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跪在了溫蓉的面前,溫蓉也是情緒有些失控,也是蹲下了身來,“榮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十六年了,你竟然已經是長的這般大了!我還記得最後一次見你的時候,是在你四歲的時候吧?那個時候,我體內的毒開始越來越不受控制,我想去見你,可是你父王不同意!說是我的身體太差,若是見了你,自然是要不受控制地想要帶走你!可是我當時的情況,當真是不允許!都是我不好,我拖累了你父王,也險些害了你!”
榮華哭着搖着頭,“不!母親你千萬別這麼說!其實,這麼多年來,‘女’兒不曾在母親身邊盡孝,是‘女’兒的不是!‘女’兒一開始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的時候,還曾怪過您和父王!怪你們爲什麼要將‘女’兒一個人拋下,就遠到了北樑來享福!後來,父王才告訴了‘女’兒,一切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樣!還說母親中了毒,始終是不得其解!後來到了盛京,才總算是配齊瞭解‘藥’,可也正是因爲拿到最後一味‘藥’,纔將父王給拴到了北樑!”
“好孩子!你快起來,地上涼。”溫蓉說着,便將榮華扶了起來。
榮華拿帕子拭了淚,再反手扶了溫蓉到了一旁的羅漢‘牀’上坐了。“母親先坐!您稍等,‘女’兒這就是爲您斟茶。”
母‘女’二人在羅漢‘牀’上坐了,慢慢地聊着,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又似乎是對於過往有些無法釋懷!外面的天氣寒冷,涼風陣陣,可是這碧水閣裡頭,卻是暖意融融,恍若‘春’天早至!
東宮書房裡,肖冬陽‘陰’着一張臉,看向了國師,“你不會真的以爲你可以長期留在北樑吧?如今你在暖陽城的身分已然是揭曉了,卻是總不得迴轉,你以爲,西鳳的新皇會放心?”
“怕什麼?有誰會相信我達奚華洛,會是北樑的國師?再說了,我的人皮面具,不是也做的很是完美!就算是有熟人來了,也是認不出我的。”
看了一眼,不甚在意的國師,肖冬陽輕搖了搖頭,“你的身分,遲早是會被人揭穿!總得想個萬全之策纔好。”
“太子殿下何必故做擔憂?你是早就有了萬全之策了?”國師有些打趣道。
肖冬陽睨了他一眼,一臉凝重道:“若是以前,許是我根本對此就不屑理會!能有多大的事兒?孤的勢力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又豈會懼一個西鳳?更何況孤還是北樑的太子!可是眼下,榮華是孤的妻子,孤即便是不考慮別的,也得先考慮她的感受不是?若是真的因此,而害得你們卡卡一族被滅族!你讓孤,如何面對榮華?先前,孤的確是有些計劃,不過現在想來,都不可行!都是有些冒險!孤覺得不妥!”
“殿下,這任何計劃都沒有是絕對安全的!您這又是何苦呢?”
肖冬陽搖搖頭,“孤說過了!孤不在意你們暖陽城會如何?說句不好聽的,你們卡卡族的命運如何與孤何干?可是,孤娶了榮華!她是卡卡族的公主,這一點,無法改變!孤可以不理會暖陽城的百姓,可是孤卻是不能不理會榮華的感受!國師,到底想要如何,你自己回府後,還是再好好兒想想吧!你的才華卓絕,兵法更是用的嫺熟!有些事,孤不說,你應該也是明白的。”
“殿下,你對榮華的心意,微臣明白!在這裡,微臣還是要謝過殿下了!只是,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是時機!獨孤海,必須是要平安地返回西鳳!”
“這一點,不用國師提醒,孤也明白!眼下,西鳳的政局雖然是略有不穩,可是百姓們生活還算是安定!而且,這西鳳的大部分兵力,如今都是集中在了新皇的手中!西鳳如今人才濟濟,若是與之硬拼,我們北樑即便是勝了,怕也是會受損嚴重!所以,西鳳,孤現在還沒打算動!”
“殿下的意思是?”
“我們北樑是三國中國土最爲廣袤的一國!而最小的,則是南昊!若是我們能得到南昊的支持。”肖冬陽的話沒有說完,可是國師是何等聰明之人,自然是已經聽明白了。
“殿下,您中意的人,可是白雲瀟?”
“此人心機深沉,極有謀略。若是扶他上位,國師以爲於我北樑是益處居多,還是弊端居多?”
