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衆號“qdread”並加關注,給《明揚天下》更多支持!
天上那輪冷月也隱入了雲層之中,大海在黑暗中咆哮,後浪推前浪,拍擊着戰艦側舷,就像千軍萬馬前赴後繼地衝上來。
前面的六艘飛剪戰艦,還在不時傳出轟轟的炮火,噴射而出的火焰撕不開濃濃的夜色。
這是一個變化無常的季節。
南面的季風,起於遙遠的南極,吹過無限浩瀚的印度洋,主宰了印度洋整整一個夏季。
北面的季風終於不甘示弱,自西伯利亞呼嘯而來,橫掃大漠草原,掠過中亞,衝入印度洋。
就在這季節,兩股季風毅然決然地在印度洋上碰撞、交錯、廝殺、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撕咬着,咆哮着,彷彿兩支龐大的軍隊,不死不休,攪得印度洋上風回浪轉,洪流激盪。
對於海上的船隻來說,這是一個讓人頭痛的季節。考慮到季風洋流的無常,再加上對附近的海域不太熟悉,柯宸樞最終還是決定放棄了夜色中的追逐。
但他同時又不想再次失去荷蘭人的蹤跡,下令放棄追擊之後,柯宸樞命令四艘飛剪戰艦,趁着陰雲遮月,夜色漆黑之機,熄去燈火,就像一艘艘幽靈船,隱身於黑幕之中,向四周搜索而去。
柯宸樞有一種直覺,敵人就在附近,不會離得太遠。
在這種情況下,讓前面的兩艘荷蘭艦隊帶入危險的伏擊圈,被動地進行決戰,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只不過爲了能找到敵人,你又不能過早地放棄追逐。
如果離敵人的伏擊點太遠就放棄追逐,會提前引起敵人的警惕。不等你找上去,敵人就轉移了。
但是在確定敵人的伏擊點的情況下,如何估測敵我的遠近,什麼時候停止追逐,這全憑主帥個人的判斷和抉擇。
自從發現敵蹤後,柯宸樞一直在做這件事,判斷,綜合所有細小的跡象加以判斷。
做這種判斷,表面上看似波瀾不驚,但只要你看到柯宸樞那凝重的眼神。以及下令停止追擊時一拳重重地擂在桌上的決絕,你就會知道要進行這樣的判斷,是何等驚心動魄的事情。
早了,找不到敵人;慢了,可能全軍覆沒。
柯宸樞下令停止追擊的地方,離拉沙羣島已經不到三十里。雖然夜色深濃,目光看不透三十里的距離,但已經完成了一系列部署。等待秦軍踏入死亡之域的維爾納多,還是很快接到了稟報。
莫臥兒帝國海軍主帥普拉莫爾同時接到了稟報。他不禁一拳擊在桌上,把桌上的羊皮紙海圖震得落地上。
“愚蠢的荷蘭人,還以爲敵人都跟他們一樣愚蠢呢!”
普拉莫爾失望之下,心頭莫名的怒火全撒到了維爾納多。剛入夜時。他在維爾納多的旗艦上詢問這件事,維爾納多還言之鑿鑿地說秦國人會中計入伏。
副將梅爾.辛迪也十分不滿,對普拉莫爾說道:“將軍,難道就這麼放秦國人離開嗎?”
莫臥兒帝國海軍沒有與秦軍海軍交過手。甚至沒有真正見過秦國的海軍,雖然聽說他們的戰艦很大,但數量不多。
正所謂蟻多咬死象。辛迪他們一向認爲,憑藉自己十倍於秦軍的戰艦數量,根本不用怕秦國人。
這是一個非常奇葩的國度,他們能想到把大象裝到船上去打海戰,卻不見得會作個橫向對比。
他們承認荷蘭海軍有很強的實力,因爲他們曾吃過苦頭,卻不會去想秦國海軍曾打敗過荷蘭人,要打敗他們是不是更容易。
普拉莫爾冷哼一聲說道:“荷蘭人是被秦國人打怕了,現在就像喪家之犬,除了佈置陷阱引誘敵人過來,然後發動偷襲,他們根本不敢正面與秦國人作戰。
他們能拖,我們卻不能。現在所有後勤糧草都是我們提供的,他們吃咱們的,用咱們的,拖一兩年都沒事,咱們卻不能讓他們一直佔便宜下去。
現在秦軍人離這裡不過三十里,咱們很快就能趕過去,你快去通知愚蠢的荷蘭人,讓他們立即和我們一起出擊,就在今夜,打敗秦國人。”
“是,將軍!”
