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夜探衛城

暮色蒼茫,一隊短衣勁裝的人馬出了山谷,急急趕路,轉眼已到銀涼與大漢的交界處。

眼見界河寬約數丈,深不見底,慕容襄有些猶豫,前世自己是遊得不錯,但現在這個身子卻從來沒下過水,聽說這界河便是兩國唯一的通道,此時,怎麼辦,卻是要不要試一試呢?

殷藍衣見她挽起衣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不覺好笑:“月神,你不必下水,我自有辦法送你過去!”說着,側頭命令道:“你們先涉水去,在對面山坳之中等我!”

朱允燁一身灰衣,與衆多別離宮衆一起,找到河岸的礁石密集處,遮掩着身形,趁着夜幕悄悄下了水,往對岸潛去,好在此是夏未,氣溫正好,也不覺寒冷難過。

殷藍衣則是拉了慕容襄,往上游疾步行去。

約莫走了一柱香時間,兩人停住腳步。

慕容襄走近河邊,發現此處水流很是湍急,漩渦交錯,但水面比起方纔所見,卻是要窄了三成不止,不由得驚喜叫道:“藍衣,這裡的河面看起來很窄啊,我們要從這裡過河嗎?”

殷藍衣有些得意,過來攬住她的腰,道了聲:“把我抱緊了!”頓時飛身躍起,腳尖如蜻蜓點水,左一下,右一下,在水面疾馳而過。

慕容襄未曾預料此種情形,便已身在半空,只嚇得輕叫一聲,瞅見他自信的笑容,也就不再掙扎,依言將他衣襟抓住不放,一陣騰雲駕霧,轉眼已隨他落到岸上。

正要說話,殷藍衣噓了一聲,拉了她幾個大步,掩在樹後。

只見幾個士兵模樣的人,握着長矛,從一旁走過去,倒是不曾留意他們的藏身之處。

“這是哪國士兵?”慕容襄見那裝束與自己在冷君毅軍中所見有些不同,不由問道。

殷藍衣看了看,回答道:“與我之前見過的銀涼軍隊服飾也不一樣,想必是蒙傲國的士兵吧!”

眼見那蒙傲士兵身材魁梧彪悍,走路虎虎生風,慕容襄心中一驚,這蒙傲人身體條件如此之好,看來今後若是兩國交鋒,在戰場上卻是隻能智取,不能對攻!

想起剛纔渡河的情景,慕容襄轉頭看着他,低低嘆道:“對了,你的輕身功夫很厲害啊,都可以在水面飛過!”想起達摩祖師一葦渡江的故事,沒想到殷藍衣也可以做到這樣,甚至不需要藉助任何工具,兩眼放光,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殷藍衣笑了笑,解釋道:“我只是取了個巧,這裡的河心分佈着幾塊礁石,一到夏日漲水,剛好溫過石頭項部,我之前一直知道,也在岸邊做過記號,所以這回是循了記號而來的,並沒有什麼神奇!”

“哦,你們男子對這些地理位置真是很在意,我另外一位朋友也是這樣的……”慕容襄說到這裡,皺起眉頭,不知風御庭收悉她的留書沒有?自己本來是到雲山的,不料卻在這裡耽誤這麼多時日,爲他治療眼睛的事,又要往後延緩了。

殷藍衣怎知她這麼多心思,看看四處無人,說道:“走吧,我們趕緊去和他們匯合,免得他們等久了擔心!”

