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的解釋讓洪承疇心悅誠服,最終不再執意直接攻城。而是給浩大送去命令,讓他立刻分派五十個熱氣球趕過來。
東江軍兵臨城下,足足四萬大軍,一旦發起全面的進攻,李大海這區區一萬餘人自然只有敗亡的道理。可東江軍的所作所爲卻出乎李大海的意料之外,圍城的東江軍卻在一天過去之後,從未發起進攻,連試探一下都沒有。
這樣的事情很是不可思議,李大海更是困惑不解。且延平府城那邊已經整整一天沒有消息送過來,這讓李大海的心頭開始浮現不妙的預感。
“將軍,要不我們今晚趁東江軍不備之時,悄然出城襲擊東江軍,然後我們逃之夭夭。”一個參將向李大海拱手稟報。
“啪!”迴應這個參將的卻是一個大耳刮子。
殷紅的巴掌印很快就在參將烏黑的大臉一側顯現,他呆呆的看着打自己,此刻又一臉憤怒的李大海。參將心裡實在不明白,自己爲何要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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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敢惦記着逃走。你不懂不知外面已經完全被東江軍給包圍了嗎?就算你能夠突圍成功,可整個福建現在到處都是東江軍的人,你又能逃到哪裡去?”李大海的一番話把這個蠢笨的參將給說得啞口無言。
有了前車之鑑,自然沒有哪個笨蛋再敢給李大海獻策。城樓上足足十幾人愣是沒人敢再多言半句。
安靜了一會,李大海陰沉着臉,目光在身後十幾個小將的身上巡視着。片刻後,他猛然沉聲言道:“你們都給老子聽着,誰都不許輕舉妄動,我們的任務就是死守下去。最遲明天,明天延平府城的援軍便會到來。此後就是我們內外夾攻東江軍,開始反擊之時。”
頓了一下,李大海陰冷的聲音變得更爲陰寒,刀子一樣的聲音擲地有聲:“你們可聽明白了,如若敢有人輕舉妄動,老子絕不輕繞,統統砍頭。”
在場的小將怕得要死,點頭如搗蒜,連聲稱不敢。
看到這些人的反應,李大海這才滿意,他點點頭之後便轉身離去,直接下了城樓。今天白白瞎忙活了一天,擔驚受怕不說,還給累個半死,結果東江軍卻一兵一卒不動。李大海心裡雖然僥倖,但也憤憤不平,他覺得自己好似被東江軍當猴子耍一樣。
虛驚一場的同時,李大海也在困惑,他這會已經察覺到一絲不妥。本來與青懷文說好的,今天便會兩軍在此匯合,然後內外夾擊東江軍。可這都到傍晚了,也不見援兵的到來。
懷着不安的心思,李大海回到城內府衙之後,立刻派出暗衛前去延平城打探一下。
靜夜之下,東江軍依舊圍城不攻,而毛文龍與洪承疇此時也挑燈相商。等待足足一天的時間,卻還未曾收到浩大的回信,這顯然比較意外。
毛文龍沉思片刻後,對着洪承疇言道:“先生覺得是不是延平那邊的戰事有了意外的情況?”
洪承疇很是肯定的搖頭:“一定不是這樣,早上送來的消息,已經完全可以肯定。延平府城那邊的戰事不會發生任何不妥,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會應該是在收拾殘局之時,所以纔沒有消息送回來。”
聽了洪承疇的分析,毛文龍頓時也覺得有道理,一百個熱氣球出戰,又是在沒有遇到襲擊的情況下,東江軍無論如何都不會敗下來纔是。可偏偏一整天過去了,卻還是沒有消息送過來,很是讓人心裡不安。
猶豫了許久,毛文龍還是轉身對身後的浩小吩咐:“你現在就去帶幾個人,快馬加鞭連夜趕去延平府。打探一下那裡的情況,有任何的意外必須第一時間飛鴿傳書可知。”
浩小不敢怠慢,拱手抱拳之後便匆匆退下。洪承疇看着浩小離去,他搖搖頭笑道:“總兵根本不必如此憂心。”
毛文龍無所謂的說:“讓浩小走一趟也無妨,多少還能心安不是。”
見此,洪承疇便不再多言,他擡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發現已經不早,便與毛文龍告辭。
毛文龍也是睏倦不已,所以他也沒有挽留,抱拳客氣一下便目視洪承疇離去。
然而,毛文龍萬萬沒有想到延平府城的確是出了事情,而且還是浩大這個不可能出事情的人出的問題。
此刻的浩大很是苦惱,今天白天作戰的時候,他在空中打得過癮,虐待敵軍虐得一時暈了頭,幾乎把所有攜帶過來的火藥罈子與猛火油罈子都給用光了。
本來這也沒什麼,可等他正爲自己殺敵很多而開心之時,噩耗卻突然傳來。毛文龍居然要他立刻分配五十個熱氣球前去丁州府增援。
這可就把浩大給爲難住了,不錯,浩大因爲他幾乎把所有的猛火油以及火藥罈子都給扔光了。這樣一來如何調派熱氣球過去增援丁州府。
毫無疑問,浩大就是在爲這個事情而頭疼着。整整大半天過去,浩大也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正在浩大苦惱之時,忽聞身後有馬蹄聲急促傳來,他回頭一看,卻發現是自己的弟弟。浩大頓時心頭一跳,立刻就意識到不妙,浩小的到來顯然就是來催促熱氣球的事情。
浩大心裡一陣鬱悶,此刻他已經知道毛文龍正在心急。一旦再不把熱氣球派過去,恐怕他自己就要遭殃了。
細心思索了片刻,浩大猛然雙眼發光,他低聲在幾個侍衛的耳邊嘀咕了好一陣。目送那些侍衛離去,才轉身前去與自己的弟弟見面。
浩小連夜兼程趕來,這會已經很是疲憊,但他還是強打精神,看到自己的大哥,他老遠便哈哈大笑:“大哥,看來你這邊的戰績不錯啊!”
大大咧咧的浩小並未發現自己哥哥臉上的神情不對勁,此刻的浩小完全被整個戰場的瘋狂程度所驚訝。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完全是一片片的焦土與大坑,一眼就可看出多麼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