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三章 皇太極的謀算

盛京,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熱鬧和喧譁,處處蕭瑟一片,似乎預示着一場聚變。各個鐵帽子王爺貝勒們都已經急匆匆的往返於府邸與皇宮之間,臉色凝重。

自豪格回來已經三天了,不過在豪格返回後,立即下令盛京三軍戒備,嚴密監視各王爺府的異動。這無疑不充斥着一股悲傷和肅殺之氣,聰明的王公大臣已經聞到了盛京的不同尋常味道。

雖然豪格等人已經壓制蓋州打敗的消息,可是依然無法堵住悠悠之口,還是有些消息已經傳了出去。皇太極病危,似乎大限將至。

此時已經氣息時有時無,若不是在剛纔得到御醫精心看護,突然間清醒了過來,皇太極似乎感應到自己的大限將到,唯一令他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兒子豪格。

在這些叔伯中,豪格難以駕馭住多爾袞、莽古爾泰和阿敏等人,他們個個都是驕兵悍將。無一不是桀驁不馴之輩,他在的時候,還可以壓制他們,一旦他突然離開人世,自己的兒子怕是離死不遠。

故此,他趁着頭腦清醒的情況下,立即傳旨召見代善、范文程及其寨桑等人,其目的已經明顯不過,這是開始爲豪格鋪路及其後事的處理。

看到范文程已經進來,皇太極突然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臉色雖然憔悴,但是精神還不錯,似乎皇太極已是耄耋之年的老人了,對范文程依然尊重,以先生稱之。他一直都未改過口,故此,開口道:“先生,朕這次叫先生前來,實乃朕之大限將至,無可奈何而爲。”

“嗚嗚嗚!皇上,你會好起來的。萬不可有此之心,老奴必定聽從皇上的安排。”范文程隨即淚眼潸然而下,一片悲慼之情。可見范文程對皇太極的敬重與忠心,嗚咽道:“老奴得先帝和皇上的青睞和提拔於草莽之間,本躬耕於鄉野間的草民,卻得到了皇上和先帝對老奴的提拔和知遇之恩,老奴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哎,你我乃君臣,實乃朋友,貴於交心。朕從來沒有把你看成外人,朕繼承先皇之位以來,未曾有過怠慢,勤勤懇懇,如履薄冰的爲我大清計,奈何天不遂人願。今朕只有學學劉皇叔之策,朕以前跟先生說過,先生乃當世諸葛之才。我大清能有如此的成就,實乃先生之功。我兒不是劉禪,先生之輔佐,再有和碩禮烈親王共輔,一個管兵一個管政,我大清不亡,朕去後,也好告慰祖宗。”

說到這裡,當即對跪在一旁的豪格,怒喝道:“豪格,給我跪下,現在朕命你向先生行老師之禮,一切按照他們儒家的禮節來完成。”

豪格看到父皇如此,已經知道了現在是父皇在爲他鋪平後路了,雖然他看不起范文程,但卻是父皇心中地位最高的一個漢臣。雖然旗人防備其它漢臣,唯獨沒有防備范文程。深得父皇的信任,心裡不願意,他卻不會做出違逆之事。

只得硬着頭皮,跪在范文程身前,然後磕頭,進行拜師禮,一切程序,皇太極已經準備好。見范文程有些誠惶誠恐的樣子,皇太極制止范文程道:“先生不可如此,我手中有兩根打皇棒,上打昏君,下打逆臣。

若是豪格在繼承大統後,而做出出格之事,還望先生用朕賦予你的權力打之。我希望先生能做到這點,那麼我才放心,豪格行事衝動,這在爲君之道上趨於剛硬,爲君之道,一剛一柔方爲上策。”

說完,當即又看向代善這個二哥,嘆道:“二哥,弟此次怕是難以逃脫生死之厄,還望二哥好好管教你的侄兒,我知二哥無心政事,可惜如今的情形二哥也知曉。這根打皇棒,不但打你的侄兒,同時也是打那些欲奪皇位之人。現在內耗乃我大清最大的危害,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豪格心裡一顫,心裡同時又是大喜,只要皇叔站在他這邊,那麼大局可定。至於范文程,他心裡倒是沒有多少顧忌,一個漢臣而已,雖然得到大權輔佐於他,但是隻要父皇一去,今後還不是他說了算。

待交待好一切後,范文程離開,隨即又留下代善和豪格兩人,然後又改變了先前對范文程的親和,臉色猙獰道:“范文程此人有大才,若是有異心則殺之。決不可手軟,二哥必須掌控好一個度,謹慎處之。”

想到這裡,臉色一陣黯然,嘆道:“現在我大清最大的敵人乃錢虎此人,以前是朕小瞧了他,現在想來,也是朕過於自信之故。忘了謹慎二字,輕視了他們漢人。”

“皇上,臣定輔佐豪格登基,其實這次失敗皇上不可全部承擔,我們都有責任,也是我大清以前的幾年太過於順利了,導致了今天的局面。”