普拉莫爾這邊一打出燈語,維爾納多站在自己旗艦的舷窗邊一看,立即就笑了。
阿基德尼也笑道:“將軍的預料果然沒錯。”
能直接把秦國艦隊引入伏擊圈固然好,但作戰經驗豐富的維爾納多卻不會幼稚地認爲,派兩艘船去,就一定能誘柯宸樞入伏。
因此,柯宸樞突然下令停止追擊,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也針對性做了預案。
維爾納多很清楚,自己真正的殺手鐗不是拉沙海域的暗礁,更不是夜色,而是阿基德尼這二十七艘剛剛從荷蘭本土趕來的、柯宸樞尚未得知其存在的精銳之師。
暗礁是死的,敵人一兩艘船觸礁之後,主力十有九就會全力突圍,掉頭順風殺離這片海域。
夜色對雙方而言,實際上差不多是公平的。維爾納多不會認爲,柯宸樞會傻到不派船暗中偵察艦隊四周海域。同時,柯宸樞一樣可以利用夜色,迅速隱藏自己的行蹤。
只有阿基德尼這支秘密的力量,能確保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
因此,在接到莫臥兒主帥的信號之後,維爾納多平靜地說道:“阿基德尼男爵閣下,荷蘭在印度乃至整個遠東地區的勝敗榮辱,將在今夜決定,請閣下回自己的指揮艦吧,願上帝保佑荷蘭。”
對於維爾納多,阿基德尼打心裡佩服,他當初毅然放棄高朗步港,把海軍帶到海上,被很多人認爲那是懦弱怯敵的表現。
但今夜,一旦覺得時機成熟了,他卻要以身誘敵。秦國人有龐大的戰艦,驚人的武器,以及強悍的戰鬥意志,維爾納多此去,可以說已經將自己的性命賭上了。
到了這個時候,你才能看出,他之前的一系列行爲,不是懦弱怯戰,而是在忍辱負重,這需要很強的毅力,和很高的智慧,才能做到。
“願上帝保佑荷蘭,保佑將軍!”
阿基德尼理了理他那頭波浪式的金髮,戴上帽子,很鄭重地向維爾納多敬了一個軍禮,然後轉身大步走出指揮艙,乘小船回自己的旗艦。
夜色如墨,滄海橫瀾,波濤如怒。
阿基德尼帶着三十艘最精銳的戰艦留下,作爲發起最後一擊突擊力量。
維爾納多帶着三十五艘戰艦,三十一艘武裝商船,與莫臥兒帝國的兩百五十艘大小戰艦紛紛升帆起錨,一左一右,順風向東南方向殺去。
二者合起來,計有三百多艘大小戰艘,浩浩蕩蕩。除了兩百多年前來自明帝國的鄭和艦隊,這是迄今爲止,出現在印度洋上的最龐大的艦隊。
天空中的冷水從雲層中探出頭來了,清冷的光線射在海面上,洪波涌起,激濤飛揚,白浪翻滾,三百多艘戰艦,亮起了依稀的燈光,就像無數的幽靈之火,在海面上朝東南方向飛掠。
柯宸樞派出的幾艘剪戰艦,就像海上游蕩的孤魂野鬼,遠遠看到自西北方向掠來的燈火,連忙掉頭,以他們順風時驚人的速度,趕回去向柯宸樞報信。
這一夜,天神驚醒,魔鬼窺伺,在印度洋無盡浩瀚的波濤上,一場決定印度洋霸權的海戰,與從南極、從西伯利亞吹來的兩股季風一樣,不可避免的將會在這裡激烈的碰撞。
ps:各位親,今天狀態略好,第一更奉上,鼓勵一下吧,俺得繼續碼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