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期又失眠, 他想起那心理醫生所說的,他失戀了。
這一夜翻來覆去直到很晚,做了一個夢, 夢見小希。
十八歲的小希。
即便到今天, 他仍然覺得小希做出那件事, 他有一半的責任。他始終覺得, 小希對他抱有的感情, 很大一部分像他誤人終生。
那時候望希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生活的全部都在一個巴掌裡,世界更是圍着他轉。其實他能理解, 也同時放縱了這種可能,到最後, 又自我沉淪。
小希出國的時候, 如果他正常一點, 也不會變成這樣。
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投進來的時候,霍期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霍期愛望希嗎?
愛是一個很有重量的詞語, 這麼多年來來去去,特別喜歡的人曾經是喬婉。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喜歡的。
望希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他一面欣賞她,像欣賞一朵玫瑰花;一面又愧疚, 愧疚自己摘了一朵玫瑰花。同時還有習慣, 習慣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他下意識找望希的電話, 下意識吃飯的時候想起望希不愛吃, 下意識睡覺的時候想摟一個人,卻只有空氣。
在寂靜無人的房間裡, 有關望希的記憶自己越獄。她的軀體,她動情時的反應,偶爾的小脾氣,他在這樣的回憶裡自瀆。
說起來可能沒什麼人信,他一個這麼多年女人如流水的人,已經七個月沒有過性生活。似乎那擋子事都變得可有可無。
這種反應其實從很早前開始。很早以前,望希喜歡評價他身邊的女人,這個不好看,那個不喜歡。他從那時候就下意識去靠近她的喜好。
到後來,這種靠近變成了以她爲標準。
沒有小希的腰好看。
沒有小希的腿好看。
沒有小希漂亮。
……
風水輪流轉,他是風,她是水,無聲無息淹沒他的生活。
這是愛嗎?
不知。
他想要一個答案,苦尋無果。
唐嘉和這羣人不可能回答他,他們比他還不如,問來問去,無人能回答他。最後問到唐嘉樹身上。
唐嘉樹在望希出院後出了國,他記得唐嘉樹和那個簡呈意膩膩歪歪,唐嘉和不止一次說起過。唐嘉樹也問過他這個問題,你愛小希嗎?
如今他卻要問,什麼纔算愛。
唐嘉樹沉默片刻,回答他。
色授魂與,心愉於側。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