“回殿下,這個白雲瀟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生於太平盛世,定然是會有一番大的作爲!只是可惜了,現在的南昊,政局極其不穩!想要坐到那個位置,沒有一些魄力,自然是不成的!而且,就目前南昊的情形來看,即便是他坐上了那個位置,也未必就能保證,他能坐的穩!”
“任何人,任何國度裡的王者想要坐的穩,靠的從來就不是什麼推斷,而是實力!白雲瀟的實力大部分都在西鳳!不過,以孤來看,他現在已經在想辦法慢慢地將自己的一些暗中勢力往南昊調回了!而且,現在的南昊朝堂上,也有不少,是他以前在暗中植入朝中的!”
“殿下英明!如今這位南昊的二皇子還留在盛京未歸,您看,是不是與其一敘?”
肖冬陽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好!就明日吧。到時,不如就約在京城的雅安樓。國師以爲如何?”
“如此甚好。只是,明日,榮華可會同往?”
“不!榮華還是不去的好!她現在是孤的太子妃,一舉一動,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孤不想出現任何的意外!就將她留在東宮吧。”
國師輕挑了下眉,心道,你是不想讓她見獨孤海吧!還真會給自己找藉口!而肖冬陽想的則是,今晚上是不是得將榮華累的起不來‘牀’,這樣,她定然就不會跟着自己出宮了。
次日,果然是直到快午時了,榮華才醒了過來,起身稍稍梳妝便去了後殿的溫泉池子裡泡着,好緩解一下身上的痠軟之症。只是,還沒有泡多久,至少對於榮華來說,還沒想着出來時,靈芝來報,說是遼王妃帶了五公主和司空小姐來了。
輕嘆一聲,司空小姐?皇后認定的太子妃?冬陽並非是皇后所出,所以,皇后纔會想着將自己的親侄‘女’指給他爲妃?可是這似乎是有些說不過去呀!難不成,皇后和遼王已然是放棄了與冬陽再爭一爭這太子之位了?
帶着些許疑‘惑’,榮華還是起身再盛裝打扮了一番,來到了前殿會客。
榮華本是極爲不喜太過繁複的頭飾或者是髮髻的!可是現在自己剛剛大婚,又是太子妃的身分,這裝扮若是太素了,未免讓人輕視了去!再說了,不是還有那位司空小姐要來嗎?若是今日一會,能讓她知難而退的話,自然是再好不過!即便是不能,那麼,至少也得讓她知道,自己與肖冬陽之間,是容不得第三個人的!
“給太子妃請安。”三人齊齊向她行了禮。
“免禮吧,五公主也來了?快坐吧。”
“我們幾人貿然前來,不知,是否打擾了弟妹?”遼王妃落坐後,淺笑一聲,再開口,已是經長嫂的身分說話了。
“大皇嫂何出此言呢?我們本就是親戚,多走動,多來往,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不知這位?”榮華故意看向了司空小姐,面上帶笑,等着她自己介紹呢。
“回殿下,臣‘女’是魯國公府的司空蘭。”
“原來是司空小姐!本宮雖然是來盛京的時間不長,可是也是屢次聽人在耳邊提起!本宮想想,似乎是在本宮大婚那日,還曾耳聞不少小姐提及你呢!今日一見,果然是位有着沉魚落雁之容的美人兒呀!”
司空蘭的臉‘色’微變,這太子妃的話,分明就是在故意貶損於她!大婚那日的一些小姐們的言語,她自然也是聽見了!原以爲這樣可以羞一羞她,沒想到,卻是成了今日太子妃暗貶她的把柄了?
“殿下謬讚了!臣‘女’哪及殿下的十之一二?”
榮華笑笑,不再看她,“大皇嫂今日怎麼倒是與司空小姐一起遇上了?”
“哦,弟妹還不知道吧?這蘭兒呀,是母后的侄‘女’,這魯國公府,就是母后的孃家。所以,纔算是一家人了。”
五公主聽了,笑道:“誰不知道這蘭姐姐是盛京的第一美人兒?而且,還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愧是我北樑‘女’子的典範呢!哦,瞧我給忘了!二皇嫂,也是西鳳名震一時的名人呢!叫什麼來着?哦!對了!是妙手仁醫,是吧?”
如意聽了這話,真恨不能上前扇她兩巴掌!只不過是礙於這身分在這兒擺着,自己現在又是在東宮伺候,當下,便尋思着,待會兒等她們出了這東宮,要怎麼小懲一番纔好!
