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下午,劉聚特意來請我和張思淑、常遇春,還有偰蘭兒她們三個,說是要爲我們送行。
明天這一走,也不知要多長時間才能再回錐子山。
我們都如約來到劉聚家,菜都已經開始上桌了。劉聚趕緊招呼大家都坐下,爲大家倒酒。
杜黑子因爲帶人在黑石嶺墾荒,所以沒來。但藍玉、柳懷鏡都被劉聚給叫來了。
劉聚也算是思想開放之人,不僅請了常遇春來,而且把藍玫和小常茂也叫來了。因爲有女客,還叫妻子王氏出來專門作陪。
這樣,我們坐了兩大桌。
王氏、藍玫、張思淑外加偰蘭兒她們三個和小常茂坐了一桌;劉聚、常遇春、藍玉、柳懷鏡再加上我,五個大男人坐了一桌。
席間,氣氛十分地融洽,大家互相敬酒,相談甚歡。
本來上次談好有一百四十多人要跟常遇春走的,那些人都編在猛虎騎。但上次擊退元軍,猛虎騎損失了二十幾號人。
也就是說,這次跟常遇春走的,就只有一百二十人了。
我知道常遇春將來的輝煌成就,想讓他凡事低調一點兒,免得招人妒恨,這也是上次劉聚對我的託付。
於是,邊喝酒我就跟常遇春聊起了去和州以後的一些事宜。
我讓他剛開始作戰不要使用猛虎騎,這個猛虎騎要作爲“殺手鐗”使用,不能輕易就暴露了目標。
劉聚和常遇春都認爲我說得有道理。
同時,我還叮囑常遇春,剛開始投奔朱元璋後,一切要謹慎。不要急於立功,急於表現自己,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一切等在那裡把地頭熟悉以後,站穩了腳跟之後,再慢慢施展自己的才能。
特別是我們研究的一些新戰法、新裝備不要輕易使用,等的他能獨立帶一支兵在外作戰了,再使出這些本領。
另外,我還告訴常遇春,我與朱元璋的部下徐達、湯和、李善長、胡惟庸都有一面之交。這四個人都是厲害角色,如果與他們打交道,可以說出與我的關係,要儘量和他們幾個搞好關係。
徐達這人打仗很有一套,凡事要以他爲先,畢竟他是朱元璋的嫡系。
但對於胡惟庸這個人,不光要搞好關係,還要提防着他,這人城府太深,要小心。
這一番話說完,不光是劉聚說好,就連旁邊桌上的藍玫也跑過來說要敬我一杯。
等我喝了之後,藍玫纔對常遇春說,要他一定要記住我的話,切不可太露鋒芒,爲自己帶來禍事。
常遇春本來就信任我,這下,劉聚、藍玫都這麼說,他也表示要堅決按照我的方針去行事。
因爲第二日,我和柳懷鏡他們要出發,所以這酒席也沒耽擱太久,我們就各自回去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柳懷鏡就帶着他的運輸部隊下山了,說是在山腳下等我。因爲他們人多車多,下山太耽誤時間了。
老規矩,還是羅仁趕馬車,載着偰蘭兒她們三個,其餘四人騎馬。
我讓張思淑她們四個女子也預備了男裝,出了和州再換上。畢竟從錐子山到和州,基本都是朱元璋的地盤,沒人敢跟我們過不去。
我讓羅仁把我每次出門必帶的急診箱、還有那一袋子僞至正鈔放在馬車上,當然真鈔和現銀也帶了不少。
這馬車底部還有些蹊蹺,有一層暗格,平常主要是放兵器和錢財。因爲這一路要走很遠,不帶兵器不行。但兵器露在外面太打眼,也不好。
因此,我讓羅仁找木匠設了這個暗格,平常大家都把兵器藏在裡面,關鍵時刻拿出來就能用。
當然,我那把隕鐵寶刀也藏在了裡面,《島夷志》我則隨身帶着。
劉聚跛着一條腿來爲我們送行,說是要把我們送到山腳,最後被常遇春、張思淑還有我給死死勸住,纔沒下山。
常遇春則堅持要送我們下山,我們也沒拒絕。
於是,我們八人加上常遇春、藍玉一共十人下山了。
到了山下,我們與柳懷鏡的隊伍匯合了,然後浩浩蕩蕩地向山外走去。
到了韭菜山,劉善榮早在那裡等着我們,他手裡拿着一把寶劍。
不用說,這就是他們趕製的隕鐵寶劍,這是給張思淑預備的。我都帶了一把隕鐵寶刀,她那麼好的功夫,不配一把寶劍有點說不過去。
我接過寶劍掂了掂,分量夠足。我遞給張思淑,讓她試試。
她十分驚訝地看着我,沒接手。
我說道:“這是專門給你定製的,我和常二哥每人都有一把寶刀,女孩適合拿劍,所以就讓她們給你趕製了一把,你試試。”
