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謠言四起
酒樓中熱鬧非凡,即便是再高檔的酒樓也少不了喜好談論之人,尤其是在大廳中用膳,每一桌都或多或少着聊着喜歡的話題。
拓跋月身旁那桌人便聊天這“破鞋”軒國公主之事。
“放肆!”一名軒國使臣聽不下去了,拍桌而起,衝到剛剛議論的桌前,“你們這些刁民,哪來的道聽胡說竟敢污衊我軒國公主!來人啊,把這些人拿下,送到金鑾殿上讓鸞國皇帝評理!”
因爲軒國使臣的一聲吼,酒樓整整一層靜了下來,一片死寂。
剛剛還談論得唾沫紛飛的幾人嚇壞了,見對方穿着略微異於鸞國服侍、面色鐵青的壯漢,嚇得面如死灰,紛紛從座位上攤了下來,跪在地上,“使臣大老爺饒命,使臣大老爺饒命,是……是小人的錯……小人罪該萬死!”
鸞國京城不難見到外國人,前幾日軒國使臣到來鬧得轟轟烈烈,京城人無所不知。如今看這一夥人雖穿着的不是鸞國服飾但也是綾羅綢緞非富即貴,再聽其一口一個金鑾殿,一個一個鸞國皇帝,用膝蓋猜都能猜到這些人便是前幾日入京的軒國使臣。
雖然別國的官兒不怕,問題是公主和親,他們背後議論公主,爲了國威君威,皇上都能拿他們開刀。
皇上啊……惹不得啊……搞不好便是滿門抄斬啊!
有個膽子小的,直接嚇尿了褲子,跪在地上抖抖擻擻不敢啃聲。
“晉大人,夠了。”拓跋月也是氣得渾身顫抖,銀牙將粉嫩的嘴脣咬得無一絲血色,眼圈紅紅的,小臉一陣紅一陣白。
“公……公孫大人!”晉昌剛要說出“公主”兩字便發覺不妥,下一瞬間便改成“公孫大人”的稱呼。公主微服出巡便是不想外人知曉其公主身份,再者說,如果此時稱呼其爲公主,那不是便對號入座嘛。
拓跋月深吸一口氣,用恨意將眼淚狠狠憋了回去,“我們走。”
晉昌一愣,指着跪着的一片人,“他們怎麼辦?難道就讓他們繼續造謠重傷公主殿下?”
拓跋月鼻子一酸,忍不住喊了出來。“清者自清,隨便造謠的人爛嘴,編造謠言的不得好死!”她想罵髒話,但實在不知髒話應該如何嘛,只能用惡毒的詛咒來發泄心中憤怒。
“他們……”晉昌又要說什麼,卻被拓跋月的命令打斷。
“走!”命令過後,拓跋月也不管其他人是否明白其意,自己轉身便向樓梯口跑過去,一刻都不想在此地逗留。
晉昌最終是沒忍住,衝上前去對着跪着的一羣人狠狠的踢上幾腳,而後轉身跑着追公主去。
大街上,人來人往。
已是春季,又是晴天,太陽既大又暖,陽光照在身上一片暖意。
但,拓跋月卻覺得如同置身冰窟,渾身冰冷,四肢僵硬,機械地向前走,如同行屍走肉。
大街兩邊擺貨形形色色、貨物更是琳琅滿目,引來許多百姓促足挑選,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貨物上,但拓跋月卻覺得大家都在看她,用那種鄙夷嘲諷的目光看她。
晉昌終於忍不住道,“公主,我們回宮吧。”
拓跋月咬着牙,顫抖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不,前面有家酒樓,我要去再聽聽鸞國人在說什麼。”
“何苦呢?”晉昌想勸,但見公主殿下絲毫不理睬、態度堅決,只能作罷,一羣人便跟着拓跋月又到了另一家酒樓。
這一家酒樓不算高檔,一樓大廳人滿爲患,前來用膳之人穿着也是五花八門,有的穿着綢緞、有些穿着布衣,有的是文人打扮、有些一看便是練武之人。在這樣魚龍混雜的酒樓,有樣東西不能少——說書!
京城酒樓數不勝數,在沒有特色菜餚且在價位上沒有競爭優勢的條件下,說書人好壞便成了酒樓是否吸引到顧客的關鍵。
“各位客官裡面請,客官是去二樓雅間,還是在一樓大廳呢?”店小二熱情招呼。
晉昌道,“雅……”話還未說完,便被拓跋月打斷。
“大廳。”拓跋月的聲音斬釘截鐵。
使臣們無奈,便跟着拓跋月到了大廳。
人們紛紛入座,點了菜上了茶,一段書剛剛說完,說書先生喝了口茶潤潤口,和客人們聊了幾句後,準備說下一段。
說書也分爲兩種,一種是酒樓說書、一種是茶樓說書,同爲說書差別很大。
茶樓因往來客人悠閒,很多都是老客、回頭客,所以說書內容可以採取長篇故事的形式,今日說一段,明日再來聽下一段。
但酒樓不同,酒樓是吃飯的地方,沒人會天天跑到酒樓吃飯,更不會爲了個說書故事天天跑來酒樓吃飯,所以,酒樓說書一般都是說些小故事、閒話,有些則是說些無關痛癢的時事。
說書先生放下茶杯,突然神秘兮兮一笑,用一種壓低聲音的姿態道,“諸位看官,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最近京城最流行的事。”姿態是壓低聲音,但真正的音量不會降低,否則角落客官不能聽到。
低下有人叫了一聲,“是不是軒國的破鞋公主的事?”一句話,引來了周圍無數人哈哈嘲笑聲。
有些沒聽說的趕忙到處向周圍人打聽——“兄臺,到底是啥事,趕緊給咱講講。”
拓跋月渾身僵硬,軒國使臣面色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