兩人一路隱蔽着身形,往那約定匯合的山坳行去,到了山坳之中,卻並沒有見到等候在此的衆人。

慕容襄咦了一聲,擡頭看他。

殷藍衣也不慌張,仰首輕嘯了一聲,不多時,對面石壁便傳來一聲類似的嘯聲。

“他們在那裡!”殷藍衣喜道,拉着慕容襄過去。

行至石壁處,卻是一個並不顯露的山洞,裡面隱隱有着光亮。

慕容襄隨殷藍衣走了進去,正好撞見幾個打着赤臂的男子,正圍着火堆烘烤着因過河涉水而浸溼的衣物。

“慕容公子!宮主!你們來啦!”洞中之人紛紛招呼道。

慕容襄立在洞口,只微微怔了一下,但覺山風吹來,身上有些冷意,便毫不避嫌走了進去,點頭示意之後,自顧自找了個地方,背對衆人坐了下來。

殷藍衣見她看到衆多男子粗魯行徑,竟是臉色未變,有些驚奇,只看了看她,也不追問,過去挨着她坐下:“休息會吧,等會咱們就趁着天黑,進到銀涼的第一站——衛城。那銀涼太子說他突圍的時候,衛城已經兵臨城下,現在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慕容襄應了一聲,說道:“小朱子給我說了說衛城的具體情形,我想如果援兵能夠及時趕到,那麼大座城池,堅持個半月以上應該沒什麼問題,衛城亦有駐軍,就算只靠自身力量防守,也能維持八天十天的。這個不用擔心,最有可能就是援軍已到,蒙傲已經退兵,畢竟他們從國內過來,長途跋涉,這戰線連綿數百里,也拉得太長了,實在不敢外戰的!”

說完,她低頭瞧見火堆旁邊燃盡的炭灰,興起好玩之心,伸手在地上抹了一手黑,然後盡數塗抹在自己臉上,頸上和手背上。

“你做什麼?”殷藍衣好笑的看着她。

“沒什麼,萬一被蒙傲國的士兵抓到,也沒那麼顯眼。”她擡起頭來,一雙亮晶晶的大眼在漆黑的臉上更加分明:“喂,幫我看看,怎麼樣?像個黑炭小子不?”

“像!”殷藍衣大着膽子伸手過去,替她再塗抹幾下,那柔滑的觸感惹得他心底一陣顫動,未曾收斂心神,動容地說道:“月神,除非我死,否則絕不會由你被蒙傲軍隊抓去!”

慕容襄感激一笑:“我當然相信你。”

“公子!”朱允燁走了過來:“大家已經準備就緒了,我們就摸黑進城去吧!”

慕容襄見他一臉着急,歸心似箭的樣子,一時感同身受,向殷藍衣點了點頭。

殷藍衣一聲令下,衆人立時站起,往山坳之外行去。

夜幕下的衛城城門緊閉,宛如一座高大的怪獸,閉了大嘴,怒目圓睜。

空氣中散發着莫名的味道,似戰火硝煙,又混雜着焦臭味,還有一些其他的氣息,很是難聞。

一行人隱於暗處,警惕注視着,聆聽着。

“好安靜,城裡的人們都睡熟了啊?”慕容襄皺起眉頭,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是說已經兵臨城下了嗎?怎麼不見蒙傲軍隊的營帳,難道真的這麼快就撤退了?”

殷藍衣在她耳邊說話:“宮中探子曾稟報過,城牆西南處有個地方,可以比較輕易進城去,我們去試試吧!”

他口中這個可以輕易進城的地方,其實是一道廢棄的小門,堆放了不少雜物,倒是絲毫不顯。

衆人輕腳輕手,將阻擋的物事一一搬開,用些工具卸下門板,招呼一聲,依次走了進去。

迎面而來的,卻是更加的血腥惡臭瀰漫,遠處有些零散火光,殘垣斷壁依稀可見,慕容襄心中一緊,去看朱允燁,隱隱月光下,只見後者面色蒼白,身子一晃,險些倒了下去。

有別離宮的門徒從背後扶住他,側頭低聲詢問着:“宮主,現在怎麼辦?”

殷藍衣指了指前方几步之外的一處黑漆漆的屋子,一揮手,有兩名門徒縱身過去,耳朵附在門邊聽了半晌,朝他們點了點頭,輕輕推開門,弓身進去。

沒過多久,兩人出了屋子,奔了過來。

“宮主!裡面、裡面全是屍體……”兩人縱是藝高膽大,也是面容慘淡,驚悚不已。

“啊……”朱允燁剛叫出半聲,已被殷藍衣掩住嘴巴,一掌劈在後頸上,頓時昏了過來。

“月神,你們先退出城去,我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殷藍衣神色嚴肅,朝衆人吩咐道:“你們只管保護月神,等我回來!”

