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愛深秋(5)

應城素以山清水秀聞名,一場雨水沐浴後,景色尤其新鮮動人。

天空湛藍透亮,空氣清爽可口,清河水光瀲灩,每一片樹葉,每一個笑臉,每一聲歡笑似乎都在慶祝這個城市的太平和繁華。

眼前初現金風玉露之態,所見無不賞心悅目。

醉心於無邊秋色,穿梭在大街小巷,光顧着各色小店,諾嘉驚歎連連——從建築到服飾,從語言到音樂,從風俗到食物,這個邊境之城融合了不同民族的精神和氣質,處處流露出獨特的魅力。

站在街邊,品嚐當地的風味小吃,齊彥感嘆道:“應城雖然不大,卻有豐富的物產資源和獨特的秀麗風景,難怪過去一直是兩國爭奪的焦點,只希望以後不會再有戰爭,”

聽不到身邊人的迴應,他好奇扭頭,只見諾嘉站在一家裁縫店門口,正對着櫥窗裡掛着的一套平都傳統新娘服裝發呆。

用腳趾猜也知道她在想景凌,他臉色不滿的嘀咕了一句:“那傢伙有什麼好,和這個城市一樣,有太多稀奇古怪和不定因素,”

她嘆息苦笑,一想到這輩子永遠都沒有機會穿上景凌送給她的那套漂亮衣裙,忍不住又傷感不已。

看她久久不願意離開,他半認真半玩笑的建議:“要真喜歡,不如買一套掛在屋裡當裝飾,”

她搖頭走開,一句話也沒說。

當他們坐在沿河大道一家豪華飯店裡吃晚飯時,齊彥懶洋洋的總結道:“這裡的人相當排外,而且自以爲是,就是上京人也沒這麼自戀,我還是喜歡大澳,民風淳樸簡單,人心寬容大度,”

諾嘉淺淺一笑,對他的評價不置可否,轉過臉欣賞窗外的璀璨夜景。

暮色悄然降臨,清河兩岸瞬間燈火輝煌。

儘管她表示不會喝酒,齊彥似乎有花不完的錢,還是奢侈的要了一瓶最好的陳年佳釀。飢腸轆轆,本以爲可以吃掉半頭牛,十分鐘後,對着一桌飯菜她開始發愁,就是把肚子脹破,他們也吃不下這麼多東西。

看他一杯接一杯的獨飲,她暗暗犯嘀咕:他不會是在借酒壯膽,想乘機霸王硬上弓?

果真如此,那麼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她絕對不會給他絲毫侵犯自己的機會。

只是他的言行讓她有些迷惑,除了剛開始牽了一下她的手,他再也沒有碰過她一根頭髮,下午過馬路時,爲防止她被一輛飛奔的電車撞飛,他也只是用力扯了扯她的袖子。

他眼眸深沉清澈,目光真誠無邪,笑容溫暖可親,酒精作用下他白皙的臉上有幾許紅暈,這更增添了他難以抗拒的迷人魅力。

不相信他的友善沒有任何企圖,諾嘉恨恨的想:假裝出一幅和善可親溫文爾雅的樣子,心思其實和齊傲一樣,都只是想佔我的便宜。

她明知故問:“到現在你還不相信我是你親妹妹?”

“我當然相信,”他笑了,事實就是,他十分堅信自己的猜測,諾嘉應該是蘇曼和沈正淳的私生女。

“如果我的親生父親不是你爹,我實在想不

到會是誰?我的繪畫才能和興趣是天生的,諾琦就沒有,”

“嗯……我爹不是這麼糊塗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他應該心中有數,而且他對你的疼愛超出大家的意料,”他滯了一下,緩緩而言:“也許你真是我們齊家的一分子,”

如果他們真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妹,那將是世界上最痛苦而又無奈的事實。

她語氣憤憤不平:“我當然是,即使你們排斥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我也希望你是齊家的人,”他盯着她看了幾秒,語氣裡滿是戲謔:“否則我爹給你那些價值不菲的生日禮物可就白浪費了,”

這句話把她的思緒帶回到半個月前那場以悲傷結束的生日宴會,轉瞬之間她情緒徹底低落了。

“你爲什麼會想到把我畫成水妖的樣子?”雖然很喜歡他的那幅畫,可她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你真把爹氣壞了,雖然明知道畫上半裸的人不是我,可不懂的人也許會誤解,”

他眼睛眨了眨,笑意在嘴角閃爍:“水妖看起來單純無害,可實際上她是一個妖精,如果忍受不住她的誘惑,就會被她吞噬,而你的出現,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水妖,表面美麗卻暗藏危險,因爲你,這個家原本的安寧被徹底打斷,”

“我真的把一切都搞亂了嗎?”她一臉悲哀無奈:“對不起,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種局面,”

“你的確讓幾個人都不快樂,甚至還給大家帶來了意想不到的災難,不過,經過一次變故,事情也許會朝好的方向發展也說不定,”

