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沐源中午回到家中,才一推開門,先是聞到撲鼻而來的香氣,隨之就是飯廳中傳來的文婷熙跟遲招遠的對話。
文婷熙道,“爸爸,爸爸,快,快,用這個拿。”
遲招遠道,“不行,不行,戴上這個就拿不出來了。”
“不戴會燙手的……”
遲晉延擡眼看過去,只見飯廳之中,遲招遠跟文婷熙兩個人,背對着身,正要拿什麼東西的樣子。
遲晉延換了拖鞋,快步走過來。
原來是文婷熙用蒸鍋蒸了螃蟹,鍋蓋一打開,熱氣蹭蹭直竄,如果螃蟹不快點拿出來,就會煮的很老,但是戴上手套,又拿不起緊貼着鍋子的蓋簾。
見狀,遲晉延挽起袖子,出聲道,“我來吧。”
他從筷子筒中拿出兩隻很長的木筷子,然後把筷子的尖端插入蓋簾的小孔中,輕輕一提,整個蓋簾就從鍋子中拿了出來。
文婷熙見狀,趕緊拿過來一個大盆接着,遲晉延把一蓋簾的螃蟹都倒了進去,文婷熙這才鬆了口氣。
遲招遠道,“你倒是挺聰明的啊?”
遲晉延無奈的道,“爸,誰都知道蓋簾要這麼拿的好不好?”
虧得留文婷熙跟遲招遠兩個人在家了,原來人數多,不代表有用,遲晉延在心中暗歎了一聲。
聞言,遲招遠道,“你以前在家連廚房都不進,怎麼會知道蓋簾怎麼拿的?”
遲晉延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遲招遠瞪着眼睛道,“你的意思是,我都沒你見識多唄?”
遲晉延聞聲,趕緊陪着笑臉道,“我爸的精力都用在國家大事上面了,哪會關注蓋簾怎麼拿啊?”
遲招遠這才收起了瞪着的眼睛,看着文婷熙躡手躡腳的在處理螃蟹上面的橡筋,他出聲道,“晉延,你幫幫婷熙,我去樓上一趟。”
遲招遠轉身出了飯廳,遲晉延站在文婷熙身邊,出聲道,“你去弄別的吧,我來弄這個。”
文婷熙聞言,低聲道,“要戴上手套嗎?很燙。”
遲晉延忍不住瞥了眼放在一邊的厚厚隔熱手套,打趣道,“要戴這個剪橡筋嗎?”
文婷熙知道遲晉延在笑話她,她別開視線,低聲回道,“我這不是第一次做螃蟹嘛。”
說罷,她就走到另一邊,處理其他的蔬菜。
遲晉延道,“知道不會做螃蟹,還非要挑戰這麼高難度的。”
文婷熙理所當然的道,“爸爸喜歡吃嘛。”
遲晉延小聲嘀咕,“我還喜歡吃呢……”
文婷熙側頭道,“你說什麼?”
遲晉延哦了一聲,然後道,“你打算就這樣一直休假在家嗎?”
文婷熙看着遲晉延,似是愣住。
遲晉延也頓了一下,隨即發覺自己這麼說話,很有可能讓文婷熙誤會,他尷尬一笑,然後道,“我的意思是……我爸這次要在峂城住的久一點,如果你請假是專門爲了陪他的話,那真的不用,我們不在家,中午也可以回來帶他出去吃,實在不行,就請個人回來。”
文婷熙聞言,她不着痕跡的別開視線,一邊洗菜,一邊出聲回道,“我最近沒有很忙,也不着急開工。”
遲晉延看着文婷熙的側臉,她很白,皮膚白的近乎透明,一縷陽光照在她臉上,皮膚吹彈可破,他心底忽然一動,很是心疼,他知道她爲什麼不去劇組開工,說白了,還不是不好意思去嘛。
大家都不說穿,遲晉延別開視線,拿着剪刀,一邊剪着螃蟹上面的橡筋,一邊道,“那你不忙的話,大後天有空,一起出來吃個飯吧?”
文婷熙道,“跟誰一起啊?”
遲晉延垂着視線,聞言,他出聲道,“都是你認識的人,你到了就知道了。”
對於遲晉延的故作神秘,其實文婷熙是很想問的,但是礙於兩人現在的關係,不冷不熱的,文婷熙遲疑了一下,終究是沒有問出口來。
拖了遲招遠在遲家老宅住下的福,遲晉延跟文婷熙之間的關係,不說徹底的冰釋前嫌,也算是好了一百八十分,就起碼兩人現在住在一起,每天一起吃飯,偶爾也說說話。
文婷熙休假在家,每天陪遲招遠逛菜市場,買菜做飯,晚上遲晉延回來,三人一起出去遛狗,回來之後打鬥地主。
中途,文海震跟文嘉浩也過來了遲家老宅,兩家人一起吃了頓飯,文海震還把他珍藏的八十年茅臺酒給拿了出來,兩家老人都喝得盡興。
一轉眼,三天就過去了,這天晚上七點,遲晉延就回來了,文婷熙跟遲招遠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見狀,文婷熙忍不住道,“今天怎麼這麼早?”
遲晉延道,“不跟你說過的,今天有一個飯局。”
文婷熙想起,她哦了一聲,然後道,“那走吧,本來我還想今天給爸爸做魚的。”
遲晉延道,“今天我帶你過去。”
文婷熙眼中很快的閃過一抹詫色,然後道,“那爸爸呢?”
遲招遠馬上道,“你們放心去吧,我今晚上也有約的,你李叔叔邀請我去他家吃飯。”
文婷熙心中有些疑惑,但見遲家父子一副坦然的樣子,她只好去樓上換了身衣服,遲晉延也換了一套。
臨出家門之前,文婷熙還對遲招遠道,“爸爸,您真的要去李叔叔家嗎?”
遲招遠笑着回道,“真的,他們家司機七點半就過來接我了,你去吧,不用惦記我。”
文婷熙聞言,這纔跟遲晉延出了門。
兩人坐進遲晉延的車中,車子一路往外駛去,文婷熙側頭看向遲晉延,出聲道,“不帶爸爸去,是有什麼事嗎?”
她一向聰明,或者說是敏感。
到了這時候,遲晉延也不瞞文婷熙,他出聲回道,“我約了阿婻,小悠,還有你們劇組的人。”
文婷熙聞言,果然眼睛一瞪,很是詫異。
遲晉延卻徑自道,“今晚你就聽我的,不用多說什麼。”
文婷熙詫異過後,很快就明白過來,遲晉延這是變着向的爲她洗白,不想劇組的人,一直在後面說她的壞話,戳她脊樑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