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湯和、朱文正這三人都是政治紀律非常強的人,沒有朱元璋的允許,他們是不會隨便發言的。
於是,作戰計劃就算是定下了。
西線還是朱元璋坐鎮,拖住元軍採石磯的兵力,讓他們不能馳援集慶。
東線徐達、鄧愈從句容向集慶發起佯攻,他們的主要任務不是攻集慶,而是阻擊鎮江方向元軍,讓他們不能馳援集慶。同時拖住元軍東線兵力,爲中路大軍直取集慶創造基礎。
至於中路大軍,陳野先的三萬人馬,加上郭天敘、張天佑剩下的四萬餘人,總共七萬多兵馬在秦淮河東岸集結。
一旦陳野先說降左荅納識成功,七萬大軍立即北上攻集慶。
眼下的任務,就是陳野先要立即派人與左荅納識接觸,力爭早日招降此人。
朱元璋、徐達等人立即返回自己的駐地,靜等中路大軍的消息,一旦拿下方山,東線的徐達部立即發起佯攻。
散會後,朱元璋又召開了小型軍事會議,參會的只有五個人,朱元璋、徐達、湯和、朱文正、郭英。
此時的郭英已不再擔任陳野先親衛隊長一職,陳野先已入他兒子陳兆先部軍營。
會上,衆將都表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明明知道陳野先很可能會叛變,爲什麼還要放虎歸山。
朱元璋只好大打感情牌,用他的深情表演來忽悠大家。
朱元璋聲稱自己既已與陳野先結爲兄弟,就理應信任他,不能再繼續軟禁他了。而且一旦他這個招降計劃成功,那拿下集慶就指日可待了。
即使陳野先真的反叛,他朱元璋也算是給了這個結拜兄弟機會了,做到了仁至義盡了。他是“寧可兄弟負他,他也不負兄弟”啊!
好一番忽悠,直接是把朱文正和郭英兩個小年輕感動得快要流淚了。
湯和、徐達到底年紀大一些,也許是更瞭解朱元璋一些,除了說幾句元帥仁義的空話套話,也沒過多的言辭了。
其實他們二人心中都清楚,朱元璋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他決定的事你去據理力爭也沒用,順其自然吧。
這個大家最關心的問題解釋完以後,朱元璋就開始有條不紊地佈置任務了。
他讓徐達一定要密切關注溧水方面的動向,一旦中路大軍北上,他要立即將兵力向溧水方向靠攏。
按照朱元璋的說法,就是凡事要做好最壞打算,萬一中路大軍又戰敗,元軍從後掩殺,可能就會順帶着把溧水也拿下了。
如果溧水真的失守了,那你們句容的兩萬人馬就成了孤軍了,這可是朱元璋不想看到的。
所以,他讓徐達要將兵力西移,隨時注意溧水方向的動靜,如果真的中路大軍潰敗,元軍從後掩殺,徐達的人馬可以從側面出擊,不僅可以攻擊元軍,也可以解救我們的部隊。
另外,朱元璋又安排湯和,將溧陽方向的兵力向北調動到溧陽與溧水的交界地帶,一旦出現中路大軍潰敗的情況,他要立即北上,接應潰敗的己方部隊。
湯和二話不說,表示聽從朱元璋的安排。
安排完畢。第二天,朱元璋帶着朱文正回太平,徐達回句容,湯和回溧陽。
郭英則被朱元璋派到蕪湖馮國勝處。
他讓郭英當馮國勝的副將,並傳達他的指示,讓馮國勝把兵力東移,兼顧溧陽方向的情況,因爲溧陽的湯和部按照朱元璋的指示要向北機動。
回到太平後,朱元璋立即召見常遇春,讓他作好兵力東移的準備,一旦中路大軍北上,他則帶兩千精銳機動到太平與溧水交接處。
如果中路大軍潰敗,他要立即率兵從西面攻擊從後掩殺的元軍部隊,接應中路大軍。
常遇春當然也問到了爲什麼放陳野先的問題,朱元璋又是一番忽悠。常遇春將信將疑的,也不好當面追問自己的上級領導,只好按朱元璋的指示辦了。
這些都是李善長離開太平回和州之前的事。
李善長是一口氣給我講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目前中路大軍那邊的情況還不清楚。
也就是說,現在常遇春還在太平城北,並未向東機動至太平與溧水交界處。
我和李善長邊喝酒邊聊,我也再三向他表達了對他關照我結拜二哥常遇春的謝意。
李善長直說我太見外了,既然常遇春投奔了朱元璋,而且有我這層關係,那麼,他和常遇春也就是兄弟。
接下來,我向李善長提出,想明天出城到城北去看看常遇春。
李善長滿口應承,說這個由他來安排,他明天派人送我們過去,他自己因爲還有一此瑣事,就不陪我了。
我再次向他表達了謝意。
我和李善長直聊到深夜才離開軍營。李善長派人送我們回客棧,沒想到霏兒和張思淑都還沒睡,竟然坐在給我安排的房間裡等我。
我跟霏兒開玩笑道:“怎麼了?娘子還不休息?難道我不在身邊睡不着嗎?”
