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一統江山,定國都便是頭等大事,而且還是刻不容緩的事情。本來依舊沿用西安便可,但南方剛剛平息戰亂,且海上依舊不太平。日後的威脅也依舊在海上,再沿用西安爲國都,便不成事了。
離開五臺山,回到西安,這一路上,毛文龍便與洪承疇商議了無數次。最終卻依舊沒能選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作爲國都。
抵達西安的時候,毛文龍沒有片刻的休息,當晚得空之後又把洪承疇給叫到御書房商議。
書房內很是沉悶,兩人相對而坐卻都不吭聲,許久過後,毛文龍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啪’。
洪承疇嚇了一大跳,差點就驚呼出聲,但毛文龍的聲音比他快:“就這樣決定了,定都南京。”
翻了個白眼,洪承疇把被嚇到嗓子眼的小心臟放回肚子內,不滿的說:“總兵,定都南京就定都南京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怪的嗎?”
毛文龍也心知剛纔自己反應過激,呵呵乾笑兩聲表示歉意之後言道:“南京原本就是國都,又是臨近大海,水路海道都暢通無阻。已經沒有比這還好的地方了,況且又是地處南北的交界處。”
這一番話就好似毛文龍在自我肯定一樣,然而洪承疇聞言後卻是鬆了口氣。從五臺山見了崇禎回來,這一路上他就被毛文龍這個問題給弄得很是心煩。若不是看在毛文龍是大明當今的第一人,他纔沒功夫陪着。
“那總兵現在這樣算是決定了嗎?”洪承疇已經被毛文龍給折磨怕了,非得問個清楚才行。
毛文龍這一路上就在西安,南京,北平三個地方定都而煩惱着。洪承疇倒是無所謂,反正現在北方已經沒有了韃靼的威脅。更沒有皇太極這個禍害存在,北方太平也已經三年多,定都在哪裡都可以。
只是毛文龍一直在糾結,而且都是在爲海軍的事情而考慮着。現在好不容易見他終於決定了,自然得問個清楚,免得等下毛文龍又得反悔。
毛文龍被洪承疇這樣一問,他的確又開始猶豫起來,好在這次他似乎是真想清楚了,許久之後,他點頭言道:“決定了,就在南京。此後的事情就有勞先生去操辦了。”
說完,毛文龍還認認真真的向洪承疇行了大禮。洪承疇似乎早有所料,他猛然起身,然後托住毛文龍彎下去的身體。
“總兵有事吩咐就是,不必行此大禮,下官可擔當不起。”洪承疇滿臉的苦澀,嘴上卻不得不說得好聽。
毛文龍向來就這樣的脾性,洪承疇雖心裡早有預感,但也沒有想到毛文龍竟然會如此直接。一張口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扔自己身上,洪承疇真是有苦說不出。
罪魁禍首卻一點覺悟都沒有,毛文龍呵呵乾笑兩聲,隨後便擺手言道:“要的,要的,讓先生獨自承擔這樣的重任,毛某這心裡也是過意不去。但現在正是興建海軍的關鍵時刻,一點都耽誤不得,不得以之下還得勞煩先生操心。”
洪承疇連連擺手,毛文龍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心裡就是有再大的委屈都得爛在肚子裡。
搞定了洪承疇,順便把認爲麻煩的事情都扔他的身上。毛文龍哼着小曲,連夜離開了西安。帶着阿斗以及浩大還有一千暗衛軍,奔赴正在趕造戰船的威海衛。
王大鐵很是鬱悶,他原本一個好好的鐵匠,現在卻成了造船廠裡的第一把手。毛文龍還給他封了個監造太尉,王大鐵註定不知道這個官職是什麼?他也沒有興趣去知道,目前他的監造司有五萬餘人,全部都得聽命於他。
而且監造司下面還有十幾間學院,目前已經有學員過萬。這些學生以後學有所成出來後便是監造司的新鮮血液。
但這些都不是王大鐵現在鬱悶的事情,他鬱悶的是,毛文龍突然間要求他在一年之內,必須得趕造出來一百艘最新的福船。
福船可不是普通的戰船,沒有那麼好建造,而且所費材料很多。木材遠遠供應不上,諸多的不足令王大鐵愁白了頭髮。
如今聽說總兵前來,他早早就等候在威海衛的大門外,翹首以盼。終於,在遠方出現一隊騎兵浩浩蕩蕩而來,王大鐵愁眉立刻舒展,整理一下自己的官服。
毛文龍的馬車直接停在威海衛的大門口,一下馬車就見一個黑影快步而來。等到毛文龍定睛看去,卻發現是許久未見的王大鐵。
“王大鐵,你急匆匆的幹什麼?”毛文龍當即一聲冷喝。
“總兵啊,可把你給盼來了……”那知王大鐵卻是突然抱着毛文龍的大腿大哭起來。
這下可把所有人都給嚇到了,有兩個侍衛更是佩刀都抽了出來,若不是有毛文龍擋着。估計這會王大鐵都有可能被侍衛給大卸八塊了。
王大鐵可能是真的傷心,他是哭得鼻涕口水全往毛文龍的褲腿上蹭。把毛文龍給噁心得要死,腳上一發力便把王大鐵給踹開。
眼看着王大鐵還不依不饒翻身爬起就要撲過來,毛文龍可不會讓他如意。直接喝令侍衛把人給按住,王大鐵被控制住了,毛文龍纔來到他的面前,冷眼看着他,冷喝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眼看着王大鐵這般模樣,毛文龍這心裡可是很寒磣,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
瘋狂大哭的王大鐵被毛文龍這一聲冷喝總算是清醒了過來,他呆呆的看着毛文龍許久,才愣愣的開口言道:“總兵,下官該死無法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啊!”
說完,王大鐵繼續咆哮大哭,那悽慘的模樣比死了爹孃還要悲慘萬分。
毛文龍皺了皺眉頭,心裡很是不滿,完不成任務也沒有必要這樣子大哭啊!好好一個大老爺們哭成這樣有那個必要嗎?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了王大鐵一番,毛文龍這才收拾心情,冷靜的問道:“爲什麼完不成任務,不就一年內打造一百艘福船的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