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看到自己的兒子已經被火槍打成篩子後,一股悲憤的怒火而起,當即下令對前面羅通等人放箭,可是效果不佳,已人去山空。待反應過來,到了峽谷處一觀,見一條只供一人單騎而過的小道被截斷。站在龍山上可以俯視三百多騎兵已經離開了龍山,悔之已晚。
看到羅通等人所走的道路乃黃縣與登州之間的小道,心裡有了計較,只要這羣人不離開登州就好,他有的是時間來準備和圍剿這夥匪徒。
王成看着兒子被打成了篩子的屍體,眼中盡是恐懼和不甘之色,心一陣絞痛,王家可只有這麼一棵獨苗,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搶殺。赤裸luo地對他一種侮辱,這羣土匪根本沒有打算要放回他兒子的心思,內心生起一股強烈的恨意。
什麼宏圖大業,在失去兒子後,才發現一切都是空,沒有了兒子來繼承,即使得到了榮華富貴又有何用。封妻廕子,既然子嗣都沒有了,那麼他所作出的一切努力又有何用?
王成獨自抱着兒子的屍體,輕輕的在兒子不甘的那雙眼睛用手讓其閉合起來,冷漠道:“龍兒,爲父會讓他們來賠你,你的死,爲父不會讓這些匪徒有那麼一個逃出生天,他們都得死。用他們的血來祭奠你的靈魂,讓你在地下不那麼寂寞。”
事情太過突然了,誰也想不到今天的事情這麼令人意外,這羣土匪至始至終都沒有打算放過將軍兒子的意思,顯然這羣匪徒跟王龍有着極大的仇恨,想起這位小公子曾經做的那些事,也許是那羣家破人亡中人的報復。
倘若與王成和王龍沒有仇怨,那麼他們不會這麼做,既然他們所要的東西都已經得到了,沒有這個必要殺掉王龍,只有一點可以說明,那是王龍得罪了這些人,令他們根本不顧忌到王成在登州的兵馬,甚至冒着被圍剿的風險而殺之。
聽着草上飛那種報復後暢快的笑聲,有種心裡上的發泄,怨氣的宣泄,待王成再次走出龍山時,發現除了他們之外,天際再次寂靜下來,整支隊伍沒有誰大聲說話,都默然不語的跟着王成緩緩的前行。
黃昏時分,王成等人才勘堪到達登州城,入城後,便看到夫人及其一衆家丁紛紛出來,原本帶着期待的笑容,在看到王成身邊那輛馬車上一塊白布遮蓋的屍體,又見王成滿臉的憔悴,哀傷,大夫人當即暈倒了過去。
原本因爲登州城的陷落,王家可是一大功臣,四處充滿了歡歌笑語,不想引來的卻是晴天霹雷,一股哀怨和悲慼的氣息瀰漫王家府邸。
一股壓抑和哀傷氣息在王府上空縈繞,突然王家傳來了女人的哭聲,痛失親人的那份哀鳴,隨着哭聲越來越多
,嗚嗚咽咽,府邸外的士兵面無表情,無悲無喜,沉默的站在哪兒,眼睛卻不時偷偷的往府中瞅。
“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爲娘也不想活了,嗚嗚嗚……”大夫人抱着王龍那已經冰涼僵硬的屍體,眼淚不斷的滴落,把白布淋溼了好大一片,起身意圖撞柱而死。
還好站在一旁的王成反應快捷,一把抱住,隨即在夫人的臉上颳了一耳光,啪的一聲,整個屋子中的哭聲倏然而停,王成爆喝道:“夠了!兒子的死我也難過,但是我已經盡力了,那羣匪徒在得到了他們想要的一切後,竟然撕票,難道不是你寵愛,事事依他,在外面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那些人爲什麼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要殺他,難道你就沒有想過?”
王成火了,殺兒子的兇手便是兒子平時得罪的那些人,特別是那些家破人亡,妻女被奸*後,其人逃了出去,進入了土匪窩中,司機報復。
王成現在發現是不是他作孽太多了,從而讓他家斷子絕孫,看着孔大帥一家被殺後,他還有慶幸,如今又到了他家。
一股戾氣在胸口處不斷的蔓延,眼睛在兒子的屍體上看了一眼後,隨即出了王府,直奔軍營而去,報復的念頭就像着魔般延展開來,一門心思的想着如何報仇,血洗這羣馬匪,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同樣在所不惜。
如今兒子都沒有了,他已經沒有任何的顧忌。不會再去考慮孔大帥事業問題,而是第一是爲自己兒子報仇纔是第一要務。
滿身的殺氣全部散漫開來,跟在其後的一種親兵噤若寒蟬,害怕自己等人一不小心引起了家主的不滿而遭到砍頭,那死得太冤。
來到軍營後,王成冷然道:“給我召集所有的將士集合!”