“好的方向?至少目前看不到,”她目光迷惘:“現在大家都很痛恨我,懷疑我幫景凌偷了那幅畫,可我真的沒有,”

想到一家人對她的誤會,她委屈不已:就算她沒有無意中泄露水妖的收藏地方,景凌一樣也可以找到。

“我相信你沒有,無論如何你不會把家人的利益放在第二位,”

這句話讓她暗暗慚愧,如果景凌真心實意愛她,她強烈懷疑自己會不會一時迷糊,做愚蠢的事情。

她嘆了口氣,把筷子放在一邊,面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餚,她徹底喪失了食慾,什麼也吃不下去了。

她悶悶的告訴他:“沒有意外變故,一般人不會想到去改變現狀,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有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的願望,卻從來沒有勇氣付諸實施,如果不是家裡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我也許依舊不會主動去發掘自己的身世,”她眼睛瞬間腫脹了:“你沒有看見我們以前在平安道的花園洋房,又漂亮又寬敞,突然搬進烏里巷住那樣簡陋的平房,真是一個天大的打擊,”

“乘熱多吃一點,半個多月不見,你瘦了,”他把筷子遞給她,笑了笑:“諾琦說你並不喜歡平安道的房子,好幾次都吵着要搬家,說鄰居們讓人討厭,尤其隔壁的方太太,老想把她堂侄介紹給你,”

“諾琦真這樣說?”她難以置信的看着他:“這死丫頭,居然在我背後嚼舌頭,她是不是說了我很多壞話?”

他靜靜凝視着她,頭偏在一邊,軟軟的叫了她一聲:“小嘉——”

有那麼幾秒,她滿眼都是怒氣,然後不可思議的,她突然展顏,輕笑出聲:“我的確不是很喜歡住在平安道,一直都覺得那幢兩層樓的洋房也沒什麼了不起,以爲只有住在雲頂山才叫氣派,可是自從搬去下環之後,才發現住在廣元是多麼幸福,我就是這麼虛榮,享受慣了,受不了普通老百姓每天爲柴米油鹽奔波忙碌,”

“其實沒有人喜歡過貧苦的日子,如果有選擇的話,大家都想生活得舒適富足,”她的坦然直言讓他滿足欣慰,臉上掛着巨大的微笑,他用手掌在她的肩頭輕輕撫了撫:“這樣的你纔夠真實可愛,”

她不好意思的臉紅,剛想把沉重的頭歪在他臂膀上靠一靠,他的手已經拿開,目光也從她臉上轉開,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今晚的夜空真美,”

她仰頭遙望,一彎新月掛在中空,似錦繁星點綴在深藍的天幕上。

邊吃邊聊,慢飲慢酌,不知不覺一晚上的時間就消失在空氣裡。

賬單比想象的還要昂貴,看着剩在餐盤裡的食物,諾嘉只覺得心疼。

齊彥欣然掏錢,毫不在意這些開銷。似乎着急要趕回飯店,一出門他就攔了一輛黃包車,沒有問諾嘉是否想沿河散散步。

“假裝了一晚上的正人君子之後,他終於等不及想要行動了?”她這麼想着,後背挺得筆直,一聲不吭坐在他身邊。

夾雜着一絲莫名的新奇,不安和恐懼從心底緩緩升起。

他身子斜靠在一邊,雙目微閉,一動不動,似乎是累了,又似乎是陷入了深思,一路上沒有開口說幾句話。

走進飯店,緊張的心情剛剛鬆懈下來,卻被他接下來的舉動一下子攪亂——手裡拿着兩個房間的鑰匙,他攬着她纖細的腰肢走上狹長的樓梯,溼熱溫暖的呼吸一陣陣噴在她的脖子後跟。

氣息裡滿是濃烈的酒精味,挨着牆壁隨着他緩緩而行,腦海裡突然閃過那晚被齊傲壓在身下的情景,頃刻間,身上每根汗毛都豎了起來——如果齊彥真想做什麼,以他的男人強悍和力量,她根本沒有機會逃脫。

他輕聲說:“你應該很累了,泡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明天咱們出城去逛逛,”

她緩緩點頭,慢聲開口:“聽人說城外有個溫泉山莊,明天可以去看看嗎?”

脣邊浮現出一個迷人的微笑,他身子傾斜,一瞬間恢復了平日吊兒郎當的神態。

他漂亮的腦袋靠近時,她心跳驟然加速,耳邊是他低沉好聽的聲音:“去那裡的男女都是專程過去泡鴛鴦浴的,你不會是暗示說想和我一起泡澡吧?”

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兇巴巴地說:“我……只是聽說那裡景色不錯,想……去看看而已,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把鑰匙放進鎖孔,一臉曖昧的呵呵大笑:“如果你真想的話,我很樂意奉陪,”

房門被打開的時候,她手心裡已經滿是汗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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