“五妹妹,看來,昨日的教訓,你似乎是並沒有放在心裡呀?”
五公主的臉‘色’一變,蹭地站起身來,“哼!少在本宮面前擺什麼太子妃的臭架子!昨日不過是礙於衆多的親眷在場罷了!今日,這裡沒有了父皇和母后,也沒有了一干的皇親,本宮叫你一聲二皇嫂已經是擡舉你了!告訴你,只此一次,以後,你休想本宮再喚你一聲嫂嫂!在本宮的心裡頭,只有蘭姐姐才配得上太子哥哥!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不要真以爲現在和太子哥哥成了親,你就能安安穩穩地做你的太子妃!”
遼王妃佯裝低頭飲茶,對於五公主那極爲失禮,甚至是可以說是冒犯僭越的話,恍若未聞!而那位司空蘭,則是緊忙地勸道:“五公主快別這麼說!這可是太失禮了!再怎麼說,她現在也是太子妃!”
榮華聽了,眉‘毛’輕挑,現在?聽這意思,她是不將自己這太子妃的頭銜給擼下來,就誓不罷休了?這樣一想,那麼她們今日來此,就絕對不會只是來給自己下馬威這麼簡單!
“五公主,無論你承認不承認,本宮都是你的嫂嫂!而且,本宮是不是太子的正妃,這一點,似乎是還輪不到你來置喙!更是沒有必要徵得你的認可和同意!若是五公主覺得本宮配不上太子,大可以親自去說與太子聽,若非是他對本宮死纏爛打,你以爲本宮會願意背井離鄉,嫁來這千里迢迢之地?本宮再怎麼說,也是凌王府的公主,還不屑於爲了一個什麼太子妃之位,就不遠千里來到這盛京的!”
榮華面無表情地說完了,便看向了遼王妃道:“遼王妃,本宮敬你爲長嫂,可是身爲長嫂,對於這五公主如此放肆僭越的話,卻是絲毫沒有反應,本宮不得不重新考量一下,這北樑皇室的禮儀,是否是有些不入流了!”
遼王妃聽了,眸光微閃,放下了茶杯,忙道:“弟妹這是哪裡話?剛纔我不過是想着一些事情有些走神兒罷了!這五妹妹剛纔到底是說了什麼,還真是沒有聽見!弟妹,你現在也是北樑的媳‘婦’了,怎麼還能再口口聲聲地提及西鳳?這也是有些不妥的!更何況,若是因爲這麼一件小事便置疑北樑皇室的禮儀,可是大大的不妥的!”
“哦?原來如此?本宮明白了!在大皇嫂的眼裡,這五公主對本宮不敬,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今日本宮也算是長了見識了!改日,定然是要到父皇和母后那裡去討教一二!若是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本宮也好知道,該如何處置!免得,處置不當,再傷了一家人的和氣。大皇嫂以爲呢?”
遼王妃雖然是長了榮華幾歲,可是這心思斷然是沒有榮華多的!先不說榮華是重生之人,單單是榮華這幾年在京城中與那些皇權貴族來回周旋,那學到的手段就已經是不容小覷了!更何況,這遼王妃一個連自己府內之事都搞不定的人,有什麼實力跟她鬥?
遼王妃果然是面‘色’一白,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倒是那個司空蘭,眼睛一轉,“殿下莫氣!剛纔五公主也是一時口快罷了!再者說了,五公主年幼,有時候難免會有些衝動!聽說,有時候跟皇上說話也是常常會沒有遮攔呢!還請殿下別放在心上!”
“何事不放在心上?”‘門’外響起了一聲清朗的男聲,榮華不用擡頭,也知道是白雲瀟來了。
“原來是二皇子殿下。可是來尋太子的?”榮華笑道。
“正是!怎麼?難不成,肖太子不在?”白雲瀟道。
“真是不巧,殿下出去了。二皇子殿下請坐。”
“本宮正巧剛走到了‘門’邊,便聽到了什麼,似乎是太子妃生氣了?也不知究竟是所謂何事?這剛剛大婚,着實是不宜動怒呀!”
司空蘭和五公主看到這樣一位美男突然就來到了正殿,自然是心有忐忑!特別是五公主,前些日子與其初見時,便覺得此人着實俊美,而且身分也是不差!正想着如何跟母后說說,讓她與這位二皇子聯姻呢!如今見他過來了,自己便有些害羞地低了頭,擺出了一副小‘女’兒態來!
