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調了靜音然後趕緊走到外面的角落接起電話。
“喂。”
“你搞什麼啊,半天不接電話!”我媽的語氣參雜着強烈的不滿。
“在劇組,不方便所以出來接的,什麼事嗎?”
“最近忙嗎?嗨,也沒什麼事,你弟弟那個車行最近有些週轉不靈,你看你那邊還能打點錢過來,也不要多少,先拿個幾萬就行。”
她的語氣不似一開始,反而軟了下來,而我心卻涼了半截,難道她不知道我欠着學校學費沒還清,才工作沒幾個月,又要租房又要負擔水電生活費,而且我還在實習期哪來的錢。
“我現在真的沒有。”
“藍藍,好歹是你弟弟,能幫就幫,什麼沒有,你大學就在外面打工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沒有錢,你當我不知道你們現在大學生一出來一個月能拿大幾千,你一個人能用得了那麼多錢?少跟我哭窮。”
我突然感到心酸,我如何跟她解釋我一個月微薄的工資在我所在的大都市付完房租幾乎所剩無幾,我沒有辯駁,因爲我知道她不會信,在我們家鄉人均工資本就低,她不會體會大城市生活的艱難,在她眼裡我所說的一切不過是不想幫溫杏而已。
“他的車行開的好好的怎麼會週轉不靈,你們不都搭了那麼多錢下去,既然這樣就說明他做的這個事根本不靠譜,我就是有錢也不會給溫杏扔水裡。”
“我早說過女兒就是白眼狼,大了以後就不認家了,你現在還沒嫁人呢,以後要是嫁人恐怕連我和你爸都不會認了吧。你弟弟現在有難處,你幫還是不幫,要是不幫你以後都不要回來了,當我們沒有你這個女兒。”
電話斷了線,我蹲下身子靠在牆角,郊區的天空總能看到滿天的星星,正如我的家鄉一樣,這些年我一直在京都讀書已經有多久沒看到這滿天的繁星了。
記憶中小時候我和溫杏總是會透過房間的窗戶數着天上的星星,有時候數着數着溫杏就睡着了,他小小的身體靠在我的肩上,閉上眼還會喊着姐姐抱。我把溫杏輕輕抱起放在牀上看着他長長的睫毛捏捏他肉肉的小臉蛋,他總喜歡緊緊挨着我睡覺,彷彿這樣才能確認我一直在他身邊。
我的眼眶有些溼潤,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起身走回劇組,心情十分低落。
“那個誰,殷嬈的助理吧。”我擡頭看見王導在對着我喊,於是趕緊走上前。
“來來來,馬上跟方彥對個戲。”
我一臉驚詫地指着自己的鼻尖:“啊?我?”
“剛殷嬈接到個電話然後和劇組請了一天假才走,我們不能耽誤,今天得先把方彥的特寫拍完。”
我看了下場邊,小季也不在,肯定是和殷嬈一起走了,估計我剛電話正在通話他們沒打通,什麼事這麼急匆匆地,我轉而看向王導。
“可是我不會啊。”
王導把劇本往我手裡一丟:“字認得嗎?”
開玩笑我堂堂大學畢業能是文盲嗎趕忙回道:“認得!”
“照着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