裡對此有些不滿,卻未表現在臉上。他立刻也拱手向福王言道:“末將也願意同劉三弟一樣爲福王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哈哈哈……本王沒有看錯你們,好好好!”
一番大笑之後,福王才平息下來:“你們的心意本王都明白,但現在關鍵是要如何逃生,對此,不知兩位將軍有何打算?”
黃得功這次毫不猶豫的說:“福王,我們要想安全逃走,那就必須得把一些人留下來吸引其它藩王的視線。然後我們改頭換面躲藏在暗中伺機尋找逃脫的機會。”
劉良佐這次沒有與黃得功爭辯,他很是直接便點頭贊同。見此,福王便心知黃得功心裡應該有了逃生的腹案,於是便直言:“既然黃將軍心裡有打算,那這次行動便由您來全權指揮。”
黃得功當即拱手領命,而劉良佐也一樣。此後黃得功讓福王等待片刻,他與劉良佐雙雙告辭離去。等到二人再次回來之時,他們已經換上一身普通士兵的服飾,黃得功更是手中捧着一套普通士兵的服飾,向福王稟道:“福王,請您現在就換上這身衣物,劉三弟會再給你化化妝,直到軍中再無認得出王爺之人。”
福王這會已經六神無主,全憑黃得功做主,他二話不說,接過衣服便當場換了起來。而劉良佐這會又從外面喊來十幾個同樣身着普通兵卒衣物的親衛,命令他們等下一定要護送好王爺。
衆侍衛立刻轟然應諾,劉良佐這才與黃得功告辭離去。這時福王已經在身旁人的幫忙下換好了衣物,臉上抹了黑灰,早已變成另外一個人,若不是與福王相識的肯定很難認出他來。
黃得功瞧過之後很是滿意,福王卻開口問詢:“劉將軍要去何處?”
黃得功拱手稟道:“回稟福王,現在外面大軍已經集合完畢,劉將軍前去告知澤清,讓他先行帶人離去。等到他們離去又引起其他藩王眼線注意後,我們再行離開。”
聽到這裡,福王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很顯然,這是要劉澤清帶領大軍引開敵軍。而後他們再悄然逃脫,這個辦法的確沒有毛病,唯一讓福王覺得可惜的是,這樣一來,他勢必要放棄那些兵馬。也就是此後,他很有可能又將成爲一個光桿司令!
大帳外面傳來一陣騷動,四萬兵馬顯然已經啓程離去,在福王焦急的等待中,劉良佐很快便返回。
“福王,我們已經可以啓程。”劉良佐拱手言道。
“好,有勞劉將軍。”福王這會倒是很客氣。
沒辦法,誰叫他現在要想活命,還只能依靠眼前這兩位。如果黃得功與劉良佐放棄了他,那麼他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得不對人家客氣一些。
一行人只有不到百人,但勝在侍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人少了不會太引人注目,而且機動性與隱蔽性都比較好。福王逃離的路線與先離去的大軍相反,路上已經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很顯然,其它藩王已經成功被大軍所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