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三在放翻野豬的過程裡承受了兩次復活重生,已經乖覺的把痛感調整到了一個極低的程度,就連感知也僅保留了手足部位的敏銳。
所以說,從生理上,韓三是不畏懼死亡的,這種底氣反映到精神狀態上,體現出來的就是冷靜理智,有條不紊。
除了天『色』暗些,外面的野狼彷彿並沒有打算改變計劃。韓三一邊關注着樹洞外的情況,一邊又切下一根豬肋骨,這次卻是一刀刀削成了二尺左右長的寸圓粗細的鋒利骨刺。
在洞口的地上挖洞,錯落的埋下了二十多根骨刺,縱深將近一米,有的稍稍向前,有的垂直矗立,牢牢的封鎖住了洞口。這樣即便是有狼來襲,也只剩下跳撲過來一條路線,挺着刺qiāng挨個點名總比瞻前顧後閃展騰挪要來的從容。
做好了防禦,韓三開始用鐵鉸剪去收集野豬背頸上的豬鬃,快兩尺長足有筷子粗細的豬鬃挺括堅韌,韓三端詳一陣,準備拿豬鬃編一面護臂手盾,防備萬一會發生的肉搏戰。
豬鬃裡還有些細長新生的,韓三也剪下來另有安排。
看看天『色』不早,韓三放下手裡的活計,琢磨着是不是生一堆火,想想卻放棄了打算,這樹洞太小,萬一風向有變,再被灌了煙就笑話了。
藉着最後一點天光,韓三開始脫衣服。
獵裝挺厚實的,韓三拆下了一個衣袖,一點一點的向外抽亞麻絲。
拿這些亞麻絲合着細豬鬃編了兩條細索,又把做刺qiāng的樁杆拿過來,在有孔的那端環了兩道淺槽,勒實紮緊,以防吃力過大而劈開。
因爲需要頻繁的換成其他形態,加裝在樁杆上的護身短匕倒是不需考慮卡得太死,極致鋒銳保證了短匕可以在刺中獵物的時候快進快出的退刀,即便是被獵物肌肉夾緊帶走,把護身短匕切換成儲物戒指,就又可以回到自己手上。
暫時做完了手上的活,韓三靠在樹洞邊閉目養神,又開始琢磨是不是真的應該生一堆火。
走了水分的野豬肉很乾硬,關鍵還是生的。韓三還沒餓到飢不擇食,對吃這種東西,生理和心理上都有點抗拒。
權衡了好半天,還是飢餓佔了上風。大不了火堆小一點,而且,萬一野狼的夜間攻勢強度太高,來回切換耳挖勺照明也挺增加難度的,不如有個火堆照亮來的穩妥。
想到就做,除了木頭都是現成的,其實木頭也是現成的。
韓三用護身短匕在樹洞的洞壁上下刀,分分鐘搞到了大量的乾燥木料。
引火時,大黃不由向後退了兩步,見韓三招手的姿勢特別堅決,只能無奈的上前,低吠着不滿。
天終於是黑下來了,韓三把火堆擺在了骨刺陣中靠着豬頭的一側,防備引燃樹木,也順便烤點豬頭肉吃吃。
韓三從火堆裡抽了兩根帶火的木條,遠遠的扔出去,火苗引燃了地上的枯葉,也照亮了樹洞外大片的地方。
從火堆引燃開始,樹洞外的野狼就開始『騷』動。
開始的時候,看着樹洞裡的那個人把自己和狗封在籠子裡,野狼們的情緒還是樂觀穩定的。想着既然認慫了,那到晚上狼哥們就可以大搖大擺的上去隨便掏豬肉吃了,至於要不要把這一人一狗做加餐,還不是全憑狼大爺的心情好壞?
結果可算等到要圍上餐巾排隊打飯了,卻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堆火,這就很倒胃口了好不好。
吃口飯而已,還非要『逼』着狼大爺拿命去拼咩?
羣狼看看恐懼刻印在骨子裡的熊熊火堆,又看看火光中熠熠生輝的鋒利骨刺,再想想鄰居嗷老四抽乾成狼崽子一團大小的詭異死法,大部分的聰明狼都覺得強攻不智,紛紛去找頭狼討辦法。
就是那頭幫嗷老四介錯的狼了,普普通通平淡無奇的一頭狼,眼神倒是非同一般的睿智。
看一眼樹洞外漸漸熄滅的兩處火頭,頭狼嗷嗷嗷嗷了一頓。
大意無非是,謀定後動,敵不動我不動。沒有燒一輩子的火,也沒有一輩子不睡覺的人,再說他們連水都沒有的喝,能捱到什麼時候。大不了就耗着,比隱忍耐心,咱狼哥們怵過誰呀。
韓三又朝樹洞外扔了兩回火種,野狼們的聲音反倒更小了,不仔細聽還以爲都散了去。
怎麼不來了呢?是被火堆嚇住了?看解封護身短匕的情形,獵殺還是最快的法子,不來可怎麼繼續解開封印丫。
刺qiāng倚在身側,用一支削成筷子粗的豬骨穿上乾肉塊放在火上烤,韓三吧嗒着嘴犯愁。大黃警戒樹洞口也不專心,時不時回頭瞥一眼肉串的成『色』,哈喇子都老長了。
“少吃點,沒多少水喝,拉屎會很臭的。”韓三把烤好的肉串『插』在地上,語重心長的對大黃說道。
大黃翻翻白眼,沒聽見一樣,專心對付烤肉去了。
嘆了一口氣,韓三用儲物戒指的形態做轉換,把護身短匕拿在手裡,另一隻手端起腳邊上一顆橄欖球大小的青皮果子。
這青皮果子長圓略扁,表皮像是椰子殼樣的棕皮,敲起來嘡嘡作響,很是堅固,和果樹一樣,果子的學名叫巴布波果,也就是俗稱的豬湯餅。
一般的豬沒那麼大的嘴,還最喜歡吃,鼓搗開果殼子之前總是急的豬頭豬腦的。有知識點掌握不紮實的獵人看見了,還以爲這豬是被果子給燙了,就豬吃糖餅豬糖餅的瞎傳。
等發現這果子的汁不甜反倒有一股子『藥』味,本着實事求是的態度,又給正名爲豬湯餅……豬愛吃、『藥』湯味、像餅一樣一塊一塊的果實。
在果子的一面劃開碗口大小的圓洞,撬開木質化的果殼,一汪透亮的果汁藉着火光『蕩』漾。韓三橫抱着喝了一口,果然有股子草『藥』味,像是放跑了二氧化碳的溫闊落,回味悠長的都跨越位面了。
伸出兩根手指下去,從果子裡拈出一枚白生生的小圓餅,棋子大小,中間略凹,吃到嘴裡是木薯的口感,米糕的味道。
妹子說的對啊,這島上還真不缺吃的。
韓三吧嗒了兩塊薯米餅,又從樹洞上摳了一個木碗,給大黃倒了半碗溫闊落,一臉嚴肅的跟狗說,“省着點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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