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醫貴女
見村子裡好容易來的大夫不肯留下,而不留下的原因是因爲劉氏,再想到劉氏平日裡的德行,村長火冒三丈。
“那個潑婦,老夫早就認爲她是個禍害,當初她偷漢子就應該直接沉了江,看在她漢子爹的面子上留下了,現在卻要害咱們一村人的性命,這潑婦留不得!”村長咬牙切齒,本還算和善的面容一下子猙獰,殺氣騰騰。
蘇漣漪不解爲何村長這般嫉惡如仇,若真如此,怎麼會讓劉氏那般撒野?其中定是有原因。
漣漪一回頭,看見了飛峋也是用同樣疑惑地眼神看着她,四目相對,彼此都知道,兩人想到了一起去。
村長又道,“大虎媳婦,只要你能留下,你開什麼條件都行。我們村確實需要醫生,而且我們村人發誓,絕不會將你的事說出去。”
人羣再次沸騰起來,“對,大虎媳婦,我們不說出去。”“大虎兩口子,你們就留下吧。”勸解聲紛紛。
漣漪微微挑眉,看向雲飛峋,壓低聲音道,“看,自然有人求我們留下。”
雲飛峋早就不想留在周村,但苦於自己的“啞巴”身份,無法開口,只能用眼神威脅,而蘇漣漪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早已下了決定,“飛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男耕女織沒你想的那麼容易,人是羣居動物,脫離了羣體,若干年後甚至連我們的語言能力都會退化,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雲飛峋幽幽地看了蘇漣漪一眼,沒吭聲,也不能吭聲。
漣漪低頭看了一眼死去的孩子,道,“村長大叔,我有個不情之請。”
此事別說什麼不情之請,就算是蘇漣漪大訛一把,村長也是同意的,“大虎媳婦你說吧,只要能找到瘟疫的根源,治好瘟疫,你要什麼,只要我們周村能給,都會給你。”語氣緊張急迫。
“我要解剖這個孩子。”漣漪一指地上的孩子,甚至連看都不看大夥一眼,因爲不用看也知道村民們會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果然,人羣中發出各種聲音,有人驚訝,有人反對,有人支持等等。
村長也是嚇了一跳,卻第一時間冷靜下來,眼珠子一轉,沉聲問,“大虎媳婦,你這麼做,會治好瘟疫嗎?”
漣漪莞爾一笑,終於知道村長爲何會如此支持她了,“這麼做,不一定會治好瘟疫;但不這麼做,根本無法治好瘟疫。”原因很簡單——村長家也肯定有病兒。
死去孩子的母親嚇傻了,忽然醒悟過來,一下子撲到孩子屍體身上,“不行,不能碰我的孩子,村長你實在太過分了,就爲了治好你的孫子就要對我孩子開膛剖腹!?”
村長面色一紅,狠狠哼了下,“常青媳婦,你說的像話嗎?什麼叫治好我孫子?難道這村子裡其他人就不用醫治了嗎?”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牽扯到了自己利益,旁觀的人羣見此,紛紛指責常青媳婦,說其想不開,說其不考慮大夥云云。
一時間局面混亂。
常青媳婦哭着喊着罵着,趴在死去孩子的身上,死死抱着不鬆手,周常青剛要去幫自家媳婦,卻被同村人拽了住,哭喊大罵起來。
平日裡和善的村長目露兇光,“常青媳婦我告訴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再阻攔便是害了我們周村,對周村不利,你可知周家祠堂會怎麼懲治你?”
“慢。”
就在場面一度混亂時,蘇漣漪雙眼目不轉睛地看向地上的趴着的周青媳婦,口吐一字,整個院子便安靜一片。衆人都閉了嘴,聽着如同救命草到的大虎媳婦要說什麼。院子裡,只剩下周常青的罵聲和長青媳婦的哭聲。
雲飛峋伸手碰了下蘇漣漪的肩,眼中有些擔憂。
漣漪點了點頭,而後再常青媳婦身旁蹲了下來,伸手將常青媳婦的手腕抓住。
常青媳婦只以爲蘇漣漪是來拽她了,瘋狂掙扎,試圖甩開漣漪的手,而漣漪卻微笑道,“常青嫂子,恭喜你,你有喜了。”
常青媳婦一下子愣住,連一旁掙扎的周常青也停止了咒罵喊叫。
漣漪又道,“大概兩個月左右,脈象還不夠明顯,但我敢保證,你確實懷孕了。”
頓時,發生了戲劇性變化,剛剛喊的不喊了、罵的不罵了、哭的不哭了、勸的不勸了,都齊齊看向蘇漣漪。
“你不信?”漣漪微微一笑,“喜脈又稱滑脈,其脈象如同盤上滾珠,你可以自己感受下你的脈搏,再來握下我的脈搏。”說着,伸出白皙修長的手,翻轉過來,將手腕遞到常青媳婦的面前。
常青媳婦一時間也是蒙了,不過回想一下,好像確實未來月事,因獨子染病,她一直忙於照顧,哪還顧得上自己什麼月事?
漣漪的笑意加深,“如今,即便是不診我的脈,也知道自己懷孕了吧?”其實她也就是說說,如果隨便教一句都能會診脈,那人人都是大夫了,她如此說,也是爲了讓常青媳婦相信,事實上,常青媳婦也確實懷了孕。
場面還在僵持,即便是常青媳婦相信了自己有孕,卻依舊沒鬆開自己死去的兒子。
古代人相信,人死去時的模樣,便是到陰間時的模樣,所以古人最在意的就是全屍,在註定要死之時,最大的原因也是留下全屍。
蘇漣漪慢慢收斂了笑容,端莊的容顏上是嚴謹與專業,“你可以捨不得你的兒子,我也可以不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