“多謝二殿下了。不知本宮的妹妹,現在何處呀?”
“哦,她呀?放心吧!現在正住在城外的別莊呢。肖太子倒是將一切都安排的周到,不過,本宮有意過幾日回國前,將令妹一併帶走。赤木將軍,可是對她一直念念不忘呢。”
榮華聽了,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好當着她們幾人的面兒細問,想起剛纔司空蘭的話,索‘性’便趁着白雲瀟在,將事情鬧大了!“司空小姐這樣說,倒也勉強說的過去!也罷,本宮就看在五公主年幼無知的份兒上,不與她計較就是了!”
五公主聽了,氣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原本是還想着在自己的意中人面前保持一份端莊的,可是沒想到,他二人竟然是舊識!還聽到了什麼妹妹!一時心急,想着快速地將榮華的身分給抹黑了,便怒道:“你說誰年幼無知?你,你不要以爲你是太子妃就可以教訓我了?你不過是剛剛嫁到我們北樑來的一個出身商戶的低賤之人罷了!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說完,還有些期待地看向了白雲瀟,希望能在他的臉上看到些驚異,或者是失望之‘色’!可是,最終失望地,卻是她自己了!白雲瀟對此,似乎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反應,反倒是聽到了她的話後,皺了下眉,有些不悅地看向了她!
這下司空蘭是真的有些擔心了,看了一眼遼王妃,見她也是面有爲難,這個五公主,當初的確是打算帶了她過來羞辱這個太子妃一番的,可是沒想到這太子妃竟然是如此厲害,三言兩語便將事情給‘弄’的反了過來!如今,這五公主更是出言不遜,再一看這正殿裡有這麼多的宮人在,這下子,這五公主,怕是要難逃責罰了。
“來人,去稟告皇后娘娘,將她剛纔在這裡的一言一行,全部稟告,一個字也不許差!”榮華說這話時,眼神還輕輕地往白雲瀟的方向瞄了一眼。
“是,殿下。”蘇嬤嬤何等‘精’明之人,自然是明白,這是要讓傳話的人將南昊國二皇子也在這裡的事情一併給說了!這樣,皇后怕是想要袒護五公主,也是不成了!隨手指派了一位嬤嬤和一位太監,小聲地囑咐了幾句,便再度站到了榮華的身側。
遼王妃看事情果然是鬧大了,起身笑着打圓場道:“弟妹何必動怒?不過就是五妹妹的幾句玩笑話罷了,當不得真的!”
“是嗎?不過是幾句玩笑話嗎?本宮竟是不知道,這北樑太子妃,倒是可以任人肆意譏笑了!既是如此,本宮倒是的確不如等太子回來了,直接與其言明,還是和離的好!本宮即便是小族的公主,可也不至於受這等的氣!”說着,似乎是有些傷感,竟是拿帕子輕掩了面,“今日不過是才大婚過後的第三日,本宮便是如此地任人欺凌,倒是讓二殿下見笑了。”
“太子妃在西鳳民間的聲望極高!本宮佩服!能爲了解救一方百姓而親自試‘藥’,此等情懷,非吾等可以相比的!”白雲瀟的這番話,無疑於就是在打五公主的臉了!
“罷了!本宮今日身體不適,就不留各位了。來人,替本宮送客。”
“是,殿下。”
白雲瀟輕挑了下眉,肖冬陽不在,他也是不便再在這裡多留的,當下,也起身告辭了!
待出了東宮,遼王妃瞪了五公主一眼,“怎麼就不知道管好你的這張嘴呢?這下好了!事情鬧大了,還當着那南昊二殿下的面兒。你瞧着吧,母后就是想保你,也是保不了了!你就等着被罰吧!”說完,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那高懸的東宮兩個大字,還有些遺憾道:“原本是準備的好好兒的計策,這會兒是一點兒也用不上了!蘭妹妹,你別急,以後,總還是有機會的!”
