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虎和羅大柱還在錢虎家裡吹牛打屁,突然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跑了進來,慌慌張張的樣子,並結結巴巴地說道:“村長不好了,海盜來了。”
“什麼?”羅大柱聽到來人的話後,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臉震驚的看着來人,不想信這個時候還有海盜來襲,按說往年的海盜在年關一般都不會出來,大家都要過一個好年。
羅通直接起身,一臉的殺氣,冷哼道:“這些該死的海盜,我去宰了他們不可。”說着,也不等父親說話,就要出去,卻被錢虎給按了下來。
“小虎哥,不要拉我,這些狗日子的,這次不能讓他們在咱們虞山橫行,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們真沒有把我羅通放在眼裡。”羅通咋咋呼呼的說道。
在心裡對錢虎這樣的行爲有些不滿,不過看到老爹那凌厲的眼神後,忙閉上了嘴,眼睛通紅。錢虎看到這裡,心裡很明白,那年村裡不要死人,幾乎都死在這些海盜手中。
這些海盜又是從海上而來,讓人防不勝防。海盜大則幾百人,小則幾十人。幾乎在劫掠的時候,一旦攻破村中的防護,便就屠村。燒殺搶掠,奸*擄掠那次不是這樣。
打不贏他們就退走海上,你無法對他們實施有力的打擊,且登州的水軍幾乎不管這些,遇到海盜幾乎是龜縮了起來,大家自掃門前雪。原因在於他們得不到任何的好處,根本不會管這些軍戶的死活。
這個時候,羅大柱突然平靜了一下心裡的情緒和緊張,見錢虎沒有絲毫緊張神態,對來人呵斥道:“慌慌張張的樣子成何體統,現在海盜到了哪裡了!來了多少人。”
“村長,來了二十多個,好像在追趕一男一女。目前正往我村這邊趕來,所以我一看到就來這裡稟報村長,大約半刻鐘就要到這裡。”阿牛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不過從他眼中可以看到恐懼,到現在爲止,那股害怕的神神都沒有消失,這時,全村民不論男女紛紛向錢虎家彙集。在衛所中的人則是拿着自己的腰刀和弓箭,不是衛所的村民則是拿着鋤頭和扁擔的都有。
按照慣常的情況,老幼婦孺進入山林躲避,青年精壯則到前面抵抗防禦,從來沒有一次是採取主動進攻,這已經形成了一套作戰防禦的規律。從來沒有想過要去進攻,而不是一味的防守。
在錢虎眼中,進攻纔是王道,進攻就是最好
的防禦。即使在敵我雙方實力懸殊太大的情況也要把主動權掌握在手中,這樣纔可以調動起作戰靈活xing,對於一個特種兵的人來說,這種打法都非常精熟。
況且這次又不同於往常,顯然逃跑的那一男一女纔是他們主要的對象,並非是爲了劫掠而來。他們的目的不一樣,全村的壯丁至少也有四十多個,可堪一戰。
在虞山村外地形位於靠海的地方卻擁有狹窄的小道,兩邊還有陡峭的崇山峻嶺,只要利用這些陡峭地形便可消滅這些海盜,這也是爲何虞山村人數雖少,但海盜卻很少進攻虞山的主要原因之一。
可惜從來就沒有人想過要把這個地勢當成一個很好的要塞來經營,這麼好的一個防禦要地就這樣浪費,心裡有了主意,隨即在羅大柱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聽得羅大柱一臉的驚訝。
虞山村外,全部老弱婦孺全部撤往後山中躲避起來,留下了四十多個精壯小夥子,在狹道兩邊分成了兩隊,一隊錢虎率領,一隊羅大柱率領。