此話一出,張思淑是掩嘴而笑。
霏兒則是慍怒道:“你怎麼一天到晚沒個正形兒,當着思淑妹妹的面,淨說些瞎話。”
原來是張思淑急切想知道常遇春的情況,所以才守在我屋子裡。
我只好將李善長剛纔給我講的這些一五一十地都講給她聽,並說明天李善長安排人來送我們去見常二哥。
張思淑聽說明天就可以見到常遇春了,也是顯得十分高興,這可以算是她自從被毒蛇咬傷之後,最開心的一天了。
見她如此高興,我便說道:“張姑娘,明天一早我們去找常二哥,你是不是早點回房間歇息呀!”
我的言下之意是,你快點回房間吧,我和霏兒可是好久沒親熱過了。
張思淑嘴角一撇,笑道:“行,行,行,那我走了。”
我正心中高興,誰知霏兒也站起來,準備和她一起出門。
我連忙說:“娘子,你不用送了,我去送,你早點準備歇息。”
哪知霏兒一笑,來了句:“我是準備去歇息呀!我和思淑妹妹住一個房間,你早點休息吧!我們走了。”
我愕然道:“什麼?你今晚不住這裡呀?”
我這話還沒說完,霏兒和張思淑早已出門,只聽得見門外傳來了兩個女子咯咯的笑聲。
唉!真是白忙活一場!
二十多歲的我,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天天可以看着,就是沒機會碰一下,這種日子真是難熬呀!
第二天,九月十七日一早,大家都起了個大早。
李善長派的人也來了,我們吃過早飯,騎上馬出城向城北馳去。
也就不到半個時辰,我們就進入了常遇春的軍營,這營中有不少錐子山的老兄弟,都認得我們,再加上有李善長派的人帶路通報,一路是暢通無阻。
很快,我們進入了一處民房。因爲打仗,老百姓跑了,常遇春就住了進來,權當是戰時臨時指揮所了。
常遇春見了我們是格外高興,看見了朱霏他更是高興。張思淑嘴快,說出了我和霏兒已成婚。
常遇春是哈哈大笑,問我道:“三弟,我這個媒給你做得怎麼樣?還不錯吧?”
常遇春這麼問,我倒是沒什麼,倒是把霏兒差得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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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他投軍後的大致經過,我已聽李善長說過了。倒是我們這邊的情況,他還不清楚。於是,我就把泉州之行的情況簡要向他講述了一遍。
中午,常遇春設宴款待了我們。藍玉、裴德龍、崔道遠、甘澤生、陳維林一干人等肯定也得來作陪。
難得的聚會,大家都很開心,中午也喝了很多。
下午,我們一幫人正聊得起興,忽然有兵士送來緊急軍情。
常遇春拆開一看,是中路大軍已經過了方山,準備直取集慶了。按照朱元璋的指示,他應立即帶兵向東機動,做好隨時接應的準備。
常遇春立即吩咐大家立即準備,明天一早出發。
我們一行見常遇春有重要任務在身,也不便打擾了,便提出告辭。
常遇春雖然有些不捨,但軍情緊急,也留不得我們了。
也算是我們來得正是時候,要是晚一天來,我們又沒有機會與常遇春會面了。
告別常遇春後,我們立即回了太平城。
我馬上去找了李善長,問他什麼時候回和州。
李善長說那估計還得十來天,我們一看也等不了這麼久了,就請他幫忙安排條船送我們去和州。
這事兒對於李善長來說就簡單了,他問我們準備什麼時候出發,我說當然是越快越好。
就這樣,他立即讓人去安排,說是第二天一早出發。
當晚,李善長找了個酒樓,擺了一桌,非得請我們這一行八人吃個飯。
他也是一番真情,我也不好拒絕,於是,晚上就帶着衆人赴宴了。
李善長邊喝酒,又邊跟我講了許多。
我向李善長提了個請求,我們錐子山以後如果有些物資要送給常遇春,還要請他代爲轉交,畢竟現在到處都在打仗,有時候我們也不方便出入軍營。
對於這個要求,李善長是拍着胸脯給我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