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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慶大步走向何和禮,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冰冷道:“你便是何和禮?”
雖然李元慶的鎧甲已經脫下,披在了張盤的屍體上,但此時,明軍已經完全掌控了形勢,李元慶並不害怕何和禮會耍什麼幺蛾子。
一條落水的老狗而已。
但身邊黃國山、孔有德卻不敢怠慢,兩人一前一後,快步跟在了上來,侍立在李元慶身側。
若真的有什麼意外,兩人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用他們的身體來護住李元慶。
另一側,牛根升已經繞到了何和禮的背後,若這老狗稍有不對,他便能在瞬間暴起,一舉將其制服。
李元慶看着何和禮。
何和禮卻也在看着李元慶。
以前,何和禮只是通過別人言語的描述,知曉李元慶的事蹟,包括現在他們在遼南打了2個多月了,何和禮也從未見過李元慶。
此時,藉着旁邊明軍士兵手上的火把,他終於第一次看清了李元慶。
與何和禮的想象並沒有太多不同,李元慶高大,威猛,臉色剛毅,面沉如水,一看,便是天下戰將的氣勢。
只不過,他比何和禮想的更高大,更威猛,更剛毅,也更年輕。
片刻,何和禮忍不住長嘆一聲,忽然笑道:“李元慶,老夫也是久仰你的大名啊。今日得見,你果然沒有讓老夫失望。”
李元慶淡淡一笑,英挺的臉孔上,並沒有太過表情,“你的漢語說的不錯。可惜了,卻助紂爲虐。”
何和禮一笑,“何爲助紂爲虐?不過是各爲其主罷了。李元慶,你是條好漢子。若你肯歸降大金,老夫會親自向大汗舉薦!以你的條件,即便不能爲一旗之主,但討個駙馬,絕對不在話下。要比李永芳、劉興祚這些狗奴才,強出百倍。如何?”
何和禮說完,直勾勾的看着李元慶的眼睛。
李元慶不由一陣冷笑,“老奴的女兒?給我洗腳我都不要。若老奴真的有誠意,就讓他把他的老婆和女兒都給我。”
“你----!”
何和禮不由大怒:“李元慶,看來,你是真的不願歸降我大金?”
李元慶看着何和禮的眼睛,“張盤是殺的?告訴我,我保你全屍。”
何和禮忍不住仰天長嘯,“李元慶,你很好,很好!哈哈哈!不過,這件事,老夫是不會告訴你的!哈哈哈……”
他說着,忽然猛然發力,把他身邊一個奴才猛的推到了李元慶這邊。
瞬間,他拔出了靴子裡的匕首,就想朝着他的脖頸抹過去。
但李元慶早有準備,一瞬間,還不待黃國山、孔有德和牛根升出手,李元慶一拳將這韃子奴才砸到一邊,飛身一腳,直揣在何和禮的胸口上。
何和禮身子一個趔趄,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手中匕首剛要舉起,卻只感覺手腕無比疼痛,擡眼一看,李元慶一隻腳已經狠狠的把他的手腕踩在了泥漿裡,另一隻大腳,已經狠狠踩住了他的胸口。
何和禮痛苦的喘着粗氣,“李元慶,快放開我!”
李元慶微微冷笑,右腳用力的碾壓着何和禮的手腕,何和禮痛的殺豬般大叫。
牛根升這時已經從背後衝過來,奪過了何和禮手裡的匕首。
這時,李元慶大腳忽然猛的一用力,只聽‘咔嚓’一聲,何和禮的手腕怕是直接被踩斷了。
他痛的倒吸着涼氣大呼,“李元慶,你,你這卑賤的漢狗,快,快放開我。”
李元慶這時卻對何和禮失去了興趣,“把他帶走,好生看押。讓軍醫給他治傷。老子不讓他死,老天爺也不準讓他死!”
“是!”
牛根升和孔有德趕忙招呼身邊親兵,將何和禮提起來,如糉子般捆的結實,像是拎小雞一般,帶到了陣後。
黃國山小心湊到李元慶身前,低聲道:“將軍,皇太極怕是已經跑遠了。咱們還追不追?”
李元慶擡眼朝着東面望去。
這時,皇太極怕是已經衝出去了200多步,東面後金主力大片火光,也接近500步了,若再要硬罡,那可就不智了。
南面的官滄海部,雖是從側面追過來,但大概還有100來步的距離,這般泥濘的土地,想追上他們,也不現實了。
李元慶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轉頭對黃國山道:“你再在這邊停留半刻鐘,等官滄海他們撤回來。”
李元慶說完,頭也不回,大步朝身後走去。
“是。”
黃國山不敢怠慢,趕忙對身邊一個親兵耳語幾句。
片刻,這親兵來到火把下的光亮,對着官滄海部發去了旗語。
…………
此時,有何和禮斷後,皇太極這一衆後金權貴已經逃出了明軍的鳥銃範圍,但他們卻絲毫不敢停歇,急急朝着東面狂奔。
莽古爾泰聽到身後鳥銃聲不再密集,終於抽出了時間,朝後面看了一眼。
可惜,再也找不到何和禮的影子,不遠處火把方向,到處都是黑乎乎的明軍。
“狗雜碎,何和禮恐怕……”
莽古爾泰痛苦的看向了不遠處的皇太極。
算上扈爾漢,這已經是第二位後金輔政大臣,落到李元慶的手裡了。
還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這讓心高氣傲的莽古爾泰怎的能接受?