藍衣,小心些!“慕容襄見他身形一動,已躍出三丈之外。

“放心……”他轉頭一笑。

有人背起昏倒的朱允燁,衆人不敢停留,從進城處退了出去,藏身於暗處,凝神關注,不敢掉以輕心。

不一會兒,朱允燁幽幽醒轉,看了看衆人,只愣了一下,爬起來又要往城門衝過去。

一名門徒死死地將他拉住,慕容襄見他掙扎不已,冷冷地說道:“你如果覺得城裡死人還不夠多,想再去湊個數,那儘管去,我們也不想攔你!”

“公子……”朱允燁停了下來,聲音淒涼:“難道我衛城軍民全都……”

慕容襄嘆了口氣:“一切等宮主回來細說吧!”心中有些篤定,這衛城,多半是被蒙傲軍陣破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有些微微泛白,才見一個龐大的人影不斷靠近。

慕容襄低叫一聲,仔細看去,卻是殷藍衣揹負一人,朝衆人的方向疾馳而來。

“藍衣!”她跳了起來。

殷藍衣放下背上之人,面容有些發白,蹙眉說道:“城中景象慘不忍睹,大家都不要再去了,聽聽他怎麼說吧……”說着,眼光落在地上那人身上。

那人一身淺灰色僧袍,光頭上數點戒疤,卻是一名和尚,伏在地上如風中落葉,瑟瑟發抖。

朱允燁撲了過去,抓住他的手,幾欲瘋狂:“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城裡發生了什麼事!”

那和尚目中無物,只口中喃喃念道:“人間地獄,人間地獄……”

第三十八掌 我非慕容

銀涼史書記載:

惠帝二十三年夏末,太子允燁隨大將軍黃覺同赴邊境衛城,督察佈防事宜,忽遇蒙傲軍隊來襲,強行攻城,受困城中,將軍護主突圍時中箭身亡,太子不知所蹤。

衛城駐軍激烈抵抗,殺敵數倍,盡數戰死。

城破,蒙傲軍隊殺入城中。

有投降之人,引蒙傲士兵,盡入富戶人家,先僅要錢財,後來便是無所不要;衛城女子素因美麗而聞名,不論老少,兵士成羣爭搶,瘋狂辱之。

當夜,蒙傲軍隊遇城中義士抵抗,又有死傷,大怒之下,遂屠城三日。

次日起,城池變爲屠場,到處皆是肢體殘缺之屍首。

男子被分成五十或更多一堆,以繩捆縛,長矛猛刺,即使撲倒在地者也不能倖免。

諸婦女長索繫頸,累累如貫珠,一步一跌,遍身泥土;滿地皆嬰兒,或稱馬蹄,或藉人足,肝腦塗地,泣聲盈野。

有人藏於垃圾堆裡,塗滿爛泥贓物,期以此躲開注意,蒙傲士兵不時以長矛猛刺,人如獸蠕動,血痕斑斑;又有人藏於屋內或地下,蒙傲士兵遂放火,或爲火所噬,或戰兢奔至街上,亂棒打死。

之後,遇一卒至,衛城人不論多寡,皆垂首匍匐,引頸受刃,無一敢逃者。

三日之後,除少數淪爲軍妓奴隸外,城中十萬百姓,幾無活口。

此奇恥大辱,史稱衛城之殤。

……

那和尚說起城中慘景,臉上驚魂未定,拉住殷藍衣,急急央求:“阿彌陀佛,小僧尚有幾名師兄弟,被逼爲蒙傲士兵清掃戰場,處置屍體,一旦清理完畢,便是性命不保!先前很多人都是如此下場!求大俠開恩,救他們出來!”說着,伏在地上,不住磕頭。

先前那兩人聞言,也過來稟道:“回宮主,他所言應當不假,我等在那小屋之中,所見皆是赤裸屍體,其中以老人孩童爲多,此等慘象,簡直駭人聽聞……”

殷藍衣蹙眉說道:“我這一趟,也看到了,那內河之中,全是屍體,河水已經染成血紅……衛城已成死城,蒙傲士兵皆已進駐城內,肆意掠奪,我等勢單力薄,就到此爲止吧!太子,你先隨我們回去,回國之事,再從長計議!月神,你看如何?”