“嗯。”司空蘭點了點頭,也是同樣地轉身看了看那東宮兩個字。
自兩年前她第一次見到肖太子的時候,她便是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明知他並非是嫡子,會是皇后姑姑的眼中釘,‘肉’中刺,可是仍然是無法熄滅心中對他愛的火焰!不過,令她沒想到的是,皇后姑姑竟然是同意她和太子多多親近!後來,一次無意中,她才聽到了父親和兄長的談話,才知道,太子的地位已然穩固!北樑幾乎是有七成的兵權,如今都捏在了他的手裡,她這才明白,遼王是不可能會取代太子了!所以,姑姑纔會想着讓自己嫁於太子爲太子妃,一來是示好,二來,也是爲了在太子的身邊有個自己人!
她不管姑姑是如何想的,她只知道自己喜歡太子!哪怕只是看着他,她這心底裡便覺得是幸福的!可是當她覺得自己得到了姑姑和家人的同意,真的可以嫁給太子,覺得自己幾乎就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人時,她聽到了什麼?聽到了太子的拒絕!沒過多久,又聽到了太子在西鳳,對一名醫官一見傾心的消息!這讓她情何以堪?想起被她藏在房中的那快要繡完的大紅的嫁衣,她的心,便是一陣‘抽’痛!
“王妃嫂嫂,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您還是想個辦法,怎麼幫五公主躲過這一劫吧?我現在擔心的,倒不是皇后姑姑那邊兒,反倒是這二殿下,還不知他會不會說與皇上或者是太子聽呢!”
遼王妃皺了眉,又瞪了一眼五公主,“你瞧瞧,不是我說你!你若是能有蘭妹妹這般地細心就好了!走吧,咱們還是先去坤寧宮,先去向母后請罪吧!至於皇上那兒,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實在不行,就去找貴妃娘娘,如今她正得寵,她的話,也許會有些用。”
“王妃嫂嫂說的極是!那咱們就分頭行動吧。遲了,若是皇上惱了,就麻煩了。”
“也好,這樣吧,你和五公主去母后那兒,我去找貴妃娘娘。”
三人兵分兩路,一心想着如何才能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特別是五公主,這會兒也知道害怕了!皇后雖然是寵她,可是自己畢竟不過就只是一個庶出的公主,並不是皇后所出!再說,皇上向來是最重視規矩了!他可以縱容太子哥哥,卻是未必會縱容自己!而且,這一次,自己說的話,也的確是有些過了!越是想着,便越是覺得害怕!
司空蘭看着有些害怕的五公主,這心裡頭別提有多氣了!還真是個不知深淺的東西!那太子妃,也是她能隨意謾罵的?若是被太子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想着是她挑唆的?若是再因此而惱上了自己,那豈不是太冤枉了?
司空蘭深吸了一口氣,本來今日的計劃是好好兒的!三人在那裡稍坐,她和遼王妃想着,依着五公主的‘性’子,定然是會讓那個達奚榮華難堪,這樣一來,也算是先滅滅她的威風!可是沒想到,這個五公主竟然是這般地沒腦子,竟然是口無遮攔了!這樣一攪,她和遼王妃的計劃,自然是不成的了!
原想着,是出了東宮,到皇后那兒去請安,然後這司空蘭再出現了中毒的跡象,到時候,這矛頭自然是對準了新太子妃!即便是太子再護着她,也不能任由她給重臣之‘女’下毒!這樣一來,太子妃雖然是不會被廢,可是名聲也就臭了!她們再用些小心思,這太子妃的位子,自然也就是不保了!可是現在?司空蘭再次眼帶怨懟地瞪了五公主一眼,若不是因爲她的身分,自己真是恨不能上前賞她兩巴掌!
京城,雅安樓。
“肖太子今日倒是有雅興了!不過,爲何不是請孤到太子東宮去坐坐,反而來了這種市井之地?”獨孤海一臉玩味的看着他,臉上的笑容明‘豔’,眸底卻是一片冰封!
“獨孤太子不喜歡?這裡,可是我北樑許多的文人士子都愛來的地方呢!這裡最有名的,便是茶了!獨孤太子,不妨嘗一嘗?”
獨孤海輕聳了聳肩,端起了茶盞,淺嘗了一口,輕笑一聲,“這便是你們盛京頗負盛名的雅安樓?依孤看來,也不過如此!細想起來,孤還是覺得當年在伊府裡,品嚐的榮華親手沏的茶,最爲香醇!”
肖冬陽的眼睛微眯,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冰冷,“如今,孤與長平公主的大婚已成,不知獨孤殿下,計劃何日返回西鳳?孤聽聞,西鳳新皇剛剛登基,政局尚是不穩!而且,還聽說西鳳的北邊兒有地方還發生了地龍翻身之事,不知獨孤太子可聽說了?”
