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紹行從地上站起,下意識用手接住飛來的劍。劍柄略帶弧度的形狀很合手,甚至讓他產生劍柄與他的手掌被就是一體的錯覺。
這把劍再也不能用“普通”二字相稱,劍刃的鏽跡換來嶄新的、流轉着紫光地利刃。劍柄的裝飾並不絢麗,甚至嵌着顆怪狀的黑石。但這並不影響劍整體散發出的“氣”,讓人望而難以移目。
南紹行正看着劍出神,突然間,那顆黑石中撲出一團黑氣,將南紹行半身遮蔽住。
風竹炎見狀剛想上前,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他。她轉頭,與那人四目相對了一陣,心中已基本瞭然。
一層六角封印將南紹行囚在十平米活動範圍之內,待那黑氣散開,露出了南紹行異常空洞的雙眼。
風漠河雖已徹底消失,且他的部分力量被用來強化這把劍。但風漠河留在劍上的詛咒力是否也消失了?風觀湛不敢肯定,所以他纔在出來的第一時間佈下封印,防止南紹行的發難。此時,風觀湛所剩不多的力量也用盡了。
事實證明,風觀湛的擔心是正確的。南紹行提起劍衝他們劈來,劍在打到封印上時只停頓了半秒,這層不弱的封印便被它劃破了。
看着逼近的南紹行,風觀湛將風竹炎拉倒後面,擋在她身前。風觀湛取出蛇龍戟,即使擋住了離他不過半米的劍刃。實話說,即使南紹行處於現在這種狀態下,他的力量也不及風觀湛,風觀湛單手完全可以擋住他。可前提在於兩人持有同樣堅固的武器,而不是一方用砍刀,一方用木片。這種比喻並不誇張,蛇龍戟算是戟中極品,但與這把劍對上卻如木片一般,劍很輕易地削掉了它的戟刃。
“錚!”劍發出一聲低鳴,劍尖恰好停在了距風觀湛脖子一毫米處。
風觀湛疑惑地從劍尖一直看到持劍的人,卻見南紹行有些慌張、有些尷尬地笑着。
“我沒想到會把你的戟劈斷。”南紹行收回劍,“我只是試試它的威力。”
風觀湛沒有責怪的意思,他將損壞的蛇龍戟和斷掉的戟刃收回,淡然問道:“你沒有受它影響?”
南紹行臉色一僵,無奈地笑道:“並不是沒有,但你忘了我現在是什麼身份嗎?”,算不上人,也不知能否算上別的其他,“這把劍有股邪氣,但我可能比它還要邪。那股氣鑽入我體內後便···被化解了。”。不能說是化解,而是像當年的濁氣一樣,進入他身體後便消失了。
風觀湛沒再說什麼,並不是沒了疑惑,而是南紹行身上的疑團太多,恐怕連他自己也搞不清。
劍已煉成,理應有個名字。既然要超越太和劍,乾脆直接叫“超和劍”,但這個提議很快便被風觀湛否定了。
“器物並非用來被比較。”風觀湛這麼說道。過去他也執着與煉出最強的器物,尤其是在風漠河出現後,他更是不斷將自己與他比較,也因此將自己過去煉過的許多器物的存在價值否定了。可不久前他想通了許多,所以在場中他才能做出那樣的回答。黑河中,屬於風漠河的那些記憶還是硬塞入他的眼簾,他看到了風漠河那與他無比相似的前半生。他也發出與風漠河臨死前同樣的疑問,這個疑問並沒有得出確切的答案,卻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對器物的新認識。
風觀湛不再對風漠河存有難以化解的敵意,其實風漠河只是另一個他,他險些走上與風漠河同樣的路。但···拋開這些不說,但作爲一個煉器者,風漠河還是很值得佩服的。只是佩服,而非敬佩。
“紫河劍。”,這把劍上紫氣實在是一大特點,而後一個字就當是紀念風漠河吧。這把劍雖不是用風漠河親手鑄造,但卻是他留給這世間的最後傑作。
“紫和?”南紹行想當然的認爲第二個字還是同一個“和”。
風觀湛不知他說的“和”不是自己的“河”,點了點頭。所以,這把劍從此有了一個正式的名字“紫和劍”,這個誤會最後也沒有解開。
衆人又駐留了多日,直到第十三日,各修道家族齊聚嵐宗,準備一同動身前往極北之地。
嵐宗領地的地面上沾滿了人,地面不夠用後,人們將空中的地方也全沾滿了。南紹行這才知道,原來這世上的修道者這麼多啊,之前在崑崙山上那場面與這一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而起,今日能來此的修道者都是道行不淺的,否則去到那個傳說中有去無回的極北之地也是送死。
這些家族雖不及嵐宗、東西赤那樣出名,但在修道界也算有頭有臉。另有些無家族的修道者加入了他們,這些人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南紹行大致看了下下,都是他不熟悉的人,所以他的目光最終還是聚焦在了他相對熟悉的西赤那邊。
西赤作爲一個修道大家,雖然族中姓“徐離”的人寥寥無幾,但其實人數十分龐大,所以只來不過五人的西赤確實說不過去。這五人裡南紹行只認識三人,西赤族長和季姓姐妹。
“那個母的。”小九之前嫌人多,便把頭縮回去小睡了。感覺到南紹行盯着這邊看了很久時,她探出頭也跟着看過去,結果第一眼便看到季寧羽。
“呃···”真是黑歷史!南紹行尷尬地笑了笑。
小九似乎沒注意到南紹行的不自然,繼續說道:“也快了。”
“快什麼?”
“飛昇。”
南紹行一愣,人界的靈氣已經充沛到這個地步了嗎?徐離明夷能這麼快飛昇還說得過去,畢竟人家從小就悟性高,又加上了前世的累積。可季寧羽···南紹行記得她資質只是還可以吧?否則也不會無法繼承“徐離”這個姓。
南紹行回過神見小九正盯着自己,好像要從自己臉上看出些什麼似的。南紹行立即道:“她多會兒飛昇不關我的事。”
小九淡淡瞥他一眼:“我也就是說說。”
南紹行心中大汗。這狐奶奶以前是太直,現在是太隱,性格轉變也太大了吧?南紹行懷疑小九是在責備他不受約定,但小九回來後從頭至尾都沒提到那件事,南紹行也拿不準她到底知不知道了。
西赤到場人數太少,不光是南紹行覺得看不過去,東赤那邊都派出代表直接來質問西赤族長了。
西赤族長不顧衆人一樣的目光,淡定道:“西赤剩下的人有其他事做。”
現在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不是敷衍我們吧,東赤代表自然問道:“什麼事?”
“尋找我兒明夷。”
東赤代表啞聲了,確實你家兒子丟了,但嵐宗那邊不是說徐離明夷被南榮濟“擄”走了嗎?你們還派人找到天上去了?
這麼看來,西赤族長沒有投身尋找大隊反而加入了他們,算是很有誠意了?西赤族長從始至終一副“我們就來這麼點人了,你能把我們怎麼樣?”的樣子,東赤那邊都作罷了,旁人更不好再說什麼。但人們不由會去猜想,會不會是此行兇險,西赤怕全軍覆沒,所以把精英都留下,只派出了一個老的、兩個小的、另有兩個不出名的?有西赤做對比,幾乎舉族出動的嵐宗、東赤、爻宗等大家真正是極有誠意了。
“風觀湛還沒到?”南紹行聞向旁邊的風竹炎。風竹炎剛復生,身體還未完全恢復,再加上風觀湛的一致反對,所以她不用參與這次行動。
(本章完)