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來到白家的大廳之中,分賓主落了座,僕人們開始陸續的上菜,各種珍饈美味擺了滿滿的一桌。
席間,朔州城有名的富豪蔣彤提議道:“聽說白兄的愛女不光有着絕世面容,而且能歌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天是我們朔州城大喜之日,不知白兄可否讓愛女獻舞一支,給兩位將軍助助興?”
“恩?這個提議不錯,光喝酒有什麼意思,白老闆快將愛女請出來獻舞一支吧!”正喝得無趣的江懷一聽有女人,兩雙小眼睛頓時放出精光來。
江懷發了話,白之富可就不敢違背了,人家是大同府遊擊將軍,手下幾千鐵騎,自己一介草民哪敢得罪?恨也只恨那多嘴的蔣彤。
回頭吩咐了聲,沒過多久就聽廳外想起一陣環佩之聲,異常悅耳。
當地富戶宴請,江懷不好不來,本來沒什麼心情,不過當見到這白家之女後,他卻再也不想走了。
他實在沒有想到,在這種小地方就然能看到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絕妙美人兒,娉娉婷婷十七八歲的年紀,吹彈得破的容顏如同花瓣初綻、凝霜帶露的,一身乳黃色的衣裙,襯托着她那美貌容顏,彷彿是天上的仙女般,那麼的純潔。
白月如在丫鬟的輕扶下,微微下拜,給兩位大將軍見了禮,脣齒輕啓道:“小女白月如見過兩位將軍。”
“嘶…”
輕柔的嗓音猶如山澗清泉一般,那麼的甘甜清涼,讓坐在一旁一直都沒有開口的備軍統帥指揮使羅曼城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打小在江南長大,自認也是見過美女無數,這次被兵部從江南調配到北邊大同來救援,也是很長時間沒遇到過美貌女子了,此時一見白月如,頓覺江南那些美人都比之不及阿。
“哈哈,白老闆,你這女兒可真是傾國傾城阿。”
白之富一聽羅曼城的讚美之話,再見身旁的江懷也是一副贊同之色,心下是既歡喜又擔憂。歡喜的是自己女兒生的漂亮,擔憂的是這對豺狼虎豹會起歹意。白之富雖然想把女兒嫁給有出息的人,但並不願意把女兒嫁給這麼兩個年紀都快趕上自己的老爺們。
江懷和羅曼城是越看越覺得白月如是美如天仙,興致頓時大起,問道:“聽說白小姐國色天香,而且能歌善舞,不如在本將面前獻上一曲如何?”
白月如在過來時,就已經從家丁那裡得知了來此的目的,她本不想出來拋頭露面,可是兩位將軍又得罪不起,只能前來。
“請兩位將軍恕罪,小女子才疏學淺實是對音律不解,還請將軍饒恕。”
“恩?”江懷目光一緊,看得身旁白之富和蔣彤同時一激靈。
蔣彤心下不住的顫抖,忙辯解道:“將軍,小人可沒有說謊阿,滿朔州城哪個不知白家小姐能歌善舞、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小人可不敢和將軍開這個玩笑。”
江懷目光陰沉似水,直瞅着白之富,凝聲問道:“白老闆?”
白之富心下懊惱,恨死了一旁的蔣彤,將他一家老小都詛咒個遍。可這有什麼用阿,還得想辦法回覆江懷的話阿。
“將軍,還請不要爲難家父。小女子舞技粗陋,不敢在將軍面前獻醜,況且…小女子最近偶感風寒,適在是不能爲將軍表演了。”
白月如心疼自己的父親,連忙幫他解了圍。
江懷依然有些不甘,不過羅曼城卻趁機開了口。他到不是好心,而是覺得這正是個博得美人心的好機會。
“江將軍,既然白小姐身體不適,我看還是讓她回去好生休養吧。”
江懷眉頭連挑,心中對羅曼城有些不滿。大明朝北邊連年遭遇韃子劫掠,北方邊軍時有不足,這就需要調動南邊的衛所軍前來救急。不過北邊的邊軍總覺得自己是精銳,不光身經百戰而且還擔着保家衛國的重任,時常瞧不起養尊處優的南軍。而南軍呢?他們本就對這些北邊的粗俗大漢看不上眼,再加上自己是備軍,是前來幫你們的,你們要對我們畢恭畢敬。
於是乎,南軍和北軍之間的相互爭鬥就漸漸升起,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這江懷和羅曼城一個是北邊的大同府遊擊將軍,一個是南軍的衛所指揮使,心中早就有些芥蒂。江懷被羅曼城壞了好事,心下對其更加不滿,憤然一佛衣袖,轉身朝大廳外而去。
“將軍!將軍…”衆人見宴席的主角走了,紛紛起身呼喊,可惜江懷哪有心情理這些人?早已上得馬去,帶起一陣寒風而去。
“這…”白之富幾人不知如何是好,都將目光放在了羅曼城的身上。
羅曼城心下得意,哈哈大笑道:“哈哈,諸位不要多慮,江將軍就是這樣。或許他是還有什麼事情要處理吧,我們繼續不要管他。”
幾位朔州城的大戶見這羅曼城好像挺好說話,紛紛上前進酒,熟絡起來。
白之富不經意間對白月如揚揚頭,示意她趕緊離開這裡。然後舉杯給羅曼城敬酒,說些感激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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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
寬闊的管道上,兩匹健馬飛馳而過,帶起一片寒風。
“駕!”楊休掄起馬鞭,狠狠的抽在馬屁股上,讓本來就已經夠快的馬兒再次提起速來。跟在一旁的元彪見狀也掄起馬鞭追趕上來,對楊休喊道:“止元,我們停下來歇歇吧!”