“嗯,這是一點,還有一點,便是蒙古各部落,以前他們臣服朕,那是因爲朕手中的兵威,蒙古乃第二大威脅。故此,在處理小玉兒事情上,還望慎重處之,如今小玉兒已經在錢虎哪裡,朕擔心錢虎會通過小玉兒聯合蒙古各部落,開始採取蠶食分化的策略而爲之,那將會是我大清的最大阻礙。”

“哎,現在臣開始尋思如何處理蒙古的事情,如今咱們這些弟弟中,莽古爾泰和阿敏怕是不安分了,還有一個更加厲害的多爾袞這個老九,在加上多鐸,我們的旗人兵力將有三分之一在他手中掌握。”

“其實只要處理得當,在目前來,只有利用莽古爾泰和阿敏牽制多爾袞,然後在徐徐圖之,不可CAO之過急。這裡,我想他們也會顧及大局,這點,至少多爾袞應當能看到目前我大清的形勢。蒙古各族可以在近年給我南下一次,主要兵力便是草原各部落爲主,我大清的旗人則爲輔,保持實力,然後利用非我旗人的僕從軍去作爲主力,消耗錢虎的實力,重點打擊山東。目前,大清雖然傷亡慘重,但是錢虎同樣消耗了不少,只有不斷的對錢虎打壓和攻擊,在保持我大清旗人的根基下,繼續利用其它種族來消耗錢虎,借力打力方爲上策。關於此事,你們可以詢問范文程,此人在戰略上堪稱天才。”

隨即皇太極又低聲囑咐了兩人一番後,才慢慢的感到精神疲乏。在御醫的囑咐和厄護下,又睡了過去,而詔書則是留給了代善親自宣讀。

皇太極已經沒有抱任何的希望,此時,整個皇宮大殿中已經鬧翻了,大家互相進行交流,紛紛猜想皇太極到底佈置

了多少手段等待他們這些阿哥或是大臣。

漢臣,此時卻是戰戰兢兢,在這裡,他們已經生活了十年之久。對於韃子內部之事,他們看得非常清楚,是一個崇尚武力而又捨去文人的一個民族。

若不是皇太極開始扭轉這樣的態勢,估計他們就是一羣打醬油的份,做的都是師爺那種奶媽式的職責。

當代善和豪格離開,皇太極當即睜開雙眼,眼中露出了笑意,他沒有表面上的那麼不堪,雖然知道大限將至,可是卻不是表現那般,隨時都有着離去的可能。

代善非常的迷惑,皇太極太反常了。可是他沒有看出任何的端倪,他是想改詔書,然後把多爾袞捧上來,在他看來,多爾袞比起豪格更加有資格,可是他又害怕自己這一旗的地位,在多爾袞上臺後遭到打壓。

阿敏可以,但是同樣擔心,這兩人更加不在意殺戮。他也想着要不要直接換成自己的名字,這該多好。可惜心中的這個誘惑立刻閃過,想起皇太極過往種種,不可能沒有留着後手。

他和范文程不過是皇太極擡到明面上吸允衆人的眼光,而背後到底是誰又得到了皇太極的指示,他不知道,怕是豪格也不知道。

本來在大哥褚英失敗被殺後,他也有這個機會,可惜被皇太極捷足先登了。只得把自己的野心埋藏了下來,害怕暴露而遭到皇太極的毒手。

在才能上,他自問不如皇太極多些,若是沒有錢虎的存在,也許皇太極便是一個完美的帝王,堪稱一代雄主,便是與成吉思汗相比,也不逞多讓。

兩人都是那麼野心勃勃,又雄才偉略。看到面露喜色的豪格,代善心裡露出了冷笑。嘆了口氣,暗道:“即使讓你坐上了皇位,你即便不是劉禪也是劉禪了。你的能力根本無力做上這個位置,你有武略,卻沒有政治之謀。”

代善莫不出聲,在這個時候,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他已經可以肯定皇太極這個黑心弟弟,一定在他面前裝扮,僞裝而引開他的視線。

與豪格兩人進入大殿後,看到大殿中莽古爾泰、阿敏有說有笑的站在殿中,似乎沒有任何的擔心,在看到豪格出來後,露出了不屑之色。

心說:“你老子本王都不懼,又何懼於你黃毛小兒。老子在上陣殺敵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便是你父親皇太極也還在穿開襠褲。”

“肅靜!現在由本王宣讀一份詔書,既然大家都已經來了,那麼正好可以確定皇上的旨意。”代善走了過去,站在右旁,然後冷冷的掃了下面大臣一眼後,當即說道。

【作者題外話】:呵呵!有讀者提議,覺得錢虎的女人過多的問題,在我看來,古代三妻四妾是一個成功男人的基本要求。若是隻有兩三個,似乎給人一種**的感覺。我們不能用現在的眼光來看待古人,即便是現在,成功人士,有幾個沒有二奶三奶……,這是文化因素,縱觀世界古今,沒有那個傑出的人雄不好這口。當然,以後我會調整一下,儘量避免,當然,有些政治婚姻在所難免。有意見的朋友可以在評論中提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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