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塔,一共有三層。
每一層,都是遍佈經書,佛音不絕。
姜小白心智堅定,一路往前,來到第三層。
原本他以爲,這藏經塔的第三層,應該和下面一樣,有個老和尚之類的守着。
但進入一看,卻只見裡面,空空如也。
只有一個小小的石臺。
石臺之上,安置着頁泛黃、僅有半本的經書。
除此之外,並無他物。
姜小白來到這經書的面前,本能感覺到,眼前的經書,有些不同。
經書的名字,是梵文,他看不懂。
想了想,姜小白決定,翻開經書。
手指按在經書的上面,傳來一種祥和、無爭、安然的氣息。
正是佛門特有。
但經書一翻開,姜小白卻吃了一驚。
經書的裡面,並不是梵文經文,而是畫。
沒錯,正是一副副筆墨逼真的山水畫。
每一幅畫,都是一間房子,而每一個房子,都是一個獨特的環境。
有鐵匠鋪,有飯館,有裁縫店,有雜貨店,有藥店,等等不一。
而每一幅畫的裡面,又是有不同的人,或拿着剪刀、或掄着鐵錘、或燒水,等等不一。
但有一點,這些人雖然在各自勞動,但臉上,卻都無一例外,浮現着熱情、安和的笑容。
顯然,他們都很滿意自己的現狀,是典型“安居樂業”的象徵。
他們身上的衣物,並不是現代人的穿着,反而是長袍也有,馬褂也有,幾乎包含了唐、宋、元、明、清數個時期的打扮。
便猶如來自不同朝代的人,忽然之間,在一個地方,彙集了一般。
難道,這本經書,和冥獄一樣,也是具有關押的作用?
而這些人,是被關押在裡面的?
姜小白心中想着,一直翻到最後一頁。
那一頁中,有一個繡樓,繡樓的裡面,有一個女子,身穿古裝,也不刺繡,只是靜靜坐在那繡臺前,愁眉緊鎖。
是秀秀!
只是一眼,姜小白就認出來,這個繡樓之中的女子,正是他一直苦苦尋找的夏秀秀!
在秀秀的旁邊,還站着一個女子,女子身穿白衣,手裡握着一朵玫瑰,手指按在玫瑰的花瓣上,似乎是打算把花瓣摘下來。
是百花仙子。
秀秀和百花仙子,居然同時,被困在了這經書之中!
再翻看時,那經書的後面,便是一片空白,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姜小白想要伸手,把那經書拿起來,但他卻發現,眼前的經書,居然重若萬均!
猶如,和這石臺,生根了一般,任憑他如何用力,就是拿不動。
不行!
這經書和石臺,其中顯然暗藏玄機奧妙,單憑依靠蠻力,是沒辦法救出秀秀的。
從經書裡反應的情況來看,秀秀應該是被困在了經書裡,他也不能毀了這經書。
若是毀了,只怕秀秀,也會跟着灰飛煙滅。
只有一個辦法。
是誰把秀秀關入經書的,那麼誰,就能夠把她放出來。
這麼一想,姜小白轉身下了藏經塔。
塔下,法空依舊閉目坐在那裡。
聽到腳步聲,法空緩緩開口:“施主,想必已經找到,想要找的人了。”
姜小白思索了一下,說:“老和尚,你別和我繞彎子了,你就說說,要什麼條件,才能把秀秀,給放出來。”
法空沒有阻止他進入藏經塔,並且讓他見到秀秀,說明,這老和尚,肯定是有預謀和打算的。
聽到姜小白的話,法空搖了搖頭:“請恕老僧無能,無法將秀秀姑娘,從藏經塔中,釋放出來。”
姜小白覺得,這老和尚說的都是廢話,已經在爆發的邊緣,又問:“那誰,才能夠釋放她?”
“阿彌陀佛,只有本寺主持,佛法深奧,才能夠釋放秀秀姑娘。”法空繼續回答。
“那你們的主持,又在哪裡?”
“回稟施主,本寺的主持,已經圓寂了。”
“圓寂?”
法空緩緩開口:“沒錯。在百花山,秀秀姑娘,差點落入帝星之手。
本寺的主持,早已算準帝星舉動,故搶先出手,將秀秀姑娘,利用本寺至寶,般若輪迴經,將她,收入了其中。
但帝星的身邊,有一位強大至極的修士,主持不敵重傷,帶着秀秀姑娘回來白馬寺後,便已圓寂。”
哦?
聽法空的意思,當時,朱厚照也在場?
按照法空的說法,朱厚照當時打算抓秀秀,是主持救了秀秀,然後和朱厚照的一個手下交手,主持重傷圓寂,這纔出現了秀秀被困在白馬寺的結果。
“出家人,不打誑語。”法空說了一聲,目光落到眼前、破裂的棋盤上,說:“施主能夠通過藏經塔中的萬卷經書,心智足以抵抗般若輪迴經。
可將這棋盤拿去,將般若輪迴經,帶走。”
帶走?
姜小白一時愣住了。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那般若輪迴經,必然是白馬寺,至關重要的寶物,要不然,也不可能這麼重重守護。
而此時,這個法空和尚,居然讓他把這東西帶走。
姜小白,隱隱猜到其中的一絲意義:“難道,這經書,放在白馬寺,有危險?”
“沒錯。”法空點點頭:“施主可知,帝星,爲何要找百花仙子?”
這個,他之前就聽過,答:“龍脈?”
“沒錯。百花仙子的百花圖,乃是尋找龍脈的關鍵。”法空解釋:“此刻,百花圖,已經落入帝星之手,想必不日,他就能找到龍脈。
一旦龍脈在手,再有皇后的話,陰陽共在,那這個天地,只怕真的,要大動盪了。”
“所以,朱厚照,還回來找秀秀?”
“真是如此,我白馬寺,才佈下重重佛兵,準備攔他。”法空苦笑:“但如今,白馬寺的兩重關口,都被閣下破除,那自然,是攔不住他了。
故,還請閣下,將般若輪迴經收下,依然由你,還守護皇后周全吧。”
果然。
對於安全,姜小白倒是不擔心——只要把這般若輪迴經放入冥寓中,任憑朱厚照有通天法力,也拿不走的。
他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那,到底要怎樣,才能夠,把秀秀,從這般若輪迴經中,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