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眼角跳了一下,緊接着便聽睚眥說道:“若無法出來,他便會化爲我力量的一部分。”
小九剛想要辯駁幾句,就聽睚眥繼續說道:“力量永遠是集中一點才能發揮最大的能效,我們的力量被分爲十份確實浪費。水族已經不復存在,爲保最後一絲血脈延續,我們相互吸收、融爲一體是遲早的事。”
睚眥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他將問題上升到水族延續之上,小九也不好再插口了。倒是站在一旁做了半天聽衆的南紹行發話了,他冷聲說道:“這麼說爲什麼是你吸收他,而不是他吸收你?”。
合着集中力量指的就是集中到你一個身上?美得你!
睚眥眼皮都沒擡一下地說:“若他有這個本事也可。”,他側頭暗自想着,伏幽的生母是條慧蛇,慧蛇是一種最接近白翳化龍前形態的蛇種。換句話說,伏幽的“血統”最爲純正,如果他在千年前便孵化出來,如今的實力就難以預料了。
南紹行轉過身盯着遠處“閉目養神”的宴冰,心中把伏幽罵了個遍。這傻蛇還說吃這個吃那個呢,結果讓人三兩句話就哄進別人肚子裡了!
四周的靈力忽然充盈起來,小九一愣,隨即用僅剩的唯一的一條尾巴將南紹行牢牢拴住。“你要幹什麼?”
“試試吧。”只聽他低聲說道,隨後在小九尾巴根處拍了一下。小九立即感到一股電流從體內穿過,身上一麻,尾巴不由自主地便鬆開了。
南紹行向前邁出兩步,畫面一虛,剎那間,他和宴冰一同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同一時間,有什麼東西從下面升騰了起來。
“是清氣。”睚眥下意識用食指蹭了蹭鼻子,除了靈氣外,清濁二氣都令會獸族感到不適。
“他人呢?”小九環視四周,急切地問道,“你看到了嗎?”
睚眥搖頭。
小九的臉“唰”地一下黑了,睚眥的動態捕捉能力幾乎是她的一倍,如果連睚眥都看不到的···只能是那個了!小九暗自咬牙切齒,南紹行怎麼會那個的?難道說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又融了一魂?自己明明盯得那麼緊,怎麼可能!
“嘭!”,宴冰巨大的身體憑空出現,摔在了距他們不遠、且距離火焰也不遠的地方。宴冰銀白的身體上染了許多血跡,不知道是他的還是誰的,他的狀態並不很好,肚子還是鼓鼓的。小九盯着宴冰的方向看了半天,獨不見南紹行出來。
從宴冰消失到他再次出現,前後不到十秒的時間,再加上宴冰此時的狀態···應該是失敗了!
小九暗自鬆了口氣,可下一秒她就輕鬆不起來了。宴冰是回來了,可南紹行呢?如果說成功了的話,他還有幾分可能被留在“那裡”,可既然失敗了,他沒理由不出來啊?
“你很在意這個人類?”睚眥這麼問道,同時用一副異樣的眼神看着小九。其實答案不言而喻,睚眥早看出來小九同南紹行立過誓,雖然很不理解,但這畢竟不關他的事,所以之前也沒有提起。見小九不答話,睚眥忽然抽出一把牛角狀的黑刀,“那今天勢必要同他做個了結了。”,他說完便衝向宴冰。
小九回過神,只見睚眥正提刀對着宴冰相對薄弱的腹部砍去,她的目光被那把黑刀吸住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把刀應該是囚牛的角,原來如此。
宴冰懶懶地睜開半隻眼,很不情願地同睚眥做這個你砍我閃的遊戲。因爲宴冰的行動遲緩了不少,被睚眥坎中了不少刀,雖連皮肉傷也沒落下,可這幾刀還是擊得他陣陣反胃。
小九明白了,南紹行不是沒有回來,而是也被宴冰吃進了肚裡。到底在那短短的十秒中發生了什麼?