慕容襄尚未從那和尚所講述的慘劇中回過神來,好半天,才說道:“藍衣,我心裡難過,你來安排吧,我沒有意見。”

那和尚聽說朱允燁是銀涼太子,急忙過來拜倒,朱允燁伸手去扶人,兩人卻是抱頭痛哭起來。

慕容襄見狀,不禁握緊拳頭,眼裡隱隱有淚。

這就是死亡,這就是戰爭,人性相殘,導致一座城市的毀滅,爲什麼?到底爲什麼?

優勝劣汰,弱肉強食,成王敗寇,這是一個爭霸天下的過程!然而那些無辜百姓,他們何罪之有,卻是被侵略的鐵蹄踐踏在最底層!勝者,是炫耀,是稱雄,是掠奪;敗者,是屈辱,是流放,是臣服……然而烽煙過處,此刻,有誰,會去默默注視,那些被變爲廢墟的城鎮,被燒焦的農田?雁去無痕,數年之後,又有誰,還依稀記得垂死者的厲厲哀嚎,平原上的森森白骨?

落後,當真就意味着捱打?

弱小,當真就只能投降受辱?

耳邊隱約聽到朱允燁的哭訴:“蒙傲士兵是人,我衛城百姓也是人,都是血肉之軀,都有爹孃妻兒,難道就因爲我們是別國人,就因爲我們不夠強大,就可以任意毀掉我們的家園,取走我們的生命嗎?”

她心中一慟,面向殷藍衣,眼中晶瑩欲滴,面容卻是堅定不移:“藍衣,我在此發誓,我慕容襄有生之年一定會窮我之力,強盛大漢,決不讓大漢子民也受這錐心之痛。”

殷藍衣一時呆住,但見眼前之人站在山嶺近處,長身玉立,一陣晨風拂來,惹得髮絲紛飛,那張柔弱的臉龐,散發出奪人的神采,只覺得儼然就是畫中女神降臨亂世,令得自己心如雷鳴,哦,月神,那是他的,也是這世間唯一的女神!

“快天亮了,我們趕快回去吧!”慕容襄抹去淚痕,見他目光呆滯望着自己,提醒道。

殷藍衣如夢初醒,傳令道:“原路退回!”

“我……我不走!”朱允燁挺直身子,過去抱住旁邊的樹幹,朝衆人哭喊道:“我是銀涼太子,我要回昌都,我要回父皇身邊去!我要留在銀涼,哪裡也不去!”

“你瘋了嗎?”慕容襄沉聲喝道:“現在不知衛城之後,情形又是如何?恐怕是越深入銀涼,就越糟糕……你記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是一國太子,便更要學會忍辱負重!”

“國難當頭,我怎麼能扔下國民自己逃走……”他哭聲悲涼。

殷藍衣冷冷說道:“你的生死本來是與我無關的,不過是看在月神的份上,才予以收留,你走不走不要緊,但是如果惹來巡視的士兵,生出禍害,我便一掌斃了你!”

朱允燁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居於深宮,一直養尊處優,從未見過這等慘事,本來心中悽苦,聽到這般威脅,更是不能自持,拉了和尚的手,說道:“父皇的援軍一定就在附近了!走,我們回去找銀涼的軍隊,去解救那衛城之中的倖存百姓!”

說着,兩人撇開衆人,向着那衛城又急急走去,走出幾步,心急之下,竟撒足飛奔起來。

慕容襄一跺腳,急道:“你跟他說這些幹嘛,他不過是個孩子啊,這樣魯莽,非出事不可!還不快去追他回來!”