“肖太子對於我西鳳之事,倒是頗爲關心哪!孤纔剛剛收到了消息,想不到,肖太子也已經知道了!”
肖冬陽似乎是沒有聽出他話裡頭的暗示,輕笑一聲,“如果不是孤娶了你們西鳳的長平公主,孤又如何會在意你們西鳳之事?還不是爲了讓孤的太子妃安心?”肖冬陽似乎是刻意地將太子妃三個字咬的極重!獨孤海似是沒有聽出來,只是淡笑不語!
肖冬陽起身到了窗前,將窗子輕輕推開,只一眼,便看到了外面有不少的暗衛!看來,這個獨孤海,還真是小心呢!以爲自己會藉着這次機會,殺了他?
“獨孤太子,聽聞你回國後,距離大婚,也就不遠了!孤在這裡,提前恭喜了!”肖冬陽轉了身子,笑‘吟’‘吟’地看着他略顯怒意的臉,“聽聞你要迎娶的,還是西鳳有名的才‘女’!好像是定國公府的小姐吧?獨孤太子好福氣呀!”
獨孤冷哼一聲,“肖冬陽,你我之間就不必如此費事了!你該知道,我不會就此放手的!不要以爲你們成了親,孤就沒有法子了!哼!這才只是剛剛開始!孤就算是娶了端木安安又如何?你最好是看緊了榮華,最好是一天到晚與她形影不離!否則,孤可不能保證,什麼時候,突然,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肖冬陽不急也不惱,“獨孤海,你還真是不死心呢!孤還真是好奇了!你們獨孤家的男人都是如此嗎?一根筋!明知不是你的,還要去想法子去偷,去搶?”
“肖冬陽!你別說的這麼難聽!”獨孤海猛地將手中的茶杯擲向了他,被肖冬陽輕而易舉的接住了,手腕輕輕一翻,便輕飄飄地落回到了桌子上。
對於他的身手,獨孤海似是無心理會,又似是在意料之中,“你以爲你做的就有多麼地光明正大?你當初爲何要以銀麪人的身分留在她身邊?你不要以爲你能瞞得過所有人!”
“是嗎?那又如何?最重要的是,榮華不介意,不是嗎?而且,孤還娶到了她!現在,她是孤的太子妃!獨孤海,你最好是聰明一些!別再想着來招惹榮華,招惹我!否則,我可不能保證,你和你們的西鳳,會有什麼麻煩!”
“是嗎?威脅我?肖冬陽,你以爲你這樣本太子就會怕了?你別忘了我以前是誰?京城有名的小魔王,我會怕你的這種威脅?哼!我承認,現在在榮華的心裡頭,你佔的位子比較重要,可是那又如何?日子還長着呢!即便是我不在她的身邊,可是,你又怎麼知道,將來會不會有一天,我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將遠遠地超過你?”
肖冬陽一挑眉,“對於你這種癡心妄想,孤只能說一聲是希望你早日睡醒了!”話落,‘脣’角還含着一抹譏俏的笑!那眼底的冰冷,幾乎是可以瞬間便將人凍結!“獨孤海,孤與榮華剛剛大婚,不宜大開殺戒!這一次,對於你的小動作,孤就當做是沒看見!若是再有下一次,別怕孤心狠手辣!即便是榮華當你是朋友,孤也不會放過你!”
話落,再不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剛走到了樓梯口,便聽到了一道極爲清楚響亮的碎裂聲!肖冬陽的‘脣’角微微上揚,一抹極其好看的弧度,便他原本就是俊逸的容顏,更添了幾分的魅‘惑’之‘色’!腳步未停,身形未頓,直接就出了雅安樓!
“肖冬陽,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看着榮華在我的身下承歡!我要讓你跪在地上求我!”獨孤海看着那一道俊朗的身影上了馬車,眸底含冰,臉上的戾氣,再無遮掩!
剛到了皇宮‘門’口,肖冬陽下了馬車,便看到了往外走的白雲瀟,心裡一緊,怎麼把他給忘了!看他的樣子,該不會是剛剛從東宮出來吧?肖冬陽突然就有些頭疼地伸手撫了撫額,自己早先爲什麼就不說趁着榮華沒發現的時候把這些桃‘花’都給剪掉呢?如今,想剪,怕也是得看看榮華高興不高興了!