“八弟,這狗日的,大軍馬上就要過來,咱們回去跟李元慶拼了吧。”莽古爾泰血紅着眼睛,看向身後,低聲對皇太極大呼。
皇太極朝背後看了一眼,只見不遠處,又有一隊密密麻麻的火光衝了過來,怕不下千人。
他怎敢再猶豫?忙低呼道:“五哥,不要浪費了何和禮的一番心意。此時明軍勢大,咱們先退一步。”
何和禮用生命給他創造的空間,皇太極怎的能不珍惜?
說完也不理會莽古爾泰,急急朝着東面主力方向狂逃過去。
“哎-----!”
莽古爾泰懊惱的嘆息一聲,卻也不敢再戀戰,趕忙跟在了皇太極身後。
…………
這時,山下的東南角,陳忠也率部急急奔了過來。
他在東線並未遭到太激烈的抵抗,順利繳獲了五六十級韃子首級,多半都是白甲,還有幾個代子,收穫頗豐。
他樂滋滋的奔到了李元慶身前,哈哈大笑道:“元慶,這一戰,咱們大獲全勝啊。”
但李元慶臉上卻並沒有太多表情,指了指不遠處、被他的鎧甲覆蓋的張盤的屍體。
陳忠剛纔看李元慶沒穿鎧甲,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他太興奮了,一時也來不及顧及。
此時,順着李元慶的手指看過去,陳忠一時愣在了當場。
半晌,他這才反應了過來,丟下手裡提的一級代子的首級,瘋狂的朝着張盤撲過去,眼淚奪眶而出,“老張,老張你,你……”
李元慶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陳忠雖然一直站在他這一面,但畢竟,他
跟張盤是老弟兄,從毛文龍在靉陽時,便一直跟在毛文龍身邊。
戰友之間,平日裡鬧點小矛盾,也是人之常情,但一旦在戰場上,這種凝聚力,卻是常人根本無法想象。
好半天,陳忠這纔回過神來,“元慶,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元慶長嘆息一聲,將事情的經過簡單對陳忠敘述一遍。
陳忠忍不住仰天長嘯,“老張,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傻啊!爲什麼啊!你這樣,讓元慶置於何地啊!哎!哎!!!!!”
這時,有親兵上前來稟報,“兩位將軍,兒郎們都撤回來了。皇太極也跟後金主力匯合了。他們好像有朝咱們這邊進逼的意思!”
陳忠用力抹了一把眼淚,看向李元慶,“元慶,這件事,你也不要太傷心。能搶下老張的屍體,你已經仁至義盡了!此地不宜久留,是戰是退,咱們必須儘快拿個決斷!”
李元慶這時也緩了過來。
張盤已經死了,旅順部也已經灰飛煙滅,再在這裡糾纏,面對後金主力的兵鋒,明顯就是不智了。
“大哥,此戰的目的咱們已經達到了!再糾纏就是不智了!若皇太極發了瘋,咱們也討不了好!先退回復州城吧!”
李元慶果斷的做出了決定。
陳忠用力點點頭,一擺手道:“兒郎們,撤軍!”
“是!”
片刻,一陣低沉的鹿角號聲響起來,山下的明軍迅速集結,急急朝着復州城的方向退過去。
這些鹿角號,是之前李元慶和陳忠在圍攻後金營地時繳獲,因爲方便好用,便迅速應用到了兩軍陣中。
遠處,看着明軍這邊的火光朝西面退去,後金軍也不再追趕,緩緩朝着東面退過去。
很快,小山戰場,被迅速分離。
…………
李元慶和陳忠趕回復州城的時候,天色已經放亮。
輔兵們燒好了熱水,給出戰的兒郎們洗澡,而火兵們則是早已經煮好了熱騰騰的肉湯,給兒郎們驅寒果腹。
這般潮溼、泥濘的天氣,人的雙腳泡在水中時間過長,很容易生病。
在一戰時,許多長期在戰壕裡生活的士兵,因爲下雨和潮溼,時間久了,腳部就會糜爛,甚至危及生命。
這在後世,被稱作‘戰壕足病’。
後金軍如何,李元慶自然不會去管,但明軍這邊,李元慶卻不敢有絲毫怠慢。
所有參戰士兵,各人按照編制先去洗澡,然後再來臨時食堂用餐。
李元慶和陳忠一起洗完了澡,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來到臨時食堂這邊,魏良和張啓亮也急急趕了過來。
他們已經得知了李元慶生俘何和禮的消息,知道李元慶的聲望,必將更加如日中天,自然要過來道賀,順便商議下報功的事情。
“恭喜李將軍,賀喜李將軍,生俘後金輔政大臣何和禮,這可真是蓋世奇功啊!呵呵呵……”
張啓亮不是李元慶長生營的監軍,生怕這份彌天大功他和陳忠沒有份,忙率先上前來笑着討好李元慶。
魏良不由白了張啓亮一眼,這個狗雜碎,狗鼻子還真是長啊。
但魏良剛要開口,也說些討喜的話,卻發現,李元慶和陳忠的臉色,都沒有打了勝仗的喜悅,到了嗓子眼的話,忍不住又咽了回去。
片刻,他小心看向李元慶道:“李將軍,可,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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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