常遇春也在一旁催促,讓她試劍,她才接過劍。
她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纔出鞘,一劍朝路邊的一棵小樹砍去,小樹立即斷爲兩截。
那斷面齊整得很,她似乎很滿意,把劍入了鞘,交給了羅仁,讓羅仁藏在了馬車下面的暗格裡。
我們與劉善榮告別後,繼續前行。
中午時分,我們找了個空曠的地方休息,也是該與常遇春告別的時候了。
我對他說道:“二哥,回去吧!再送我們,今天晚上就趕不回山上了。過不了幾天,你也得去和州了。趁着這幾天有時間,好好陪陪嫂子和小常茂。”
常遇春本欲把我們送出定遠縣地界,但經不住張思淑也勸,最終和藍玉返回錐子山去了。
休整過後,我們的隊伍又繼續出發。
一路無話,到和州的時候,已經是正月十八了。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們來的時候,沈大哥派人送鹽的船也纔在前一天剛到。聽說,沈大哥給我捎了信。
陳元貴把信交給了我,我拆開一看,沈大哥主要還是在說生意上的事。
應該說這一年多的生意還是相當成功的,沈大哥由最初只有我我那條入股的船起家,經過一年多的時間,現在已經有四十多條船了。
現在,他也不用每次都親自去景德鎮了,經常是張士榮帶隊,他自己主要是和汪耀南一起與那些遠洋商人聯繫。
鄭奇那小子現在也出息了,也能獨擋一面了。這到各鹽場進貨的事兒,基本上都是他在操持。
另外,沈大哥在信中提到,他的夫人也懷孕了,同時提醒我,讓我早點成家。
到底是結拜兄弟。
我則連夜給他回了信,主要是講述了我這趟去歙縣石門,然後去泉州的大致行程,也講述了常二哥替我求親的事。
當晚,陳元貴也知道了我們這次出門的大致行程,他跟我提出了一件事。
他這次也想跟我們去,這第一是想着我們要出遠門,多個人多份力量。
這第二是他在和州也待了幾年了,早想着出去轉轉。
這第三條,也是最重要的。
陳元貴在和州這幾年,還是培養了幾個年青人。他想這次通過他出門一段時間,檢驗一下這幾個年青人的辦事能力。
畢竟這往後,常遇春的勢力發展到哪裡,我們的人就得跟到哪裡。
所以這聯絡點還得多開分店,這分店的管事人才是最寶貴的資源,是用錢買不來的。
聽他說了這個想法,我也覺得可行。陳元貴的辦事能力我還是清楚的,這一路上有了他,我感覺肩上的擔子也輕了幾分。
我立即將這個想法跟張思淑說了,怎麼也得體現出對她的尊重。
張思淑對於此事沒有什麼意見,讓我自己做主,那這事兒就算這麼定下來了。
我立即讓陳元貴把和州這邊的事做一些交待,同時這些事也得跟柳懷鏡溝通好。畢竟下次他再來和州,得搞清楚這裡誰是管事的。
陳元貴便把柳懷鏡叫來,把和州這邊的大致情況向我們作了個說明。
現在和州這個聯絡點除開他之外,還有四個人,有兩個是以前錐子山派過來替換回崔道遠和陳定邦的,一個叫張懷德、一個叫鄭有功;還有兩個是他在和州本地招攬的小夥子,一個叫甘仁桐、一個叫馬振宇。
這幾個人都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張懷德年紀稍長,也是這幾個人中他最看好的。所以,這次他走後,他準備讓張懷德負責這裡的一切。
其餘三個各負責一片,由張懷德搞好統籌協調。
柳懷鏡經常來和州,這幾個人他都熟。聽說陳元貴這個安排,他也表示可行,同時他還把這幾個小夥子都誇讚了一番。
見他二人都這麼說,我也沒有異議。我讓陳元貴把這幾個小子都叫來,今天就當場把這事兒給他們安排下去。
我們也就明天在和州停留一日,由陳元貴負責聯繫一下去船隻去池州,後天就得出發先到池州,再走陸路南下到歙縣石門。
陳元貴很快就將這四個小夥子都叫來了,也一一介紹給我認識了。
我也來到和州幾次,這幾個小夥子都熟悉,就是不知道名字,這次終於對上號了。
陳元貴立即把他準備跟我去歙縣石門的事跟他們都說了,並交待他不在的日子,這裡由張懷德全權負責,讓其他三個人務必要聽從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