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央視大樓。
央視春晚組高層在召開會議，會議室內坐着差不多十個成員。
只見會議桌上，一個個領導臉色難看，有憤怒，有無奈，甚至還有絕望。
數據出來了，已經坐實。
睡一晚，收視率沒他們祈禱的那樣改變，甚至結果比他們當初看到的還要糟糕。
“數據要不要變通一下，再公佈？”劉老小聲說道，他在春晚領導組裡只是三把手，一般的會議他只聽着，投贊成票。
這次一把手說了，集思廣議，個個都發言，表達自己的建議，而且是必須表達。
有說怎麼找理由向總局，向國家，向人民交代，有說怎麼擔當責任……
總之，收視率出來，如當頭棒喝，一個個都差點暈倒。
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就得面對現實，商量怎麼解決了。
上面要求今年的央視春晚收視率要達到28個點。
當初邀請丁隆或李昂擔任總導演的時候，他們還給自己定下30個點的目標呢。
現在，尼瑪……
一個個想死的心都有了。
別說30，28都沒有。
“上面應該沒事不會去看我們公佈的數據吧，只會親自詢問我們多少收視率，我們就慚愧說有愧領導期望，沒達到28，就行了。”又有人厚着臉皮說道。
確實沒有28，27不到28，1也是不到28。
一把手就想掀桌子，都是些什麼廢物啊，提的什麼建議和解決辦法。
造假數據？
把上面當白癡？
一把手以下的領導其實在暗暗慶幸，我不是一把手啊，上面問收視率也是問一把手，不會問他們。
上面一問，一把手就尷尬了。
估計還不止尷尬，上面會認爲，這人就這點能耐，辦的什麼事，沒資歷沒業績，拿什麼往上升，罷了罷了，以後要麼老老實實在這個位置待着，要麼找機會換掉。
“數據優化可不可行？”一把手臉色陰沉道，他也傾向於造假數據，不然他的仕途生涯就到此爲止了。
今年沒事從總局過來擔當春晚小組一把手幹毛啊，一把手懊惱，氣自己，恨不得去睡一頭母豬，你就該。
當初，總局和央視雄心壯志，誓要讓春晚復甦，重振旗鼓，挽回民衆對央視春晚失去的信心。
既然要幹票大的，支持力度肯定不少，國家領導人都會關注，所以總局有不少人搶着要來當央視春晚小組一把手。
黃宇搶到了，坐上央視春晚小組一把手位置上。
可惜得意沒多久，就得知遼省衛視要跟央視唱對臺戲。
其實這樣黃宇也覺得沒什麼，他覺得全國都在轉播央視春晚，遼省衛視不轉播就不轉播，頂多損失一個點的收視率。
雖然他也很在乎這一個點的收視率，但皇室支持遼省衛視，就沒辦法了。
能承受得起。
然而，今天。
黃宇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當初趕着送死，去搶央視一把手的位置。
“現在遼省衛視還沒公佈收視率，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的收視率具體是多少，我們美化一下數據，能佔據主動權。”一位二把手說道。
這位二把手心裡其實還挺高興的，他是楊家一脈的人，看不慣一把手。
造假數據，導致遼省衛視被動，可能就會不敢公佈太高的數據了。
因爲蛋糕就那麼大，我說我有這麼多了，你還能說你有那麼多嗎。
民衆會信誰？
當然都習慣性去信第一個說的人。
“那要美化到多少點？”一把手面無表情，他也不知道這個二把手什麼心思。
“大家覺得可行，我們就再討論。”這位二把手看着在座諸位。
另一位二把手眉頭皺起，說道：“美化？萬一遼省衛視收視率很高，他們實話實說，上面注意到，調查起來，我們各位估計只能回家養老了吧？”
聞言在座諸位臉色一變。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造假罪加一等。
誰也承受不起啊。
可是，一把手黃宇心裡傾向於造假，因爲他還想在仕途上更進一步。
如果不東窗事發，那麼就是他的業績，上面不知道什麼事都沒有。
人生就是一場賭博，黃宇心動。
忽地。
會議室的門被敲響。
“進。”黃宇有些不耐煩。
一個青年急匆匆走進來。
黃宇盯着他。
青年就是央視負責監視或找人打探遼省衛視春晚收視率的員工。
“遼省衛視公佈數據了嗎？”黃宇陰着臉問道。
青年弱弱答道：“還沒有，不過我內部打聽到了，遼省衛視春晚的收視率達到10.68之多。”
衆人臉色驟變。
10.68？
“多少？”
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幾個人下意識異口同聲問道。
黃宇也是眼睛死死盯着青年，希望這不是真的，這個同志搞錯了。
“十……十點六八。”青年臉色一白，領導們的眼神太可怕了，這是想吃人的眼神啊。
“10.68？”
衆人臉色蒼白，一個個像是虛脫了，癱倒在椅子上。
怪不得。
他們央視春晚今年的收視率才17.5。
草大爺啊。
衆人一個個差點老血噴出來。
蛋糕就那麼大，本來能完成上面定的目標28的。
現在，活生生被遼省衛視搶去10.68。
10.68加17.5，不正等於28.18，超過上面給的任務了嗎？
上面給的任務，說高也不高，說低也不低。
前世海內外華人才十三億，央視春晚最高收視率記錄是38.26。
今世海內外華人加起來可是超過20億了啊。
人多難管理，衆口難調。
一個十幾人的小企業，心都難擠，興趣愛好各不一。
所以今世央視春晚的收視率想上30都難。
遼省衛視春晚因爲“天生殘缺”，無法跟央視春晚抗衡，收視率差央視春晚是必須的。
蘇曈也壓根就沒想着去超越。
遼省衛視就像一輛自行車，央視則是一輛轎車，自行車再快也快不過轎車啊。
不過，居然能搶掉央視春晚那麼多的收視率，不僅蘇曈、遼省衛視，央視也是萬萬沒想到過的。
在央視看來，撐死就一個點。
兩個點？
別搞笑了，不可能！
然而事實告訴他們，不是一個點，也不是兩個點，而是他媽的十個點啊，這還是強行四捨五入不要臉地砍掉0.68才這樣。
“討論一下，怎麼美化數據，美化多少吧。”青年出去後，一把手黃宇有氣無力道，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造就一起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