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婷熙一路順着石階往下走去,忽然某一個時刻,只聽到身邊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道,“嫂子。”
“啊……”
文婷熙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不由得聞聲望去,從一顆松柏後面走出來的人,是秦元。
文婷熙看到秦元之後,立馬露出一副被你嚇慘了的模樣。
秦元邁步上前,出聲道,“對不起,嫂子,嚇到你了吧?”
文婷熙順了下胸口,看着秦元道,“我膽子真的有蠻小,你下次出現之前先給我個暗示行嗎?”
秦元道,“我就怕我突然出現在你身後,把你嚇一跳,所以纔出聲告訴你的。”
文婷熙道,“你怎麼在這裡?”
秦元道,“督查見你好久沒回去,擔心你,所以就讓我出來找找你。”
聞言,文婷熙先是瞭然,幾秒之後,她看着秦元波瀾不驚的表情,出聲道,“你是看到我跟付岑東在上面,所以才藏起來的吧?”
秦元聞言,不置可否,但眼神卻略微尷尬的別開。
文婷熙淡笑着道,“看到之後,可以肯定我沒搞外遇,沒給你們督查戴綠帽子吧?”
秦元就愛你文婷熙並沒有生氣,他這纔出聲道,“嫂子,那個付岑東不是什麼好人,以後你得儘量離他遠一點。”
文婷熙道,“你聽到了,我跟他之間不會有什麼的。”
秦元道,“我不是說這方面,我是……”
文婷熙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元,秦元說到一半,卻突然止住,隨即換了個話題道,“嫂子,你知道付岑東他女朋友的爸爸是上京警區財務部部長吧?”
文婷熙點了下頭,然後道,“聽你們督查說過一次,怎麼了?”
秦元跟文婷熙並排往下走,他眼睛看着前方,出聲道,“嫂子,我說這話可不是挑撥什麼,但長個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付岑東對林薇,不是真心的,就是看上林家的家庭背景了。”
文婷熙又何嘗不知道,暗自嘆了口氣,她出聲道,“我們兩個之間,早已經沒什麼好挑撥的了。”
秦元聞言,沉默了一下之後,他又道,“嫂子,你真不應該勸付岑東跟林薇在一起的,像他這樣靠女人家庭背景做靠山的人,還能給人傢什麼幸福?”
文婷熙目視前方,她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道,“我也知道,但是耐不住林薇特別喜歡他啊,我沒辦法讓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只能儘量說和一下,至於行不行……那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秦元道,“嫂子,其實我覺得你這個人心地特別善良,但是現在的世道,就是人善被人欺,你以後可要小心一點,尤其是像付岑東這種人……你真的不要跟他來往。”
文婷熙道,“好,我記住了,你比你們督查要嘮叨的多。”
秦元低聲叨咕,“督查總說我有嘮叨病……”
文婷熙在秦元的陪伴之下,再次回到禮堂,此時禮堂中的人已經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空出中間的大片位置,文婷熙一眼就看到站在偏門不遠處的遲晉延,她邁步走了過去。
遲晉延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又憋過眼淚似的。
文婷熙來到他身邊,見狀,心疼不已的道,“晉延,你別這樣了,不然閔伯父看到也會心裡難受的。”
遲晉延紅眼看向文婷熙,點了下頭之後,他出聲道,“是不是這裡太悶了?”
文婷熙道,“我只是有些害怕這樣的場合,心裡面很不舒服,出去透透氣。”
遲晉延道,“下次再出去,叫秦元和王皓他們跟着你,以後儘量不要自己一個人,知道了嗎?”
文婷熙知道,遲晉延這是一朝被蛇,蛇年怕井繩,閔敏的意外讓他當頭棒喝,厄運不知何時就會降臨在誰身上,當然直面的人會很慘,但是痛的更久的人,是那個遭受厄運身邊的人。
遲晉延心有餘悸,很怕身邊的人,再出什麼樣的事。
文婷熙伸手拉住遲晉延的手,加大了力氣,讓他知道,她就在他身邊,哪裡都不會去,她會一直陪着他。
正在兩人站在側門門口還不到五分鐘的時候,側門打開,一名遲招遠身邊的貼身警衛員出來,對遲晉延道,“遲督查,麻煩您進去一下。”
遲晉延點頭,文婷熙看着他道,“怎麼了?”
遲晉延道,“閔敏的遺體要火化了,她是家中獨女,自古沒有老輩給小輩扛幡的事,我爸跟閔伯父商量了一下,就讓我來扛。”
峂城是北方城市,北方固有的習俗,家中人死之後,要由輩分小的長子長孫來扛招魂幡,引領親人上路,送親人最後一程。
文婷熙沒參加過葬禮,但也聽說過這樣的事,只是她不知道,這種事情還能有代扛的。
心中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之後,文婷熙還是道,“那我跟你一起進去吧。”
遲晉延道,“你不害怕嗎?”
文婷熙連黑都怕,一會兒進去之後,遲晉延怕文婷熙看見閔敏的屍體,會害怕。
文婷熙搖了搖頭,輕聲道,“閔敏是我們身邊的人,我不怕。”
聞言,遲晉延拉緊了文婷熙的手,出聲道,“走吧。”
文婷熙跟遲晉延一起進了側門,這是一間小的禮堂,只能容納不到一百人的樣子,禮堂的中間,赫然擺放着一張不高的牀鋪,牀鋪的中間,穿好衣褲的閔敏躺在其上。
哪怕文婷熙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是突然看到這一幕,她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不由得握緊了遲晉延的手,遲晉延的手也很冰,兩人都不能給對方溫暖。
閔江恆,遲招遠跟周成海等人,都站在距離閔敏遺體很近的地方,遲晉延拉着文婷熙走過去,越走越近,文婷熙終是清楚的看到了閔敏的臉。
不過是幾天的時間,但因爲在冷凍箱裡面存放着,閔敏的屍身上面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霧,讓她看起來跟活着的樣子,有些不同,文婷熙甚至覺得躺在那裡的人,是那麼的陌生。
閔江恆哭的幾乎要人扶着才能站住,見遲晉延過來,他更是拉着遲晉延的手,哽咽的說不出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