自從離開馬狗子,兩人就快馬加鞭的往回趕,身上的傷口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下,雖然很痛但楊休不想耽誤時間,他只想趕快回去見到白月如。
“元大哥我沒事,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
元彪知道楊休傷的不輕,想讓他休息一下,可不管怎麼說他就是不聽,心中很是焦急。“止元,你不休息也得讓馬休息下阿,跑了這麼半天馬也會受不了的,要是馬都罷工了我們就只能走回去了。”
“籲~~”
楊休猛的一拽馬繮,馬兒仰起前踢“唏律律”鳴叫一聲停了下來。見楊休終於不再一位的趕路,元彪這才鬆了口氣。
“我們就在這休息下吧。”說着元彪從馬上跨了下來,之所以說是跨了下來,實在是因爲他太高大了,騎在馬上要是沒馬蹬子兩隻腳就要搭在地上了。
“元大哥,你看。”楊休並沒有下馬,而是叫住從馬鞍上拿出水袋要喝水的元彪,衝着前方遠處樹林下面一仰頭。
元彪輕恩了聲,順着楊休示意的方向一瞧頓時瞪大雙眼。
“那是哪的官兵?”楊休見到前方樹林下或坐或躺的有十多個官兵,他們看上去非常的狼狽,身上帶着傷口,鎧甲也都破破爛爛的,看上去是打了敗仗。
楊休對這些官兵不瞭解,可元彪卻是一眼就瞧了出來,那正是白把總的親兵隊,自己的弟兄們阿。再仔細的往裡面看了看,赫然發現一名揹着官道而躺的官兵有些熟悉,這個背影好像在哪裡見過,想了又想猛然想到,這背影不是白把總麼!
“元大哥?”楊休見元彪一副驚訝的神情,半天沒有回話,試着叫道。
“阿…”元彪清醒過來,皺着眉頭道:“止元,看來報仇的機會來了。”
“什麼?”楊休沒有認出白把總,所以沒明白元彪此話的意思。
元彪大嘴一咧,牽起楊休那匹馬的繮繩朝樹林走去,邊走邊說道:“放心,一切看俺的。”
“什麼人!”兩人離得近了些,那些官兵才發現他們,紛紛驚慌的站起身。
“隊…隊長!”幾名官兵一下就認出了元彪,紛紛興奮的衝了上來,臉上掩飾不住的驚喜。
經過這一趟元彪也對自己這幫兄弟們很是想念,尤其是在孫百戶要殺二人時,身邊幾位兄弟的誓死相隨,讓他感動至極,同樣興奮的拍拍衆人肩膀。
“隊長,朔州…朔州…”
一名親兵想要說些什麼,卻怎麼都說不出來,元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安慰道:“不急,慢慢說怎麼了?”
那名親兵狠狠攥着拳頭,哽咽道:“朔州被韃子攻破了!”
“什麼!”
元彪和楊休同時大驚,朔州城被韃子攻破了?這可是天大的事,聽了這個消息楊休心中頓時焦急了起來,白月如可還在朔州城裡的。以前一直聽說韃子如何兇殘,如何沒有人性,不光搶奪糧食,就連人也會掠回草原去,男人當奴隸,而女人…
一想到這,楊休一把拽過那名親兵,一臉焦急的追問道:“你說什麼!朔州城被韃子攻破了!”
那名親兵沒想到楊休會有如此大的反映,一時也愣住了,磕磕巴巴的道:“是…是的。”
楊休鬆開那名親兵轉身就要上馬趕去朔州,不過正要轉身的那一刻,躺在樹下的白把總正好被他們吵醒回過頭來,和楊休四目相對。
“白之貴!”
“楊休…你沒死!”
楊休心中正爲白月如擔心,又在這關頭遇到白之貴這個要殺自己的愁人,怒火頓時竄了上來,一雙眼中放射出猶如實質般的殺意!
“你…你要做什麼!給我拿下他!”白之貴做賊心虛,面對楊休那殺神一般的目光竟然沒有勇氣去對抗,忙招呼兩旁的親兵捉拿楊休。
面對蜂擁而上的十幾名親兵,楊休緩緩從背後卸下鋼刀,面色凝重的看着衆人。那十幾名親兵在面對楊休時竟然有一種氣悶的感覺,彷彿楊休只要一出刀,自己就會被砍倒一般。
場中的氣氛越來越凝重,面對楊休那龐大的氣場,親兵們握緊手中的兵器,以半圈形漸漸朝楊休逼近,廝殺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