“這是要從哪兒出來呀?”肖冬陽定住了身形,就站在了宮‘門’口,看着白雲瀟。
“先去了一趟東宮,看了一場好戲,然後又給你家的太子妃當了一趟跑‘腿’兒的,去了皇上的御書房。怎麼?你是得到消息回來,特地來謝我的?”
看着他一臉神神在在的樣子,肖冬陽的眉心卻是微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也沒什麼,就是看了幾個小丑的表演罷了。”說着,便將自己在東宮裡的見聞說了一遍,“說起來,我這次可是又被你家的太子妃給利用了!你該怎麼謝我?”
“你我之間,還需言謝?”話落,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小聲道:“你將逸歌帶走吧,有她在,也許能幫上你的忙。”
“什麼意思?”白雲瀟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以後你會知道的。我在她的身邊也派了人在暗中跟着,我可不希望榮華唯一的妹妹在你們南昊出事!奉勸你一句,好好兒待逸歌,她是個好‘女’孩兒!將來定然是能助你一臂之力的。”
白雲瀟靜默了一下,苦笑着點了點頭,“這話,在你們大婚前,她也跟我說過!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對榮華,我的心,始終是不曾變過!即便是現在她成了你的妻子,可是在我的心裡,她仍然是那個跟在我身後,學習醫術的小姑娘。對她,我只有祝福!只要是她能展顏歡心,我在不在她身邊,都不重要!”
肖冬陽聽了,靜靜地看着他,見他的臉‘色’平靜,眸底卻是有着無法藏匿的痛楚!愛,竟是如此傷人嗎?
輕嘆了一口氣,“白雲瀟,你是個聰明人!但願,你能一直聰明下去!說實話,你是個不錯的朋友,我無意與你爲敵!榮華,便是我最後的底線。希望你能明白!”
白雲瀟點點頭,“這一點,我自然是明白!行了,你還是快回去安慰你的太子妃吧!估計她這是想着將事情鬧大了!還真是!這纔剛剛大婚,就鬧着要和離的太子妃,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話落,臉上閃過一抹得逞的笑,大步出了宮‘門’!
輪到肖冬陽苦笑了,輕搖了搖頭,雙手負於身後,進了宮‘門’,並沒有乘軟轎,而快步走回了東宮。這個丫頭,這是看着她們太礙眼了,所以想着直接來個乾脆的?可是有皇后在,哪裡就那麼容易了?
到了東宮,問了宮人太子妃現在何處,便直接走向了碧水閣。上了二樓,看到那棋盤上有幾顆子,似乎是有人動過,側耳一聽,便又上了三樓。
榮華正在對着一張小孩子的畫像,那畫像上的孩子頭上戴着一頂虎頭帽子,看起來好小,不過,卻是笑的很甜!身上穿着一錦緞做的華服,腳上還穿着一雙虎頭鞋!更有趣的是,那小孩子的手上還拿着一朵牡丹‘花’兒,正要往自己的嘴裡送!那一雙清澈乾淨的大眼睛,真是可愛極了!
“在看什麼?”肖冬陽無聲地站在了她身後,伸手輕輕地環住了她的腰,將下巴抵在了她的肩上,此時,已是看到了她手中的那幅畫!
“那是我母親爲我畫的!好看嗎?父皇說,我小時候所有的畫像,都是母親親手畫的!父皇也請了畫師爲我做畫,可是卻沒有一個畫的像!而且,母親似乎是很不喜歡別人爲我做畫!她總是說自己的時日無多了,只想着能爲我做些什麼,留下一些帶有她特有的標記的東西給我!將來,也她讓我記着她。”
“從這畫上不難看出,她定然是極愛你的!”
“嗯,父皇和蘇嬤嬤也是這樣說的!說是母親在生下我後,幾乎是與我有關的所有事,她都是親力親爲!即便是當時她的身體已是很虛弱了,可是仍然是堅持爲我做衣裳!還有,甚至是在她最後的那兩個月裡,仍然是不肯放棄爲我做棉衣。你知道嗎?母親從懷着我的時候,得知被人下了毒,便瞞着父皇,偷偷地開始爲我準備各種的新衣,還有一些布玩偶!你可能都無法想像!那麼短的時間,不過是才一年多的時間,她竟然是爲了我準備出了一直到我六歲都能穿的衣服!還有鞋子!你現在看到的這幅畫上,我身上穿的,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全都是她親手爲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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