宴冰不耐的飛到上空,想甩掉睚眥,睚眥也變回了獸身追趕他。總之宴冰上天,睚眥便跟到天上,宴冰下海,睚眥便跟到海里,無論如何也甩不掉。兩獸兜兜轉轉你追我趕了幾百裡,最後又轉回了這裡。
“睚眥!你最好滾遠點,否則待我恢復了絕對會撕碎你!”宴冰提氣說道。
睚眥不以爲意,“那就要看你‘消化’的速度快,還是我的刀快了。”
宴冰現在確實沒轍,先不說南紹行,要消化掉伏幽那個大傢伙,起碼要十日的時間,這十天總被睚眥這麼追着打也不成。如果不是宴冰閉關之日在即,單單吃掉個伏幽也不會對他產生這麼大影響,現在只要一停下來眼皮就會不由自主地合上。宴冰一直沒怎麼在意閉關之事,認爲拖個幾年也無妨,如今看來他還真是拖不起。爲今之計似乎只有將伏幽和南紹行吐出來了,可到口的肥肉誰會甘心讓它飛了?何況是已經吃下肚的!
宴冰眼中的迷濛之意去了幾分,添了些冷厲。他心中堅決道:絕不會如睚眥所願!既然他苦苦相逼,那就連他一起吃掉!這樣即使下一秒就睡過去也無後顧之憂了。宴冰下定決心後,動作也快了許多,彷彿睏意一下子從他身上消失了。不過宴冰
和睚眥都清楚,這只是表象,宴冰他不能停下來,否則眼皮一合上恐怕就很難再睜開了。所以,即使精神振奮了的宴冰還是落到了下風。
外面鬥得激烈,裡面卻感覺不到絲毫。宴冰的腹內十分寬闊,充斥着清涼的“海水”,這讓南紹行想起了婆羅海域。他靜靜地仰躺在海面上,想着事情。倒不是他不着急離開,只是之前耗幹了力量,如今着急也是沒用的。
“我究竟算個什麼東西?”南紹行低聲自問着,他擡手,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掐着自己的鼻樑。
宴冰的腹中就像一個全新的天地,它隔絕了“另一個世界”的一切。在這裡,南紹行不能通過意識海與小九取得聯繫,外面的情況如何他也不得而知。一想到小九,心中便燃起一股擔心之火,且越燒越旺。
還是要做點什麼!南紹行從海面上坐起身,手貼着海面,感到陣陣水波傳到掌心。
先是輕微的波紋,隨後打起了水圈,一圈、兩圈···然後開始冒出了氣泡。
“咕嚕咕嚕···譁!”,一隻墨綠色的、長着兩個長長的鹿角的怪獸從海中浮了上來,將南紹行頂在了頭上。
南紹行眼中精光一閃,伸手撫摸着身旁光滑堅硬的角,心道:成功了!
如果說宴冰的樣子與真龍無異,那伏幽也可以說是條純正的真龍了!除了顏色和伏幽身上如波浪般的環形鱗甲外,其它地方竟和宴冰沒有半點不同!
伏幽鼻上還掛着一層綠皮,他抖了抖頭,擡爪接住了被甩下來的南紹行。“睚眥真是沒見識,一張破靜脈線織成的披風他就稀罕成那樣。”,他說罷低下頭,那層綠皮順着他的鼻子滑到了南紹行身上。
這個是···伏幽褪下來的皮嗎?還真夠噁心的···南紹行不想伸手去摸那黏糊糊地軟皮,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他只得一動也不能動。
伏幽獻寶似的說:“我這張皮可是好東西,不比父親那張差,給你了。”
睚眥作爲白翳曾經最器重的後嗣,不過是得到了一張披風而已,真正的妙物其實是白翳自己穿的那身、由他身上褪下來的皮。化龍的最終階段褪下的皮,好處可謂不勝枚舉,絕對算得上是件人人都想得到的寶物了。而且這張皮的產量極爲有限,世上僅有兩張而已。一張自白翳死後便不知所蹤,一張便是披在南紹行身上這個。其餘九子皆不具備蛻皮這種“外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