這次羅大柱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錢虎那不可抗拒的語氣,一股軍人的纔有肅殺之氣,他便莫名其妙的認可了錢虎的策略。
他不知道錢虎身上爲何有這種戰場中爬起來的那股殺氣,沒有經歷過戰場的洗禮是無法擁有這種氣息。現在他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只希望這次能度過這樣的劫難,不要讓村中的人再有傷亡纔是最大的安慰。
遂又想到戰爭不可能沒有傷亡,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年年都死人,他都已經麻木了。
瞧着對面山頭的錢虎,頭上戴着苔蘚的頭環,他身邊的一衆見錢虎這麼利索的裝扮一番後,有樣學樣,錢虎也沒有時間跟他們解釋這樣的僞裝,只得按照錢虎的方法去做。
在衆人剛剛製作好並戴在頭上,便看到錢虎已經削了五六根標槍。不知道有什麼用處,心情原本有些緊張,但是,見到錢虎這種冷靜而輕鬆的樣子,同樣鬆了下來,沒有剛纔那股緊張的氣氛。
跟在錢虎身邊的羅通,他是唯一一個不緊張,反而興奮的一個傢伙。心態上倒是不錯,可惜沒有經過專業的調教,一棵很好的軍人苗子啊。
錢虎完成了一切後,讚許的看了眼羅通,沒有說話,躲入山腰灌木中,眼睛卻關注着山外的海盜越來越近,一女子和一男子正在拼命的逃。
當一男一女進入錢虎等人的伏擊圈後,山勢陡峭,那女子似乎已經剩下了最後一口氣,突然栽倒在地,對這個男子慘然道:“大哥,你快走吧!不要管我,到時候給我報仇。”
“不!妹妹,義父如今只留下了你唯一的血脈,把哥哥看成了什麼人,要死我們一起死好了。”男子一臉焦急和怒氣,隨即託着地上女子的手臂往前走,怎想,還沒有走出兩百米,便聽到了後面的來人,哈哈大笑道:“張大彪,你們已經沒有機會逃走了。若是現在投降,把你妹妹獻給我家將軍,我也許看在咱們的交情上求將軍放你一馬?況且只要劉麗同意了,今後我們還是一家人。大家還是兄弟,說不定哥哥我還要你美言幾句。”
“不要提那個忘恩負義的傢伙,連自己的結拜弟兄都要謀害,他就發動對那些結拜弟兄的叛亂和圍剿,名爲大明官員,卻勾結外藩圖謀雄霸整個東南海。”張大彪眼看沒有希望逃走,人反而冷靜了下來,看着站在身邊的妹妹,滿臉羞愧,要不是他太過於相信鄭芝龍這個野心勃勃的傢伙,也不會害死那麼多忠心耿耿的弟兄。
錢虎一直都在傾聽雙方的談話,心裡嘆了口氣,看來又是黑幫內訌一樣,這些海盜好像都是一夥,不過由於鬧內訌,纔有今天這樣的一幕好戲上演。
看着勢在必得的這羣海盜都鬆弛了下來,沒有了警惕,平時這些海上來的海盜,在山東地面上都是那種橫着走,聽到海盜的村民幾乎都逃進了山裡,很少有人敢前來跟他們硬碰,多年形成了這樣的情況,便是官軍也是把城門緊守,然後龜縮不出。
做海盜還是很好的一個職業,雖然在刀口討生活,不過大家也看不起官軍,特別是海上的盜匪更是如此,更加沒有把官軍放在眼裡,如今整個天下都是狼煙四起,到處都是起義的烽火。
大明朝的根基已經在搖搖欲墜,整個大明脊樑都要斷裂。誰還會在乎朝廷,衛所中四處都是那些貪生怕死,軍戶也沒有任何的戰鬥力,一羣變成了農民的莊稼漢,根本沒有得到很好的訓練,都在爲了討生活,哪有時間來訓練。
大明朝的軍隊腐敗已經到了歷史的最低谷,根本沒有多少戰鬥力可言,比起這些海盜還更加不如。就這二十多個海盜就敢在虞山衛周圍無所顧忌,這是一種悲哀,似乎這些海盜都已經習慣了朝廷官軍畏縮不出的行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