看到一衆下屬官全來後,當即令道:“我不管你們怎麼分配,但是必須在三天之內給找出草上飛的窩點,然後發兵剿滅,我要他們來爲我兒陪葬,寧可殺錯,也不願放過一人。”
其中一個耿仲明麾下的一百戶道:“將軍,這樣恐怕登州城空虛,會引起錢虎此人的窺視!”
“怎麼老是提起錢虎,他有多少人,大家心裡清楚,我們只要把城門緊閉三日,他那點兒兵力豈能攻破登州,緊守要塞這個門戶,量他區區幾百人別想有攻破鄧州的可能,他又不是一個傻子,登州好不好大,大家心裡清楚!”王成眼睛一股冷酷的眼神掃過說話之人的身子,隨即又把眼光落在其他人身上。
冷哼了一聲,隧道:“我不管你們如何考慮,但是你們必須給我在三日內得到我想要的情報,否則你們自己提頭來見,不要再回來了。大帥哪兒我自會交代,這裡還是我
做主,不服者軍法從事。”
大家雖同爲遼東軍毛文龍曾經的部下,但是又屬於兩個勢力範圍,不過在這裡確實是王成爲主將,他們只是聽從調遣而已。見王成已經聽不進去了,只得默然的拿着將領走出了軍營營帳。
出了營帳後,其中一個百戶道:“千戶大人,你說將軍真的會不顧一切的對草上飛進行圍剿嗎?”
“哎!走吧,我們現在只要執行將令便可,將軍目前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登州城的重要你我都知道,可是現在你也看到了,我們也無能爲力,這裡是將軍做主,我們只不過諫言而已,反而引起了將軍的不滿。”這個千戶眼睛看了眼身後的營帳,隨即召集自己的部下集合出發。
此時,出兵絕對是兵家大忌,錢虎還在一旁虎視眈眈,誰也不知道他因藏何處,又出現一個草上飛,此人的心智同樣不弱。也許便是看到錢虎這麼一支神秘的軍隊在對登州的威懾,自恃王成沒有那個讓整個登州陷落的風險來圍剿他,值此黃縣之戰,倘若全部精力放在圍剿他們,那麼登州便會出現空虛狀態,一切後勤都是登州來支撐整個黃縣之戰。
大凡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不會做出王成如今這麼瘋狂的舉動。他犯了兵家大忌,奈何他們也只是一個聽從調遣的將領,卻無改換軍令的權力。
一衆將領在得到王成的將令後,心裡都壓着一塊巨石,讓他們無法呼吸,有種窒息的感覺,這是在拿整個登州和正在攻打黃縣的大軍做賭注。
孤注一擲的要爲自己的兒子報仇,大帥爲了大家今後的出路,已經在家人被害的當天便下令進擊黃縣,可見黃縣的重要性,只有打破黃縣這座軍事要地,纔有可能威逼萊州府,令登州的壓力減輕。
然而,現在爲了一己之私,竟然要把所有的騎兵都派出去,步兵有一半左右同樣被派出去,目的只有一個,便是那兩百左右的草上飛騎兵。
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那是讓錢虎這條毒蛇有機可趁,可以在他們分散的時候,分而蠶食,最終可以輕而易舉攻破登州,裡面可是夠整支大軍半年左右的糧食啊,還有那些庫銀,唯一的後勤基地,要是登州陷落,孔大帥根本無路可退,只有不顧傷亡攻打萊州府,奪取萊州府。
這樣的代價太大了,大到全軍覆沒的險地。明知道這樣的後果一旦發生,大家都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一旦朝廷中的大軍彙集完成,他們的時間並不多。
只有在這個朝廷兵力空虛之際,然後奪取蓬萊和登州兩府之地作爲縱深,然後進而威逼青州,這樣一來他們纔有喘息的機會,纔有時間來準備船隻,然後逃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