殷藍衣並不移步,只一揮手,兩名門徒便縱身追了出去。

“回來,快回來!”他們眼見就要跑到兩人身邊。

這時,城牆背後突然轉出幾名騎兵,遠遠望去身材很是魁梧,看那盔甲服飾,依稀是蒙傲士兵,正揮舞着長槍,朝平地上交纏的幾人飛馳而去!

慕容襄暗叫不好,一把拉住殷藍衣的衣袖:“藍衣,快去救他們!”

殷藍衣不爲所動,只拉了她往來路而去。

“喂,你幹什麼?就算你對小朱子見死不救,那裡還有你的兄弟啊!”慕容襄狠狠甩開他的手,瞥見幾人已被騎兵團團圍住,更加着急。

“此地危險,我必須在你身邊!”殷藍衣頭也不回。

“殷藍衣!”慕容襄怒道:“我生平最討厭冷酷無情之人!你不要逼我討厭你!”

“月神!”殷藍衣見她對自己一臉冰霜,心中微微刺痛,原來愛着一個人,情緒便完全不是自己的,她喜,他便是同喜,她悲,他亦會更悲!

遠方傳來刀劍碰撞之聲,雙方已經開始動武,那朱允燁和那和尚不會武功,一味閃躲,甚是狼狽不堪,而別離宮兩人因爲既要護住他們,又要抵抗對方的長槍,勉強招架,也很吃力。

那馬上之人的獰笑之聲,卻是不絕於耳。

慕容襄叫了一聲,便要向那交戰處衝去。

“好,月神。”殷藍衣拉回她,神情有些懊惱:“我去,你在這裡等我!”

他施展輕身功夫,飛馳而去,不知爲何,心底隱隱有些擔憂,說不出什麼理由,只覺得自己離開她身邊,應是十分不妥,越往前去,這種感覺便越強烈。

慕容襄正盯着殷藍衣遠去的背影,忽然聽見身邊咚咚聲響,回過頭來,不禁大吃一驚,不知什麼時候,身邊的別離宮衆都已倒在地上,幾步之外,一名滿頭銀絲的老婆子黑衣黑裙,手持雙戟,正面朝自己,皺巴巴的臉上滿是訝然。

“老婆子方纔在這界河下游,聽得有人自稱是慕容襄,黑小子,是不是你啊?”那老婆子開口問道,聲音很是沙啞。

慕容襄眼珠一轉,指着遠處已加入交戰的殷藍衣說道:“怎麼會?我只是個看熱鬧的,他纔是慕容襄。”

方纔自己只是低低說了一句,這老婆子隔了不知道多遠,都能聽清,明顯是身懷絕技,內力高強且怪異啊!對於自己的身份,當然不能承認的!

那老婆子呵呵笑道:“他是別離宮宮主,我倒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你這般一說,我倒是有些信了,反應如此敏捷,遇變神色自若,你不是慕容襄,還會是誰?”

慕容襄擺了擺手:“婆婆,我們好像素不相識,無冤無仇呢,你一出手就傷了我的朋友,我敬你是前輩,德高望重,也就不計較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別過吧!”

老婆子聞言,臉上笑容加深:“真是會說話,難怪那丫頭如此心儀於你,也罷,我老婆子就遂了她的心願,做個順水人情,把你帶回去送給她吧……”

慕容襄見她欺身過來,驚呼一聲:“你做什麼……”話未說完,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陣白霧襲來,頓時身子軟綿,昏厥過去。

殷藍衣遠遠瞥見這突然變故,心中大急,無奈身上各處皆是乾燥,沒有半點清水,那威力無比的雪舞九天,卻是是不出來,轉眼敵方又馳來數騎,刀劍糾纏,只得眼睜睜看着慕容襄被老婆子負在背上,飛快消失。

他心急如焚,雙手一陣舞動,奪了對方几件兵器,催動內力,反擊回去,只聽得哎呦幾聲,刀劍皆中敵身,紛紛落下馬來。

那蒙傲騎兵見他轉身奔出,不假思索亮出弓箭,拉弓欲射。

殷藍衣已無視其他,使出全身內力,朝那老婆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月神!”他向天悲呼一聲,聲慟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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